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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封無字無句,卻處處滿溢著分離字句的訣別信。 信里的東西,字字分明地朝他述說著一個不愿承認的真相:無論等多久,齊季不會再他面前出現。 老樹上的最后一片孤葉掉落,遲肆換了一個居所,住進了齊季留給他的屋里。 他依舊拿著那把劍,守著那句“京城見”,在院中等候一個不歸人。 青墻灰瓦,孤月高懸,小巷燈火獨明。 月灑清輝,不見歸程。 遲肆偶爾會懷疑,他聽到的一切,看到的一切,親身感受的一切,是否都是自己的錯覺。 齊季對他用情至深? 若情深似海,真能江湖兩相忘,從此各安好? 可若對他無情,大可一走了之,又何必再多此一舉,給他留下這些東西? 更多時候是聊勝于無的自我安慰,齊季是隱逸閣的人,他有他的事要做,等事情辦完了會來找他。 只是,究竟還要等到何時? 他去了那間他們兩人常去的深巷小酒館。 老板娘已經換了一人。 “以前的老板?據說是家里有事回鄉了?!?/br> “客人們的事?我剛盤下這家店沒多久,對以前的客人也不清楚?!?/br> “沒有像客官描述的人來過店里?!?/br> 齊季曾說過他只是一個影子,如今正如他所說,影子消散,世間找不到任何他曾存在過的痕跡。 遲肆走在他倆曾經并肩同行的街頭。 京城不大,方圓不過百里人數不過百萬。他若有心,只要動動指頭,一個法陣就能將此處夷為平地。 然而他自以為無所不能,卻無法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到那個魂牽夢縈的身影。 他此刻終于知曉了心中那股洶涌情愫的名字。 他早已彌足深陷,萬劫不復。 *** 明月剛升上柳梢,萬家百姓剛亮起第一盞燈火,煙花巷子內已是人來車往,賓客如云。 醉紅樓紅門大敞,各處高懸著薄如云紗的鮮艷帷幔,濃妝艷抹的花姐們或站在門口,或憑欄獨立,花枝招展地迎接新一夜聲色犬馬的歌舞升平。 老鴇扭著腰,惺惺作態滿臉堆笑地招呼著錦衣華服的尋花問柳客。 剛點頭哈腰迎入一位財大氣粗金鑲玉裹的貴客,抬頭瞥見下一位進門的客人,眼神瞬時一亮:“喲,稀客啊?!?/br> 她笑著上下審視了遲肆片刻:“多日不見,遲老四你是在哪兒發達了?” 今日的遲肆,不再是以前那身泛白的麻布粗衣。他穿著一身素色白衣,雖不是什么金繡奢華的衣物,卻自有一派霜天曉月,脫俗出塵的清雅仙氣。 加上那張艷色絕世的臉,比今日樓里任何一個腰纏萬貫,揮金如土的客人看著都要順眼。 她彎起一雙媚眼,語態曖昧笑問道:“今日想找哪個舊相好?姑娘們都成日念著你呢?!?/br> 遲肆悠懶地揚了揚嘴角:“我找知薇姑娘?!?/br> 老鴇臉色霎時一變:“這……” 過了一息,她正經說道:“遲老四,咱們都這么熟了,醉紅樓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知薇是什么人,整個京城的達官貴人捧著千兩黃金,想看她跳一支舞都得排十天半個月的隊。你沒事先約好就來找她……” “不行?!?/br> 遲肆從袖兜里掏出幾片金葉子,在老鴇面前晃了晃。華貴的金光閃亮到有些晃眼。 老鴇身形一頓,瞥眼朝四周看了看,見此時剛好沒人便將他拉至一邊。 “遲老四啊,你說咱們認識也快一年了吧。你人好,咱們樓里的姑娘沒一個心不向著你的,她們盼著你來,至于價錢,咱們另說?!?/br> “你說你要換個時間來,不影響醉紅樓做生意的規矩,知薇姑娘看在你曾幫了大家不少忙的份上,說不定分文不取。但是今晚她早已有約,我也沒辦法。干脆這樣,今日你先回去,我給她說一聲,你明日下午再來?!?/br> 遲肆態度決然:“我有急事,就得現在找她?!?/br> “你著急也沒用,來找知薇的男人哪個不心急?!崩哮d眼神暗昧地笑了笑,隨即臉色一變果斷拒絕:“這事我做不了主,知薇沒事先同意誰來都不行?!?/br> 她正想叫來小廝,將這個故意找茬的人先打發走,樓上下來一個侍女朝遲肆道:“知薇姑娘有請?!?/br> 遲肆朝老鴇揮了揮手,一臉痞笑:“我先上去了?!彪S后跟著侍女上了樓,只留下老鴇站在門口目瞪口呆。 醉紅樓的最高一層是貴客才能上來的地方。 走道上的九枝連盞燈燭光通亮,將廊內映得燈火璀璨。 侍女領著遲肆入了走道盡頭的一間屋。屋中寬敞,四處掛著旖旎紅帳,繚繞的煙香薰出一克百金的浮華富貴味道。 屋內紅木小桌上正溫著酒,一個披羅衣珥瑤碧,氣若幽蘭柔情綽態的女子坐在桌邊。 見遲肆來了,目含秋水嬌媚地笑了一聲:“坐?!?/br> 侍女悄無聲息關上房門,房中只剩了對坐煮酒的二人。 沸水冒著泡,發出輕微的汩汩聲響。 知薇玉指芊芊,給他斟了一杯細煙升騰的瓊漿玉液,鶯聲燕語笑道:“好好的摧雷山莊少主你不當,偏要回京做一個市井小民。我是搞不明白,你們這種人到底是怎么想的?!?/br> 遲肆一怔,瞬間嘴角微揚:“姑娘果然名不虛傳??磥砦疫@一趟沒有白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