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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讓你覺得很委屈嗎?”    這個問題好像挑釁哦,景瑜遲鈍地想。    但是或許是陸北津的語氣實在太過真誠, 他竟然真的思考了起來:“有哦……”    “很多嗎?”    “嗯……”景瑜眨了眨眼睛, 感覺眼淚又落下來了,不知回想起了什么,他喃喃著,“好疼?!?/br>    陸北津:“一點疼而已?!?/br>    “因為是你, 才那么疼的?!本拌ぽp聲道, “我以前很喜歡你?!?/br>    陸北津沒聽清那個“以前”。    還好。陸北津想,至少還算得上是兩情相悅。    雖然景瑜喜歡他確實要早一些,疑心的壞毛病恐怕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但是你總是虐待我……”景瑜小聲控訴。    陸北津幾乎要給氣笑了,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下巴, 像逗一只貓狗:“不是虐待,我只是不想你在別人手下受傷?!?/br>    景瑜怔了一下, 缺氧太久的腦子不是很能理解陸北津的意思:“你說你在保護我?”    陸北津見他理解,松了口氣:“原來你一直沒能理解我的用意?!?/br>    那陸北津也沒說過啊。景瑜還以為他是一直很不喜歡自己。    景瑜遲鈍地回想了一下, 陸北津好像確實沒讓他吃過別人的虧。    因為跟陸北津的虐待相比, 與旁的每個人的相處,都變得十分明媚。    少年悶悶地:“哦?!?/br>    他一時想不出什么話來反駁陸北津。在陸北津的邏輯里, 他好像無懈可擊。    在他竭力思索時,陸北津撫摸著他的頭發, 在他額角輕輕啄吻。男人低沉的聲音飄進他耳中:“沒事了, 以后知道就好了。別再說什么不想合籍的傻話, 以后不會再讓你委屈?!?/br>    景瑜:“……”聽啊, 狗在狂吠。    但陸北津吠的語氣太過溫柔, 而且他幾乎是刻意避開了君卿的事, 景瑜條件反射般察覺到了危機。    他努力掙扎,卻被陸北津鎮壓住。    一股倦意席卷了景瑜。    在他脊背之上,一滴殷紅的鮮血順著肩頭滾下,而后沒入了鮮紅的爐鼎印。    少年的雙眸失去了焦距,無神地看著陸北津。    最終還是動用了爐鼎印。    陸北津用爐鼎印強行壓制了景瑜的意識,而后用傀儡術讓景瑜重新動了起來。    即便他不敢承認,但察覺到少年對他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后,他確實不敢讓景瑜再出現在合籍大典上了。    更何況,他有可能會當著大庭廣眾的面,將自己與君卿的往事歷歷揭開。    “我不想和你走到那一步?!标懕苯蜉p輕執起景瑜的手,“但讓你去,你恐怕又不愿意。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你能開心?!?/br>    被使了傀儡術的少年沒有意識,聞言只是無神地盯著陸北津。    “等合籍完,就把你放回來?!毕胍獜娦泻蜖t鼎印結印,這段時間還是太短了,以后他有更好的辦法,讓景瑜明白他的心意。    景瑜沒有回應。    他當然不會回應,但陸北津卻不期然地感覺到了一絲寂寞。    他對傀儡發號施令:“說謝謝師尊?!?/br>    “景瑜”乖順道:“謝謝師尊?!?/br>    陸北津心情稍好,將這個不會鬧的景瑜帶在身邊。    他方才強行將景瑜帶走,無念峰主殿中的眾人都沒敢離開。此時他與“景瑜”一同歸來,這些人的眼神便為之一變,有些肅然起敬。    陸北津的視線掃過去,眾人紛紛上道地恭賀。    “看來仙君與道侶琴瑟和鳴,是我等多慮了?!?/br>    陸北津冷淡地應了一聲,坐回了主座上。    “景瑜”乖乖地待在他身邊,直到所有人都散盡,陸北津才重新望向他:“現在不會委屈,對吧?!?/br>    傀儡怔怔地看著他,忽然察覺到,主人想讓他說些什么的愿望。    所以他張口:“謝謝師尊?!?/br>    他只會這一句。    澄澈的眸光中,倒映出來陸北津陡然沉下的面容。    “罷了?!彼犚婈懕苯蛘f,“太過乖巧了也無趣?!?/br>    他好像做出了什么巨大的妥協。    “謝謝師尊?!笨軣o法理解這些,忠實地說著他唯一會的一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話語。    合籍大典極其順利。    這些日子,君婉來催過景瑜的心頭血,但陸北津一概沒有理會。    如果景瑜真的那么怕取血,倒也不是不能緩緩。    君婉得知他的意思,臉色氣得鐵青,卻不敢與他正面相抗,離開時還帶著火氣。    合籍大典進行了整整三日。陸北津悉心調制了傀儡,才讓“景瑜”在合籍時表現得完美無缺。    陸北津有時會覺得,這樣癡傻的景瑜也沒有太多不好。只是終歸少了一些活氣。    合籍大典的最后,陸北津帶著景瑜上了無念峰最高的頂端。    少年安靜地坐在他懷中,雙眸無神地看著下面罕見的一片片燈火。    陸北津輕輕撫摸著他的發絲,親吻他的眼角。    “無念峰是我的凈土?!蹦腥肃?,聲音是罕見的溫柔,“以后是我和你的?!?/br>    他抵著景瑜的額頭,如釋重負地輕輕勾起唇角。    景瑜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不合籍時,他其實是有些慌亂的。但他本性強勢如此,受了挑釁便不可能服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