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蝕骨 第68節
她這下才反應過來,哪里有什么舒淶的東西,不過就是哄騙她來南沙灣的借口而已。 有可能,她懷里的抱著的,根本就不是舒淶的東西。 舒晚神情慌亂了一下,雙眼都不知道往哪里去看,只好低垂著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硬著頭皮往前走。 頭頂的暖黃色燈光幽幽靜靜照在整個走廊上,明明只有十幾米的距離,卻感覺看不到盡頭。 步及男人身邊,剛想繞過去,忽地,廖霍擋在了她的面前。 她往右一步,他也往右一步。 她往左一步,他也往左一步。 舒晚心底亂顫,掉頭就往走廊另一端跑去,然而剛到拐角口,就出現兩個保安,雙手叉背站在那。 她猛地頓住。 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知道是逃不過去了,只能聽天由命。 廖霍不咸不淡的聲音傳來,“舒小姐,你跑什么?” 舒晚抱緊衣服,回頭怒目道:“廖霍,你這是什么意思?” 廖霍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瞧見她色厲內荏的樣子,不覺好笑,“沒什么意思呀,只是想見見你?!?/br> 她后退一步,硬聲道:“抱歉,我不想見你?!?/br> 他也不惱,打開旁邊的一間包廂,懶洋洋地說道:“舒小姐,借一步說話?!?/br> 這里是南沙灣,廖霍的地盤,進來容易出去不易,而她這個時候又和易辭洲鬧崩了,想求援根本不可能。 反抗肯定是無用的,現在只能隨機應變。 舒晚咬了咬下唇,在他犀利的目光下進了包廂。 她尋了個靠門的位置,和他隔著好幾個人的距離坐了下來。 廖霍大方自然地笑笑,開了瓶礦泉水遞給她。 她拒絕地搖搖頭,冷淡道:“夜總會的水,我可不敢喝?!?/br> 廖霍沒逼她。 他把礦泉水拿回來,不急不緩地說道:“但你不得不喝,因為現在只有我能幫你把舒淶帶回來了?!?/br> 舒晚一聽,立刻抬眼道:“你知道他在緬北?” 廖霍云淡風輕他點點頭,“緬北有太多太多的華人只滯留,他只是其中之一?!彼π?,“不過就是交贖金而已,我也有門路。易辭洲不愿意,我愿意?!?/br> 舒晚自知無法周旋,是死是活都只得接過礦泉水,一言不發地悶了一大口。 她等了片刻,好像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可能,真的只是……礦泉水? 廖霍見她憂疑后怕的表情,啞聲失笑道:“舒小姐,我雖然紈绔,可也是受過高級教育的人,不會用這么下流的手段?!?/br> 舒晚尷尬窘迫地扯了扯嘴角。 他勾起嘴角,審度似的看著她,“但如果我想,我會用更下流的手段……” 舒晚聞言,愣了半晌才愕然抬頭看著他,心怦怦亂跳,一時間如坐針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二人俱是一言不發地互相看著。 就像拉鋸戰一般。 最終,舒晚敗下陣來,哽住聲音,小心翼翼問道:“什么要求?” 廖霍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抱著手臂在她臉上細細打量。 有些日子沒見,她瘦了很多,臉色蒼白,不說,眼圈也紅腫得厲害,整個人都顯得無比憔悴。 所以,他不敢想, 這些天她哭了多少次?又哭了多久? 難道易辭洲就這么看著她一直哭下去? 看著舒晚孤立無助的樣子,廖霍心里猶如天人交戰。 只這一刻,他發瘋地想要奪取。 迫切、急切。 他曾經鄙夷的奪人之妻,現在竟然也成為了自己的奢望肖想。 他斂起笑容,目光直直盯著她,“和他離婚,跟我?!?/br> -完- 第55章 ◎伺候女人,我可不比他差?!?/br> 話音剛落,舒晚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她眼神一凜,將手中的礦泉水往桌上一放,起身就要走。 手剛剛觸碰到門把手,廖霍喊住她,緩緩踱步到她身后,沉默片刻后,抬手撩起她耳鬢的頭發。 舒晚不由一顫,防備式地往旁邊閃躲了一下,“你干什么?” 廖霍抬了抬眉,仔細看了一眼她的助聽器,忽地扯開嘴角輕浮笑道:“戴了呀,我還以為你沒聽清呢?!?/br> 舒晚眼神倏忽閃躲,她避開他的目光,低頭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了,我就先走了?!?/br> 她說著,就去擰把手。 廖霍沒阻攔她,反倒幫她推開了門,怏怏道:“那個13人死亡名單里沒有舒淶……” 舒晚一聽,腳步陡然間頓住,遲疑了半秒。 “但是失蹤名單里有他?!绷位魬醒笱蟊鹗直?。 舒晚微怔,臉上希望與失望交輝并存。 廖霍繼續在她身上逡巡,忽地就發現她耳后淡淡的吻痕。 一瞬間,目光黯淡陰沉下來。 舒晚似乎也發現他在看自己身上的痕跡,后退著將頭發放下來,把耳朵擋住。 “嘖……”廖霍閉眼咬了咬下頜,待睜眼,又是往日輕浮戲謔,低頭湊近道:“好好考慮考慮,伺候女人,我可不比他差?!?/br> 舒晚咬牙看著他,克制著沒扇他一巴掌。 她倔強著沒說話,抱緊了舒淶的衣服,扭頭就出了門。 待走出南沙灣,呼吸到一口冰涼的空氣,舒晚才慢慢回過神來。 既然都是威脅,既然都是交易,既然都是討好和示弱,她還不如回去找易辭洲。 至少,還有那么一點點的夫妻情分。 回到家,舒天鄺已經睡下了。 她倒了杯熱水,在客廳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水都慢慢變涼了,才揉了揉紅腫的眼眶,走到廚房燒了一壺水。 然而還沒插上電源線,突然間插座火光四射,只一瞬間,就點亮了眼前的昏暗。 舒晚嚇了一跳,往后猛地退了一大步。 好在只是噼里啪啦的零星火花。 插座傳來一股糊味,她打開燈,就看到插座孔焦黑一片。 看來今天并沒有人來修理過。 她皺了皺眉,打了電話給藍灣的物業。 “您好,我報修了我家廚房的插座電路老化,怎么今天沒人來修?” 物業木訥機械地回復道:“易太太,這棟別墅是屬于您丈夫的,他是業主,并且提前打了招呼,您提出的任何要求,我們都不許理睬,就算是水淹了,火燒了,也……” 他還未說完,舒晚氣憤地打斷他道:“可我是他妻子啊?!?/br> 物業繼續機械化說道:“抱歉太太,要不您讓易先生接個電話?” 本就無心再說,舒晚憋了一口氣,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想了想,還是發了條消息給易辭洲。 【廚房的插座電路老化,你給物業打個電話吧?!?/br> - 今年千城的春天,來得好似很晚。 過了三日,還是沒有人來修理電路。 舒晚知道易辭洲根本就沒看她的消息。 好在插座就爆了那一次火花,她便沒有多在意了,只能等著下次付沉來的時候讓他轉達一下。 別墅不似公寓一般取暖方便。 每天開窗通風的時候,偌大的客廳和房間還是穿著陣陣灌堂風。 舒天鄺的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反復復不停,醫生交代了千萬不能受刺激,舒晚便盡量在他面前故作輕松。 舒天鄺依然不忘問道舒淶。 舒晚直接含糊其辭地敷衍道:“快回來了,緬北滯留的華人那么多,尤其是果敢,要找他也不簡單?!?/br> 她說完,就打開床頭的收音機,隨便放了個舒天鄺喜歡的昆曲。 房間里頓時有了一絲暖意。 王蘭在一邊調配著今天的中藥。 她聽見舒晚在說緬北,隨口說道:“我記得前陣子緬北哪個地方發生暴|亂了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