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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嵐之被他撩得受不了,捏了他下巴就追過去吻,謝喻蘭也不躲,同他唇舌糾纏在一起,吻得難舍難分。 如此走走停停,比他們趕路時速度慢了不少。 兩人也算重新游歷了一遍大好河川,邊吃邊逛,買了不少小玩意。 仿佛回到了剛熱戀的時候。 快回到橘臺鎮時,一日,謝喻蘭半夜裹著被子披著頭發從秦嵐之房間里跑了出來。 他跑得很急,鞋也沒穿,臉上盡是驚慌、羞窘和狼狽。 只是還沒跑下樓,就被人從后攔腰抱了起來。 謝喻蘭驚呼出聲,被男人捂住了嘴,對方在他耳尖上吻了一下,聲音黯?。骸皭坼@是怎么了?” 謝喻蘭發出羞窘至死的呻,吟,將頭縮進被子里做縮頭烏龜,難堪道:“別說……” 秦嵐之還沒反應過來。夜里謝喻蘭又拿了寵妃劇本,兩人正如膠似漆,放肆快活,半途謝喻蘭突然推開人就跑,一臉驚慌,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事。 秦嵐之赤,裸胸膛,下身只圍了單衣,草草遮了。他也赤著腳,抬手去掀被角:“愛妃?是哪兒不舒服?本王弄痛你了?” “啊啊啊啊——!” 謝喻蘭慘叫出聲,腳趾蜷縮,渾身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閉嘴閉嘴!”他滿臉燙紅,伸出手來捂秦嵐之的嘴,“別說了!” 秦嵐之愣了一下,終于明白過來,詫異地看他:“清醒了?” 謝喻蘭:“……” 秦嵐之笑得胸口震動,謝喻蘭掙扎無果,被他強行擄了回去,一把壓進了被褥里。 “愛妃……” “你還來?!” “好好,不說?!鼻貚怪Φ妹佳蹚澠?,拉開被角,湊過去吻在愛人額頭上,“醒了?是真的醒了,還是只記得一部分?” “……” 見人不說話,秦嵐之了然道:“全都想起來了?好了?” “……” 謝喻蘭慢吞吞地轉開視線,干巴巴道:“沒有,想不起來?!?/br> “撒謊?!鼻貚怪兆∷氖?,輕吻在指尖,“你想起來了,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br> 謝喻蘭看他的眼神,他是絕不可能認錯的。 那些年一起走來的彎路、歲月的痕跡,全都落在了那雙明亮的眼睛里。他眼尾的緋紅越來越明顯,像是動情,又像是羞窘所致,垂眸不看人時,睫毛顫抖,帶著謝家骨子里的矜持和儒雅,還有那只屬于他的可愛。 他的喻蘭回來了。 秦嵐之笑容微微收斂,眼眶里含著熱切,仿佛有無數的話想說,這一刻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俯身親吻,謝喻蘭微微張嘴,接納了他。 他們像是一下將時間拉回了秦嵐之那日下山之前——早起后,謝喻蘭替他穿好了衣服,秦嵐之則和往常一樣,替他梳好了頭發。 他們吃了飯,在竹樓里打發了時間,一盤棋沒下完,秦嵐之便被調虎離山的消息引走了。 離山前,謝喻蘭囑咐他:“記得買橘子回來?!?/br> “知道?!鼻貚怪罅四髳廴耸中?,又道,“還想吃鎮里的炸果子嗎?” 謝喻蘭想了想:“要長胖的?!?/br> 秦嵐之失笑:“你這意思,就是讓我買?!?/br> 謝喻蘭樂了,湊過去偷了個吻,兩人對視,滿眼的情意濃到化不開。 而后,他們便差點陰陽兩隔。 這數月,他們又繞了一大圈,重新努力地認識彼此。哪怕謝喻蘭不斷地遺忘,秦嵐之也耐心地陪著他,守著他。 不管重來多少次,謝喻蘭還是會愛上秦嵐之,只要他是秦嵐之。 而不管謝喻蘭隱藏了多少秘密,他都是秦嵐之心尖上的寶貝,無可替代。 如今,兩人的吻仿佛接上了那日離山前的吻。 又仿佛中間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謝喻蘭好好地待在宮里,傍晚時分,他的秦教主便帶著橘子和炸果子回來,身上染滿了鎮里人間煙火的氣息。 他們像往常一樣吃晚飯,謝喻蘭吃多了炸果子,便被秦嵐之抱在懷里揉著肚子消食。 他們一起看月亮,一起研究為何山上的橘樹就是不成活,秦嵐之會顯出懊惱的模樣,謝喻蘭便笑著抱住他,對他說沒關系,慢慢來,日子還長。 然后他們在竹樓里繼續沒下完的棋,待到入睡時就相擁而眠。日子平凡而簡單,細水長流卻令人沉溺其中,不舍得放開。 “歡迎回來?!鼻貚怪曇粑⒍?,將人擁進懷里,“以后別嚇我了,好不好?” 謝喻蘭點點頭,又伸手撫過男人的鬢角,發現了幾根白頭發,心里發疼。 他想起來自己糊涂時,偶爾會將秦嵐之當做敵人,秦嵐之疑惑過,后來自以為找到了答案。但謝喻蘭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他從未有過為了讓自己舒服一些,為了逃避現實,而將這一切扔到秦嵐之頭上的想法。 無論是被誰背叛,無論有多痛苦,他都沒想過“如果這一切是萬壑宮所為就好了?!?/br> 他只是在那段糊涂的記憶里,隱約記得自己要找一個人,那個人很重要。 可他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 他的潛意識里尚有謝家滅門所致的愧疚、自責和痛苦,于是他知道,要找到那個人,得順著謝家滅門的線索。 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他不清楚,可他知道只要抓著這一點不放,他就能見到那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