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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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具土,哥哥? 這一句稱呼頓時讓高專悟想起夏油杰當初說過的話。 杰說他曾有一個哥哥。 不,哥哥不哥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杰傷得那么重卻不給自己治傷,反而拼了命地要救緣一。高專悟本質上對緣一并沒有過多的感情,即使知道了他是杰的哥哥也是如此,但他卻明白,這個時候,他不能阻止杰。 旁邊似乎還有一個五條悟? 這也不重要。 他能做的只有站在杰的身邊,確定他想要做的事情能夠順利進行下去并死死拉住他的生命。 高專悟無暇關注其他問題,只死死盯著夏油杰,心驚膽戰地看著他的領域沸騰起來。 吾乃伽羅那杰,生于黃泉冥府,承繼黃泉津之主伊邪那美命之權能。吾為萬物初始,吾為萬物終焉 當初,母神伊邪那美為了讓他能夠在死亡國度中活下來,將她原本萬物之母的權能分割給了他,以確保他的生機。又為了讓他能夠在黃泉神國中保證絕對的實力,以免她在因污濁而癲狂時誤傷到他,還對他開放了黃泉津之主的權力。 要不是因為這些特權,夏油杰近幾千年來的偷偷轉世也不會進行得那么順利。 之前在灰原雄死而復生的事情上也是如此。 虛式「道成rou身」只能制造出一個合適的容器來,但讓灰原雄毫無瑕疵地活過來,靠的是他從母神那里得到的特殊權能。 夏油杰一字一頓:吾說,浸過黃泉之水的靈魂當得到冥府的赦免,生機應該回歸到他的身上。 話音剛落,一眾咒術師詛咒師避之不及的刺骨水流沸騰起來。 活人知道避開那些詭異的水流,但已經在混戰中死去的人可不會。 于是,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啊 剛剛死去的人猛地睜開了眼睛,他們劇烈地喘息了一下,身上的致命傷口以著rou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起來,眨眼間就恢復了生機。 死、死而復活?! 在場眾人驚呆了,他們齊齊看向被一眾特級咒靈和兩個六眼圍在中間的夏油杰,目瞪口呆。 「咒靈cao術」還有這神奇力量? 然而,夏油杰卻無心關注其他人的想法。他怔怔地看向沒有絲毫反應的緣一,眼底血絲遍布。 怎么為什么為什么不起作用? 咔嚓。 緣一的身體發出了清脆的,宛如玻璃制品被摔碎時的聲音。 他的臉上,那道之前就橫亙其上的裂紋越發明顯起來。 不不不夏油杰慌忙伸手,試圖按住那片仿佛下一秒就要剝落下來的碎片,我能救你,我一定能救你,我明白了。 他能夠輕而易舉地逆轉人類的生死,是因為人類生命的位格遠遠低于他。但迦具土不同,他本是與他同時代的古神,位格與他相當。以夏油杰如今的實力,單以黃泉法則并不足以阻止他的消亡。 母神夏油杰仰起頭,眼角血淚蜿蜒,如同被逼入了末路的困獸,慌亂中試圖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嘶聲喊道:母親啊,我呼喚您救救哥哥,救救迦具土! 他太慌亂了,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換了一個世界。 他的呼喚沒有回應,血脈相連的另一端仿佛空無一物,那只熟悉溫暖的手并沒有降臨。 為什么? 夏油杰腦中一片空白。 母神她不愿救迦具土? 母神她不是曾跟他懷念過迦具土嗎,她不是也愛著迦具土的嗎?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咳夏油杰嘔出一口血,脫力的身體讓他險些摔在了緣一的身上,還是高專悟眼疾手快,抱住了他的腰,撐住了他的身體。 杰,你先、你先給自己治傷。高專悟急得眼珠發紅,要不是他不會用反轉術式治療別人,現在動手反而可能讓杰傷上加傷,他早就自己動手了。 你不恢復到最佳狀態,你怎么救緣一,你 高專悟陡然停住了話。 他的手背上覆上了冰冷的手掌,是杰的手。 悟。夏油杰的聲音忽然平靜了下來,對不起。 高專悟心頭猛地一跳,頭發差點炸了起來,他幾乎是本能地排斥夏油杰這句道歉:你不要亂說話??! 哈夏油杰放任自己直接靠在了高專悟的懷里,他的眼眸半闔,似在凝視著今晚無星無月的夜空。他慢慢吐出一口氣,輕聲開口。 此為吾國,神之國,水豐物饒之中津國。 虛空之中,有什么東西看了過來。 只一眼,在場眾人便覺得肩上一沉。有人面露驚恐之色,想要開口,但嘴唇竟連翕動都不能。 他們僵直著身體,大睜著雙眼,看向被特級咒靈護衛在中間的夏油杰,仿佛正在見證著什么。 第71章 平行世界的他們02 天之遙彼, 是為高天。 高天之彼,是為月原。 滄海奔流,是為海國。 萬物終焉, 是為黃泉。 既得天命,吾當 一如咒術師可以給自己加束縛來增強實力, 神明也能夠向本源法則發下與神格相關的誓約宏愿來增幅神力。譬如伊邪那岐, 他的神格原本只有眾神之父, 但他發下宏愿,要作為萬物初始來給世界生機,這才借此登臨了眾神之主的位置。 夏油杰繼承的神格是天之御中。 這本是創造寰宇最終歸于本源的別天津天之御中主神的神格,是伊邪那岐看來, 本不該再度在新神神魂中復蘇的神格,但世事無常,它就是在伽羅那杰的神魂中復蘇了。 懷孕的伊邪那美歡欣地與丈夫分享了這一發現,在她看來, 他們下一個孩子有著如此正統的主宰神格,是值得慶賀的喜事。她卻不知, 伊邪那岐一點也不希望有神子跟他搶奪眾神之主的位置,哪怕那個神子是他自己的孩子。 伽羅那杰與迦具土的悲劇, 便是源自于此。 夏油杰不喜歡這個神格,是因為作為這個神格的主人, 他看透了這個神格背后的天命。 天之御中聽著煊赫威嚴, 但這個神格從來不等同于神王。這個神格一如當初的天之御中主神,注定要承載這個神格的伽羅那杰成為這個世界的殉道者。 伽羅那杰自認骨子里是薄情神,重視的家人只剩下母神伊邪那美, 世界如何, 與他又有什么關系。 他原本是這樣想的, 但現在 這世事,豈能盡如神意。 天命,原來等在了這里。 夏油杰閉了閉眼睛,平靜地說道:巡高天,守 吾當巡高天,守月原。 一個聲音直接壓過夏油杰虛弱無力的聲音,在這方天地中響起。 夏油杰愕然回眸,卻見領域失控下的黃泉水流之上,有人踏水而來。 那人竟然長得與他一模一樣! 只是,不同于一身黑色神袍,長發曳地的他,那人梳著半丸子頭,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袈裟,臉上還帶著傷,看著就像是一個假和尚。 你 遲疑間,對方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身上袈裟寸寸湮滅,轉眼就被一件銀白的長袍取代。黑色的長發垂落下來,垂落至足踝處。 露出來的手腕上,兩枚金色的手環逐漸成型,如鐐銬一般鎖在了他兩只手上。一枚刻著日輪,象征著高天原。一枚刻著月紋,象征著夜之食原。 他的聲音仍在繼續。 平滄海,鎮黃泉。 兩枚款式相同但花紋不同的金環出現,扣在了他的足踝上。 踐行天命,鎮守本源。 此之謂,天之御中。 誓約,既成! 無聲注視著這一切發生,沉甸甸壓在眾人肩膀上的力量消失了。 眾人又驚又俱地看向站在場中的男人。 一身白色神袍,身量更加高挑,可能有一米八五左右的夏油傑垂眼看著另一個自己,紫色的鳳眸中無悲無喜,看向一旁的緣一時似乎也沒有多少情緒的波動,淡淡地道:發誓約的時候,最起碼要先看一下,這到底是不是你的世界。 夏油杰懵了:你 這是他自己?! 他的世界他這是掉到了平行世界里了?! 他下意識看向周圍,然后就被一旁面色鐵青的五條悟給嚇了一跳。 已知,他一直按著悟的手,所以,旁邊那個五條悟,就是悟的平行同位體? 平行世界的屏障比異世界的屏障難打破多了,他們怎么會掉到這里來!難怪母神沒有回應他的呼喚,原來這里不是他的世界! 不不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迦具土! 迦具土誓約被對方搶了,來自平行世界的他根本搶不過本世界的自己,所以現在能救迦具土的,只剩下另一個他。 夏油傑看向已經閉上了眼睛的緣一,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抬起一只手,沉聲道:天沼矛。 虛握的掌心中,一把螺旋形態的黑色長矛出現在他的手中。 夏油杰的目光立刻黏在了對方手中的天沼矛上。 天沼矛,與宇宙一同誕生的神器,可攪動混沌,定國土四方,自然也能夠固定神魂。 唯有得到世界親許的神主,才能夠拿起這把天沼矛。 夏油杰因天之御中神格的緣故,他能夠碰觸到天沼矛。但想要拿起它,唯有接受天命,正式成為天之御中主神之后。 夏油傑握著天沼矛,直接刺入緣一的胸膛中。 一丈長的螺旋長矛直接沒入他的胸膛。 在天沼矛消失的那一刻,緣一臉上的裂紋漸漸消失。雖然他的身軀仍然是半透明的,但卻沒有了消散的危險。 夏油杰剛想松口氣,就聽到另一個他涼涼地開口道:天沼矛只有一把,用來穩定迦具土的神魂。而你紫色鳳眸瞥過去,這具容器要是崩潰了,這個世界可沒有本體讓你的神魂回歸。 夏油杰心中一凜,之前強行壓制的痛苦再度從四肢五骸中泛起。他咬牙不肯示弱,一字一頓:我知道。 他竭力收攏神力。 【解!】 神力幻化出來的黃泉水流之下,身穿白襯衫和黑色燈籠褲的夏油杰倏然睜開了眼睛。 下一秒,之前蔓延開來的水流倏然消失。 恢復成之前模樣的夏油杰一口血噴了出來,身體一歪,直接倒在高專悟的懷里,昏了過去。 高專悟眼瞳猛縮。 血大量的鮮血正從夏油杰的身體涌出,高專悟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流出這么多的鮮血。 高專悟下意識將手按在夏油杰的身上,按照這個出血量和臟腑器官的衰敗速度,他根本等不到這個世界的硝子過來! 那就那就讓他來試試。 可以的,他們是最強的,他的反轉術式一定能夠救杰! 停。開口的是夏油傑,他俯下身,指尖輕點夏油杰的眉心,鳳眸涼涼地瞥向高專悟,有點自知之明,另一個悟,你的反轉術式還是留著治自己吧。 杰,不是,另一個杰!高專悟抗議,我的反轉術式肯定不會弄傷杰。 即使明白眼前這個夏油傑并不是他的杰,但相同的氣息和外表還是讓高專悟下意識親近。 夏油傑不置可否地聳了一下肩膀,他收回手指,看在這是另一個世界他自己的份上,他送了對方一點本源力量。雖然不足以治愈他身上的傷,但足以穩定了他的情況,讓這身容器不至于立刻崩潰。 夏油夏油大人 怯生生的呼喚在后方響起,是枷場菜菜子。 夏油傑慢慢地吐出一口氣,他避開五條悟殺人似的目光,掃了一眼現場的情況。因為夏油杰控制力下降,他使用黃泉神子權能的時候雖然沒能復活迦具土,倒是復活了不少人類。 真是一場鬧劇。 夏油傑語氣冷漠。 他本來想要趁此機會,以著一種合情合理的方式斬斷與這個世界所有的羈絆。 之前的他無法在這個世界上發自內心的歡笑,因為他無比清醒且痛苦地知道,他無法創造一個不需要咒術師犧牲的世界。他的大義無法完成,即使得到了祈本里香其實也沒有意義。 只是,他需要一個目標讓自己繼續走下去,只要他沒有在中途倒下,他就得走下去。 多年之后,站在高專校園里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一幀幀閃過的是那三年的青春,有悟,有硝子,有夜蛾。在盛夏還未染上苦澀的時候,它還不是苦夏。 他在清醒地發著瘋。 他知道,他都知道。 他放任自己沉浸在這種瘋狂中,他應該再瘋狂一些。只要足夠瘋狂,他就不會感到痛苦。 他不在意地看著詛咒女王祈本里香撕碎他的那些咒靈,盡量將注意力放在得到祈本里香后能夠做到的事情啊啊啊,沒有意義,祈本里香再強大也比不上悟。只要有悟在,只要悟站在他的對立面,他的人類清洗計劃依舊無法實現。 就在這時 那些古老的記憶恢復了。 大概是因為另一個他進入這個世界后法則對他的本我產生的沖擊,塵封在靈魂深處的那些過往泛起,屬于伽羅那傑的那一面蘇醒了。 夏油傑忽然就愣住了,隨即便是沉重的倦怠。 雖然不想承認,但屬于神明的過往記憶確確實實壓垮了他,讓他意興闌珊地轉身,在乙骨憂太警惕的目光中,終止了那場沒有意義的戰斗。 循著相同神魂的脈動,夏油傑來到了京都,見到了另一個他,五條悟還有迦具土。 迦具土,他的哥哥,不,是另一個他的哥哥。 真幸運啊,另一個他居然有哥哥。 真不幸啊,另一個他即將失去他。 雖然是另一個他,但那個夏油杰并不能從他這里得到優待,神的心是冷的,他連他自己都不曾顧惜半點,更何況是來自平行世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