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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顯然忘了眼前這人的冷臉程度更甚于父親。想起來這點后,他不由自主微笑,抬手摸下巴掩飾尷尬。 傅擇宣沒有為難許涵,反而解釋:“他沒有強迫你繼承家業?!?/br> “我也說過了,只是單純不想見到他?!彼幌朐谶@個話題糾纏不休。 但傅擇宣猜出來許涵被找回家的原因,最近他的動向中最特殊的唯有這點:“你最近和喻恒筠走得很近?!?/br> 聽傅擇宣這樣說,許涵也意識到這點,驚異道:“利益?” “不一定?!?/br> 許涵倒是不在意:“這些我都管不著,反正你得讓我躲幾天?!?/br> 而房子主人,不知為何突然讓了步:“別打擾我?!?/br> 許涵欣喜:“保證不會,長官!” 說著,他的肚子突然發出已然空空如也的訊息,于是他示意傅擇宣:“該吃飯了?!?/br> 模樣看上去怪可憐。 家里還要多一個人的口糧,想著,傅擇宣終于嘆口氣,為難地挪步,去廚房準備晚飯。 大清早,被熟悉的鈴聲吵醒。 “宣宣,起床啦!” 這是和許涵成為舍友的第二天。 “不打擾?” “是你讓我叫醒你的?!?/br> “沒有?!?/br> “你有?!?/br> “呃……”再說下去也是無意義的廢話,傅擇宣沉默。 “你早餐吃什么?我給你帶?!痹S涵問,“權當房租?!?/br> 接著廉價房客許涵想起什么似的,添道:“還有,買什么菜?!?/br> 果斷地報完早餐和食材名,傅擇宣毫不客氣掛掉電話。 許涵面色如常,晃著通訊器,笑著對身旁的青年抱怨:“這人,早上起來心情就是不好,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他傳來的怨氣?!?/br> 青年剛到酒吧門口沒多久,站在許涵身旁聽了會,問他:“是表哥你一直跟著的那位?” “對呀……長得又高又帥,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見許涵沒個正形,堂弟翻個白眼:“免了吧您?!?/br> “東西呢?” 堂弟干脆地從身后背著的書包里取出一沓紙交給許涵,又問:“你找我哥查什么東西呀?” “小孩子別管那么多?!辈豢细嬖V身旁作學生樣打扮的堂弟,他隨意地囑咐:“替我謝謝你哥?!?/br> “沒點實質的表示嗎?”堂弟搓搓手指。 許涵不樂意了,卷起手上的紙張,抬手在對方頭上輕敲下:“小財迷,回去問問你哥,他有沒有收到實質的表示?” 見許涵笑得猙獰,青年擺擺手:“切,才不要你的表示?!?/br> 他緊了緊背包的肩帶,沖許涵告別:“東西送達,我就先走了,還要上課呢?!?/br> 許涵點頭,輕哼著小曲目送青年,也不著急打開手中的資料。 他一手握著卷成筒狀的紙,一面將其抵在下頜,自言自語:“接下來……果然還是去買早餐和菜吧,否則,某人絕對會生氣?!?/br> 轉眼間,許涵和傅擇宣成為室友已有三日。 對許涵每日安排得滿當的日程,傅擇宣不曾發表任何意見。 只是許涵自己也沒預料到,耍無賴換來的臨時居所,倒成了他忙碌之余唯能得到片刻安寧的歸所。 雖然室友是個冰盒子,怎么都捂不暖,但他卻總能從室友的冰冷之中尋到細膩的一絲溫和。 大概是早就習慣他的冷調,所以本身喜好觀察人類的許涵,就能敏感地發現他刻意藏在外表下的東西。 觀察有時可能顯得肆無忌憚了些,倒也從來沒見傅擇宣有反對的意愿。 至少之前鮮少有這樣的機會,被傅擇宣帶著工作,和他這么頻繁地接觸。 兩人在此之前是非常被動的合作關系,許涵上趕著替他接下工作,勉強讓傅擇宣保持一年三份工作的頻率。 至于「D」的工作,雖然是在「D」橫空出世兩年后才接下的工作,但在他的cao作之下,好歹有一定工作成果。 是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來著?有一天開始,消極怠惰的傅擇宣對他說要找尋家人陷入沉睡的真相,多接一些工作,摸索通向真相的道路。 事情就發展成如今這樣。 三月初至今不到二十日,他們已經在不懈的努力之下,完成了三份工作。 “真的不會太頻繁了點嗎?”許涵低語,“即便只是單純在睡覺,腦域活動也很劇烈?!?/br> 推開門,因進門從玄關走進公寓后就是餐廳,許涵已經聞到飯菜誘人的香味。 住進傅擇宣的公寓后,許涵最大的幸福就是每天固定時間的中晚餐。 當然這肯定不是他感到溫暖的最重要原因,許涵暗自否定。但他還是不由得為自己的決定感到英明。 什么決定?不是耍無賴住進傅擇宣的公寓,這也是其一,最重要的還是,當初酒吧和咨詢所選址時,都選在傅擇宣公寓周邊地帶,因此在六年后的如今,他能夠在中午和晚上都準時回家享受傅擇宣為他準備的佳肴。 從二層下樓,傅擇宣見許涵笑得傻氣直冒,眼睛對著餐桌上的飯菜放光,提醒他:“擦擦嘴,口水出來了?!?/br> “胡說?!痹S涵自是不信,走到洗手池前清潔雙手,迫不及待地坐到餐桌前,等待開飯。 傅擇宣溫吞地洗個手,問許涵:“很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