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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瀾天界將進入漫長的休養生息期。直到足夠的利益與過剩的分割蛋糕的人,將它再次拖入戰亂的漩渦。 秦珣提著匕首,一步步走到殷瑯面前。當他抬起頭直視自己時,殷瑯才發現這個慣常保持著垂首姿態的弟子,竟然與他差不多高了。 秦珣:您要飛升了么? 殷瑯:唔,差不多吧。為師走了之后,你應該不會把十八重獄帶進溝里吧? 秦珣:當然不會。您怎么也跟著季師妹學會了這種話。 哈哈哈,因為真的很順口啊。殷瑯笑了起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姿態灑脫得秦珣覺得自己簡直像要被拋棄了一樣,沒有什么要說的話,為師就走了哦? 不是錯覺。 這個人是真的一點離別的難過悲傷都沒有?。。?! 秦珣簡直懷疑師父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被調換了,然而可悲的近百年師徒相處的熟悉感告訴他,如假包換,就是本人。 徒弟出離憤怒了:沒有了!你走吧! 然后、然后殷瑯就真的走了。 當著天下城所有靈、魔、妖修士的面,白日飛升。 秦珣:?。。。。?! 哭暈在才趕到的李洬懷里。 各門各派散去后,少尊從此沉浸在十八重獄無窮無盡的案牘中,以永遠處理不完的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經,不知時間流逝。 直到某一日李洬路過,探頭進殿:少尊,你怎么還在這干活? 秦珣麻木地抬頭看他一眼,眼神示意,有事說事。 李洬道:今日太華仙宗在為天璣道君慶賀六百歲生辰,少尊不知道么? ?。?! 日夜兼程飛奔至天璣峰下,仰望蔥郁高峰,近鄉情怯,竟不敢入。 一枚松子自頭頂飛射而來,正中發旋。 秦珣捂著腦袋抬頭,繁茂枝葉之上,雪衣仙君執扇而立,笑意盈盈。 秦珣雙眼發酸,抬著頭才沒落下淚來:你不是飛升了么?騙我很好玩是嗎! 清風拂面,折扇合攏,在額頭輕敲一記。 殷瑯飛升了,關我沈慕玄什么事? 是熟悉的腔調。也只有他,才能把這種話說的這般理所當然。 仙君笑著,將雪白衣角塞入徒兒手中,引著他往熙攘喧鬧的山頂而去:不早不晚,來得正好。走,師父帶你入席。 第125章 生辰。 天璣峰熱鬧的簡直像凡人間的過年, 一打眼過去,能看到太華仙宗絕大多數峰頭的弟子。 季長安難得沒抱著她的斜紅劍,身上套著個遮擋半邊身子的布, 四根細細的繩子分別往腰、頸上一系,把自己埋在麥堆里哼哧哼哧不知道在搞什么。 他倆連著謝瀾,三人站在遠離人群的地方, 身后是山高的麥,腳邊堆著不知什么靈禽的蛋, 有大有小, 花紋各不相同。還有許多秦珣隱約覺得眼熟, 卻想不起來具體是什么的東西。 封嵐的馬甲掉了個干凈, 他是靠師父臨時補充的靈力偽裝個偏遠山頭的弟子, 臨時馬甲一碰就掉,根本不敢往人群那邊湊, 只好蹲在這里和不知道在干嘛的季長安一起當蘑菇。 秦珣滿心怨念:我第一次見到天璣峰熱鬧成這個樣子。 季長安抓過一把全新的麥,繼續蛻殼磨粉:啊,挺正常的。畢竟說是慶賀壽辰,倒不如說是借著這個機會大辦特辦來穩定浮動的人心。 入侵妖域受挫、合道老祖遭遇重創、執劍長老隕落、師徒逆倫傳的整個修真界沸沸揚揚這仿佛無窮盡的倒霉日子,終于在飛升之橋出現后有了個盡頭。 正巧又碰上沈慕玄整歲壽辰, 涂楓可不得趕緊借這個機會洗涮一下宗門消沉的氣氛呢。 至于合道期的老祖,在離開戰場后就杳無蹤跡那肯定是飛升了??!天道都說了合道期不能在修真界停留了,你沒看見魔主殷瑯都不得不丟下徒弟白日飛升了么! 什么, 飛升仙界后師門長輩說沒來?那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季長安小小聲:北魔域回來后,掌門師叔和黎長老在華元殿大吵了一架, 黎長老怎么想我不清楚,掌門師叔么我估摸他猜到了,但沈師叔回來的時候, 他是主動出門迎接了的。嗯還有我師父,也是一道去的。 秦珣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嘆為觀止:沒想到啊你竟然是這樣的季師妹。 季師妹么,說傻也傻,說聰明也聰明。殷尊者門前,諂媚、逢迎之人從來不少,偏就她莫名其妙討到了師父的歡心。 真是奇怪。 季長安炸毛了:喂!你那是什么看神奇生物的眼神?! 左邊一個,右邊一個,一人塞過來一個盆子,裝了半盆分不出品種的蛋清:別傻站著了,干活! 攪拌蛋清打出沫? 兩個大男人抱著盆面面相覷。 *** 人來人往,天璣峰上喧鬧非凡,最熱鬧的地方卻永遠不是沈慕玄這個壽星身邊。他也樂得清閑,與龍旒并肩漫步,偶爾遇上個前來搭話的,也會笑盈盈說上兩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