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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何榮晟皺起眉頭仔細看了看,只不過藏在這些樹上的雀魚,未免有些太多了吧。 婁越在與生態環境部的負責人通話之后,接到了言艾的來電。 事實上,言艾在聯系婁越之前,已經和新成立的課題組討論過這個問題。這個課題組集結了主城科研院目前最知名的語言學、心理學、情報學等各學科的專家,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后,認為首先應該關注冉喻要糖的這個行為。 “我們目前沒有頭緒,我覺得冉喻給出的線索指向的是你?!毖园f,“他要的那種糖在一環紫藤路一家零食店,聽香香說,你以前經常去那?我覺得你和冉喻的關系不太簡單?!?/br> “沒時間解釋這個,先告訴我他怎么了?!?/br> “好吧?!毖园瑢⑷接鹘裉斓难孕泻喴攀隽艘槐?。 “他說想放風箏?”婁越問,“還有別的嗎?神態和動作呢?” “沒什么別的表情,他拿起紙風箏上下晃了幾下,然后給了我,語氣也平?!?/br> 婁越已經聽不到后面言艾在說什么了,他飛速在腦海中檢索著冉喻的來信中關于“風箏”的一切。 很快,他想起了一幅簡筆畫。 那時婁越在一封信中提到附近公園里常常有孩子在放風箏,還寄了一只小風箏過去。他的筆友就帶著些得意地在回信中寫道:“這里雖然不能放風箏,但是有很多長得像它的東西在天上飛?!?/br> 簡筆畫畫的正是婁越今天無意間見過的那種雀魚,長長的尾羽飄揚在空中。畫的背面是冉喻那時還歪扭幼稚的字體—— 你看,它像不像風箏? 第53章 “雀魚,脊索動物門,原硬骨魚綱,但變異后形態約可劃入鳥綱。在海鬼時代前,陸生與海生動植物界限分明時,它們常見于太平洋西部底層水域?!?/br> 單群點擊遙控器的按鈕,投影上顯示著未變異前雀魚的形態。這是一種身體圓鼓鼓的魚,背鰭和尾鰭很長,在海水里漂搖著像一面面小旗子?;脽羝袚Q到下一張,雀魚的背鰭大幅度拉長變成了鳥類一樣的翅膀,旁邊還附有解剖圖,顯示著它的呼吸系統的變異過程,并注釋著其他信息:攻擊性強,血液為綠色,與許多陸地變異哺乳動物一樣以人為食,但饑餓難耐時也會以其他rou類替代。 課題組里有資歷很高的科研主任提問:“你剛才說變異動物中,綠色血液的具有與海鬼一樣的感染性,但主城外有這么多散戶和變異動物,為什么這幾十年來從來沒有海鬼出現在人類的視野里,以至于我們忽視了這個潛在的巨大危險?” “關于這點我有個大膽猜測。被感染后新變異的海鬼也許接到了其群體內部的指示,故意隱藏了起來——以目前它們的智力和組織的緊密程度來看,這完全有可能。盡管城外范圍廣闊可能有漏網之魚,但它們卻沒有被主城發現,所以我們認為它們早已消失?!?/br> 主任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城外從高原到沿海有很多防衛所駐扎,有情況一定會上報。況且海鬼在城外潛伏躲藏是沒有價值的,人類最頂尖的科技和生產力都集中在城內,海鬼在城外的活動多數是無用功,效率不高,不符合它們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br> 這位主任能力不錯,但總愛以自己多年的資歷和地位擺擺架子來獲取些權威感,不信任年輕人的新成果。何況單群現在表面上只是一個剛入職科研院不久的小助理,突然被委以重任本身就很難服眾。 言艾不動聲色地接話道:“于主任,現在不是宣揚主城中心論的時候。我們沒見過不代表它就不存在,我們先聽聽各組員的研究成果再做討論吧?!?/br> 說完,言艾沖單群點點頭,示意她接著講下去。 言艾剛才說話時單群一直在看她,現在目光相撞,單群像被燙了一下似的立刻轉頭看向幻燈片,繼續說道:“之前提到的那些陸生變異動物雖然有些也具有感染性,但病毒在它們身上寄生時發生了不同程度的改變,與原宿主有很大差異。而雀魚不同,它體內的海鬼病毒與海鬼體內攜帶的病毒在變異速度和方向上保持著驚人一致,甚至可以說是同步。很多年以來,雀魚與海鬼的種種聯系一直是個未解之謎?!?/br> “關于雀魚最近的研究成果仍停留在三十年前。建城以來由于生態環境部的卓越貢獻,海生動植物在主城內生長的比例逐年下降,這類比較危險的飛魚逐漸淡出了研究人員的視野?;蛘哒f,由于五十年來主城內的安寧,整項海鬼研究都在停滯不前。但近幾天,我們有了新發現?!?/br> 幻燈片上顯示著一張老舊模糊的照片,照片上拍攝的是一張還原后的雀魚手繪圖,旁邊標著各項參數和注釋。 “這張照片拍攝的是多年前的一份珍貴研究手稿,原本收藏于博物館的海鬼展廳。它被認為是海鬼病毒的起源,也是海鬼這一物種進化的源頭——就像猩猩之于人類一樣。之前它曾因證據不足而被撤出,而現在我們得到了一些可以佐證二者關系的線索?!?/br> 于主任問:“但現在研究這個問題有什么意義?婁越突然讓咱們給一份關于雀魚的研究報告,說是事關二環安危,你這是不是偏題了?” “你別老打岔,她正要說到關鍵的?!闭n題組里一位與所有穿白大褂的學者們格格不入的流浪漢有些不悅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