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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抹突然的笑震住了薛遲景的心神,傅擇宣沒理會他這難得的表現,而是以問句的形式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底牌,不是就擺在你們面前嗎?” 薛遲景沒懂,他想過傅擇宣身處的境況,接過哪些委托,他同化的能力,卻不認為這其中任何一項能稱作底牌。 還想再問點什么的時候,傅擇宣卻已經站起身來,禮貌地將椅子推回桌底,道別離開了。 薛遲景看著窗外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知這時是否陽光太過耀眼,他眼眶竟隱隱有酸澀感產生,透過這個背影,他似乎眼前閃過白芒,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逆光迎著他走來,而不是漸行漸遠。 為了停止這樣的想象,薛遲景將視線收回,又瞟到了那個咖啡杯,心底溢出了一點愉悅,到此為止,他付了款,將賬單隨意丟在桌上。 而桌上賬單的物品欄,赫然是兩杯招牌雙倍濃縮咖啡。 管家將來客帶進書房時,喻恒筠正聽著轉接設備傳來的對話,最近一段時間,他越發感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會發生,所以叫監聽的人時刻關注那邊的情況。 薛遲景和傅擇宣的這場見面,他也在關注著兩人談話的內容,雖然沒得到任何有意義的信息,但喻恒筠有種預感,他們兩人都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薛遲景這邊尚還在他的可控范圍內,傅擇宣卻不一樣,在以往尚未摻雜任何感情時,他就對傅擇宣無可奈何,遑論現在,如果真的發生什么,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否像以前一樣理性面對,這種情況下,他還怎么做出重大的決策? 無奈地一笑,喻恒筠又重新投入到轉接設備的收聽中,薛遲景正談到傅擇宣的底牌,正好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 知道這時的來客是誰,但又不愿停止收聽,喻恒筠直接讓管家把人帶了進來。 見來人對他略帶傻氣地露出個笑容,喻恒筠點頭,權當打招呼。 喻恒筠的態度顯得有些冷淡,來人本充溢著喜悅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抿抿嘴,他把手中裝著黑色不明物體的透明袋子隨意地丟到書桌上:“喏,東西?!?/br> 雖然這并不是特別重要的物品,但被北風以這樣的態度對待,喻恒筠還是有些不悅,因此看著書桌上的袋子,他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才提起袋子,看著里面比之前更細碎的黑燼問道:“報告呢?” 北風興致很高,畢竟喻恒筠主動找他說話了,于是擺出一副就知道你會這樣問的表情,自信地指指自己:“有我在,還需要什么報告?” 喻恒筠倒沒心情和他策,耳里聽著某位監聽對象的笑聲,卻想象不出他對薛遲景露出了怎樣的表情,莫名心情變得很差,等那邊動靜熄了下來也沒好轉,于是和北風說話的聲音都沉了下來:“報告?!?/br> 對喻恒筠心情突然轉陰,北風頗感奇怪,但他可不想錯失和喻恒筠這樣獨處的機會,于是拖著不愿報告。 但喻恒筠不止聽他報告一件事要處理:“報告,我還有事處理?!?/br> 每次都用這借口打發他,北風有些不情愿了:“你哪次不這么說?我看你就是不樂意見我?!?/br> 喻恒筠眉頭皺得更深了。 最開始他沒意識到北風對他抱有這樣的感情,所以偶爾也會耐心聽他鬧,畢竟是相處過很久的戰友,即便這人仗著自己的家世在軍隊橫著走,偶爾還恃寵而驕,但在戰場上的表現卻也讓他無話可說。 直到赤鷹那群人給他起哄,說是再過不多久,就能看到北風以他的男朋友身份和大家自我介紹了,他才懂得北風是抱著怎樣一個想法總到他這兒來鬧的。 但他不會哄,更不樂意哄,所以每次都故作冷淡的態度要把北風嚇退,同時為了保全北風的面子,沒說得太明白,以免大家都鬧得太難看。 畢竟他以為擺出這樣的態度,北風應該能明白他的想法,不再來糾纏。 可現在看來,即便是現在這情況,北風還是沒有死心。 想到某個讓他剛剛心情不佳的青年,喻恒筠表情舒緩一點,但又凝起來,嘆口氣,沉沉開口:“是很重要的事——北風,報告?!?/br> 這是喻恒筠平素在工作狀態時威嚴的神態,北風明白或許這次還是借口,但毋庸置疑的是,無論是不是借口,喻恒筠都生氣了。于是北風老老實實開始匯報,不敢再作妖了。 這袋不知道喻恒筠從哪搞來的黑燼,是紙燒過后的灰燼,根據現有的技術還原后,能得到紙上大部分內容,就研究所還原的內容來看,這張紙大部分是空白的,唯有中間寫上了「貪、嗔、癡、愛、怨」五個字。 “查找過往的資料后,我們發現……” 北風還沒開始陳述資料內容,就被喻恒筠截斷話語:“我知道了?!?/br> “但是資料還沒……”眼巴巴望著喻恒筠,北風心里還期待著能再多處一會兒。 喻恒筠很直白地告知他自己知道這代表什么意思,不需要多言,就把北風趕走了,對北風可憐巴巴的眼神無動于衷,而是把玩著通訊器,一副等待著什么的模樣。 數分鐘后,通訊器響了,接通后許涵獨特語調的聲音蹦了出來:“我到了,先準備一下,你帶上她來吧?!?/br> “好?!庇骱泱迴斓敉ㄓ嵠?,呆坐在位置上,尋思著什么的模樣,眼睛幾分鐘都沒眨一下。 回過神來,他接了另一個通訊后,起身離開書房。沒過多久,他那臺黑色A迪從車庫駛出,向北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