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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番話,陸允璉垂首:“大伯,我知錯了?!?/br> 他面容懊惱,像是真的悔過了。 陸琮卻不依不饒,口不擇言罵道:“那是你無能,教導的弟子修為不濟,和阿璉有什么干系?你也別在那假仁假義了,憑你也配做陸氏之主?我們陸家的禮義廉恥家規家法你都不記得了?別以為世人稱你一句‘玉如君’你就忘了自己那名姓!你還真道自己是什么如玉君子么?陸懷瑛!你不過就是塊像玉的石頭!這陸氏仙府家主之位,只有阿璉坐上去才是名正言順——” 如此惡語,陸懷瑛竟不以為忤,卻是打斷他道:“三弟,只要允璉愿意,我今日便可將這家主之位交予他?!?/br> 圍觀的眾人立刻竊竊私語起來,一旁的陸氏的弟子們無不臉色大變。 但那陸允璉竟是其中最為著急的一個,連自己在挨罰都忘了,一下就跳起身來:“我不要家主之位!” 又對陸琮道:“三叔,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陸氏沒有我大伯是不行的!你若是真為了我,為了我們陸氏著想,就不該說這些話!” 陸琮瞠目結舌,他自有私心,今日打定了主意要為侄兒出頭,卻反被他這一番話氣得半死,好半天才道:“你這傻孩子!我當真無話可說!” 丟下這句話,人已是氣沖沖地拂袖而去,那跟隨他前來的弟子們互相看了一眼,也趕緊跟了上去。 陸懷瑛見陸琮等人走了,又見眾人圍觀,只得嘆了一口氣,對陸允璉道:“跪到日落,明日再跪?!?/br> 陸允璉點頭,道了一聲“是”。 圍觀的人群們見勢,已知沒了戲看,也就各自散去了,唯有林墨與季朝云對望一眼,略退開了些,卻不離開。 季朝云道:“此刻怕是不好去找陸懷瑛了?!?/br> 林墨也覺這不是拜訪的好時候,他道:“倒也不著急這一時半刻?!?/br> 季朝云問:“那?” 林墨拉著他往回走,遠離那陸氏仙府的大門,見四周沒人看他們,方道:“你可看見陸琮那臉上有什么不對嗎?” 季朝云回想了一番,道:“眉間烏氣,印堂發黑?!?/br> “這人十有八|九是沾上事兒了,”林墨道:“不知道與那誰誰有沒有什么相關?” 季朝云已解其意,立刻道:“追上去?!?/br> 要追上這陸琮倒也不難,那陸琮車馬過市,還有弟子開道,招搖得很,只不過他好歹是個道骨,如今要追,卻也不能叫他發現了。 二人謹慎,不遠不近地跟住陸琮一行車馬,可走了幾步林墨就覺得不對了,便對季朝云道:“季朝云,你等會——” 季朝云停下腳步。 林墨忙道:“不用停,看我別看他們,跟我說話,隨便什么話都行?!?/br> 季朝云依言而行,看著他問:“為什么?” 林墨哭笑不得。 “季仲霄,令秋君,你是沒做過賊吶?哪有跟蹤人這么直勾勾盯著人家看的?”這么老盯著人家,不消片刻只怕就要被人發現了。 季朝云倒是云淡風輕,回道:“確是沒做過,不及你林硯之懂得其中門道?!?/br> 此話聽進林墨耳內,頗覺不樂:這人分明趁機罵他,還當他聽不出來呢? 只聽季朝云又接著道:“我季朝云堂堂正正,當然學不來這藏頭露尾的小人行徑?!?/br> 林墨發出冷笑。 季朝云豎起眉毛:“怎地?” “學不來?學不來那就是你沒本事,”林墨對他冷嘲熱諷:“就你理由最多,白長了我幾歲,樣樣皆不如我,你羞不羞啊季仲霄?” 他這次回歸人間,已經幾次三番暗指季朝云當年升山問學不如自己,這一回季朝云再聽他說,居然笑了。 “林硯之,我早就跟你說過,”他慢條斯理地道:“這貪食是病,吃壞腦子,也是病,得治?!?/br> 林墨大怒。 “從前升山問學年考末等之人,還不閉嘴——” “也不知是哪一個從小到大吃得比豬還多——” “總比有些人道貌岸然繡花枕頭強——” “卻是不及某人餓鬼投胎眼饞肚飽——” 兩個人腳下不停,一路小聲斗嘴,猛翻舊賬,誰都不肯讓誰,直吵得林墨氣紅了臉,惡聲惡氣地丟下狠話:“季仲霄,你是不是想打架——” 季朝云只道:“呵?!?/br> 林墨更怒:“你什么意思?” 季朝云覷他一眼,不說話了。 這下林墨立刻就明白過來,季朝云之意便是你別說了,你又打不過我。 當年動起手來,確實也是季朝云勝他的日子居多,如今林墨想起來,還是氣得想真個翻臉。 剛要搜刮點句子罵回去,季朝云卻道:“他們停下了?!?/br> 作者有話說 提示大家不要誤會……小時候人家季朝云是真的動手那種,不是假裝動手(狗作者陷入尷尬的沉默.jpg 第29章 章之九 金丹(中) 林墨便也不忙爭執,與季朝云也停下腳來,藏身于街角拐彎處。 遠遠看過去,那門前正掛著陸府的牌匾,這宅院從外面看,雖不及那城中陸氏仙府的氣派,倒也不差。 主人既歸,門戶已開,守衛的弟子們皆行禮恭迎,只見陸琮抬腳剛步上臺階,忽從門內中出來一名弟子,面有急色,先行了禮,又上前去在陸琮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