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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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策蘭、致幻藥、制藥人穿越時空,這幾個點都沒錯。 而他們一直朝時間這個方向探索,就是因為玩家們按照提示存活了7天后,卻沒進入結算??捎昧酥禄盟幉虐l現,藥效確實生效了,但這個世界的時間線竟然沒法跳出怎么看注定是死局了。 如何讓時間重新流動?雪麓嘆氣,手上的筆胡亂的寫寫畫畫,存在亂駁時間的情況下,就算往未來的時間穿越,也無法擺脫亂駁時間,治標不治本。 他思緒亂,忍不住去看霍律行。后者斂目,不知道在辦公,還是在思考。 煤油燈搖曳著,發出噼啪的燃燒聲,燈光晃動在霍律行挺直的鼻梁上,在那一瞬間,雪麓覺得面前人似乎離他很遠。 雪麓喜歡與謝華庭對視,尋找鼓勵,卻不喜歡找更睿智、更強大的霍律行的原因,就是這個。 他總感覺視線相對的,不是人,而是一座神像。 與廟宇里慈眉善目的觀音像,教堂里悲憫終生的圣母像如出一轍,他是一個冷峻、漠然,高高掛起、俯瞰蜉蝣的局外者。 許久,霍律行漠然的眸子微弱的顫動了一下,對上了雪麓怔愣的視線。剛才,他正與監察組開會,沒注意到雪麓的反常。 但他柔和了眉目,溫柔的問:怎么了? 啊是想問你時間線的事兒。你很忙嗎?忙就算了。 霍律行抬手關掉了視頻窗,正了正坐姿:不忙,你問。 說著,他見煤油燈快要燃盡了,抬手加滿了油。燃料充足,火光歡快的擴大,紅焰將霍律行的面容照的那樣清晰又溫暖。 雪麓忍不住抬頭看暖黃的火光中,溫柔而無暇的霍律行的臉。 好帥呀這煤油燈怎么這么紅啊,有點紅燭暖帳的錯覺了。 剛才一定是因為光太暗的原因吧,這樣一看,霍律行又溫柔又沉厚,太帥啦。 那雙立體的唇也是,看著冷硬,其實很柔軟。 雪麓猛地耳垂紅了一片,幸好燭火有遮掩,慌亂的垂下眸子:我有一點不能理解,既然試藥人能從別的平行世界進入這條時間線,說明之前還是有很多平行世界的,為什么離不開了呢? 霍律行整理了一下措辭,解釋道:把時間比作河流,上游的水可以遍歷下游,下游卻無法逆溯上游。當年,他們有無數種選擇,可身處選擇中后,就不一定還能有選擇了。 硬要用這種方式破局,就必須回溯到過去,然后從過去選擇相應的未來。但如果選擇了和平的世界,未來也就不會有醫院這個副本,穿越者的存在會被抹殺。 雪麓愣了一下:祖母悖論? 是。如果是存在身份設定的NPC,這個方法行得通,但玩家是外來者,這樣只會讓自己被抹殺于混亂的時間。 所以,走時間線這個破解方法,是無能為力的? 可以這么說。 雪麓還想問什么,卻被551的尖叫打斷了思緒。 主人,您,您快看系統面板有人通關了! 雪麓下意識要說不可能,但打開面板后,愣在了原地。 【目前存活玩家】 19 【目前通關玩家】 1 對自我的質疑,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半小時前,雪麓為了確認人數還看過面板,當時存活玩家是25,通關人數0.而短短半小時內,死了五人可以理解,是因為探索荒蕪但沒有使用致幻藥,卻有玩家通關了? 難道一直在分析來分析去的,他緊抓的這條路,從根本上就是錯的嗎? 第44章 格朗特策蘭醫院(二十) 霍律行也注意到了通關人數的端倪。 他決斷道:走,我們去看玩家在干什么。 聞言,雪麓卻沒動。 他沉浸在自我懷疑中,朝霍律行求救的看去:難道我從頭到尾就沒對過?是我誤導了大家,思路出錯了? 霍律行勸慰他:你的思路沒錯。我建議去看玩家在干什么,是想觀察他們的行為半個小時內,在關鍵線索缺失的情況下,他們不可能想到真正的破局方法,能通關一定是歪打誤撞。只有極小概率,是第三陣營掌握了一些線索的人破了局,但沒線索、沒證物,這概率近乎于零。 見雪麓還處于怔愣,他無奈的揉揉他的小卷毛:你的推理很棒,不要再質疑自己了。你串聯了完整邏輯鏈,答題方向是標準方向。 別哄我了,雪麓委屈的鼻子有點酸,方向標準又怎樣,還不是沒得出結論還讓一個玩家搶先通關了,都怪我亂編,害的其他同事思路也被我帶跑了。 霍律行一字一句地說:我完全相信你的推理,你應該更相信自己一點?,F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去看玩家如何歪打誤撞成功通關的,好補全遺漏的點。 雪麓垂著頭難過了一會,可霍律行說的沒錯。 他的答案,是所有線索點串聯起來的,大方向上肯定是對的。 面前,霍律行耐心地安慰他、開導他,也不嫌他事多矯情。那雙暗金色的眸子里,滿滿都是自己。 雪麓壓抑的心情,一瞬間充盈了起來。 他笑了:霍哥說得對,沖!看看那群玩家怎么歪打誤撞的通關的! 走廊上,陽岐正在百無聊賴的等待傳喚。 看到二人出門,陽岐急忙迎上來:我剛要進門找您呢!什么情況啊,其他那七個NPC怎么都走了??? 雪麓簡短說了情況,陽岐差點咬到舌頭,蛇信吃痛的吐了一下。 他陰柔的臉上全是驚愕,但得知有人歪打誤撞的通關后,陽岐比NPC們要激動:竟然有人通關了?我去等著,我這就下去探查一下。 雪麓點頭:我們跟著你。 大廳漆黑而寂靜,儼然沒人,玻璃大門外,零星閃過手電筒的光柱,陽岐心里有了裁斷。 他摸著黑混入人群,觀察一陣后,拍了拍一個女人的肩膀,壓低聲音:看到通關人數了嗎?有一個人通關了。 那女人一回頭,看到陽岐的蛇鱗面,恭敬的低頭問候:陽先生。 隨即,女人苦笑道:您來之前幾分鐘,我們還在討論怎么回事呢,但沒得出結論。 通關的是誰查出來了嗎? 我們排查了一下,不在探索荒蕪的人之間,可能是教堂或者醫院樓里探索的人。 這女人是陽岐帶進來的源組織成員之一,叫何莉佳。 她的血脈特殊,能和動物交流,除此之外沒什么實力。組隊進陣營戰帶她,是想利用動物充當間諜,可惜在這個副本毫無用處,她一直戰戰兢兢的,生怕隊友把她放棄了。 陽岐嗯了一聲,又問:你們這探索的如何? 目前還在探索這片荒蕪,呃沒什么實質性的進展。 何莉佳說,徒步去荒蕪的人死于融化,驅車去的也死于融化,不光是人,車都化沒了?,F在,點亮現代科技技能的正在分析荒蕪的土壤成分;醫護陣營有一個南美神話體系的靈媒,正在通靈,還有一個千里眼正在眺望。 可以說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兩人聊著,就聽人群中一聲驚呼:這是!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是何莉佳剛提到的千里眼。 天這么黑,別說看千里了,看面前三米都得用手電筒,大家都沒對他抱希望。聽他一聲驚呼,眾人急忙圍過去:看到什么了! 千里眼滿頭冷汗:遠處有一座山。 ??? 大家狐疑的朝遠處眺望,但不出所料,漆黑的荒蕪里什么都看不見。 你確定?何莉佳問出了大家的心聲,形容一下山什么樣子。 中間高,兩頭矮,千里眼打著手勢,有四個還是五個山峰。硬要說形狀,像并起來的手掌! 他說的有鼻子有眼,像是真存在一座山一樣。 但,很快有另外兩個人跳出來反駁他了。 你是壓力太大眼花了吧?豬葛狐疑,我三天前晚上調查的時候,就用【B級道具夜間望遠鏡】看過,荒蕪外別說山了,月亮和星星都沒有。 老肥貓也附議:我也用【B級道具無人機】去看過,起碼10公里外,還是一片荒蕪,沒東西。 鐘美盛不屑:醫院變成荒蕪前,我早就觀察過了,醫院位于郊區,別說山了,周圍高個建筑都沒幾個。 這插曲很快被定義為千里眼眼花了。畢竟天那么黑,rou眼凡胎視力再好,也不一定看得清楚。 雪麓躲在醫院大門的電線桿后,他抬頭看身旁的男人:你怎么看山這事? 霍律行低聲道:不一定是幻覺。 千里眼不信邪,還在努力眺望,眾人則圍在靈媒旁,寄希望于玄學。 雪麓披上隱身衣,輕輕走到千里眼站著的電線桿下,觀察這個人。 千里眼的血脈應該是不完全的,從外形上看不出端倪。他在發動能力時,手不自覺的蓋過額頭 雪麓定睛一看,半空中,千里眼的額頭中竟然開了一條縫,熒熒環繞著神力的金光! 但縫中的第三只眼遍布血絲,顯然是筋疲力竭了,千里眼努力強撐了一會兒,泄氣的從電線桿上跳下來。 唉,剛才真是幻覺嗎?千里眼嘆氣,怎么都找不到那座山了。 第三只眼松果體? 雪麓眼中閃過光芒,他輕輕出聲:千里眼,你的血脈具體是什么??? 環境黑,千里眼又在電線桿上空,一時沒認出來雪麓不是玩家。他回答:我這不是血脈,我就是許了提升視力的心愿,誰知道他媽的主城給我又開了一只眼 也就是說,你的雙眼沒被強化,是這新開的第三只眼視力很強嗎? 對啊,千里眼隨意的說,也不算第三只眼視力很強吧,但開第三只眼的時候,感覺狀態很不一樣我很難形容。 所以,千里眼看到的那座山,有可能是高維的存在? 雪麓得到想要的答案,隱匿身形,去圍觀靈媒作法了。 靈媒端坐在綠化帶一顆巨樹下,據圍觀的人說,這位置也是精心演算過的好風水位。 他口中吟唱著晦澀不明的咒文,手中掐算不停,面前,一把長滿銅銹的陰邪骨鈴在陣法中嗡嗡作響。蛇、黑白甲蟲,蠕動的蚯蚓,在幾個古怪的骷髏頭中扭動著身體。 陣法是由香料化成,在極細微的火星中緩緩燃燒,只燒了復雜圖案的十分之一,看來作完法還要一會兒。 霍律行看出雪麓的猶豫,大手又摸了一把小卷毛:你去吧,我在這守著。 雪麓不好意思的嘿嘿一聲:那我去了,有情況隨時喊我回來! 見霍律行點頭,高大的身影靠在電線桿上揶揄的看他,雪麓臉紅紅的跑開了。他的目的地是教堂。 之前的爭戰中,教堂的半個穹頂被毀,黑磚砌成的屋頂破了大洞,風呼呼的往里灌,早就沒幾個人呆在那了。 現在,副本無法結算了,又有幾人前去探索線索了。 雪麓披上隱身衣,小心翼翼的從后門進去,看到兩個人圍著破碎的圣壇和圣母像找東西,還有兩個人在地毯式搜索有沒有暗室,畢竟教堂有暗室這個設定是老套路了。 正好有一個熟人,玫玫,她正與愛麗絲一點一點的摸遍每一塊地磚。 看到玫玫,雪麓有些出乎意料,玫玫在他心目中能搶先他找出通關方法的名單上。 地面臟得很,一直彎著腰也很累,愛麗絲泄氣的抱怨:不能直接把地板炸開嗎? 混入NPC的小女孩現在摘下了面具,露出本性來。她冷漠的瞥她一眼:如果暗室很小,線索一齊被炸了,你就是害死所有玩家的兇手。 愛麗絲嘟囔著我就隨口一說,這么兇干什么,又任勞任怨的繼續搜索起來。 但她們注定在做無用功了,之前趁玩家熟睡,阿爾伯特神父就排查過,教堂沒有暗室,就是間普通自建民房,地板下是實心的。 雪麓聽了一會兒搜索圣壇的人的對話,他們正在探討可能誰是那唯獨一個通關的人,但沒得出結論。 這也讓雪麓有些意外:通關的人竟然也不是調查教堂陣營的。 當時,他看的清楚,存活的二十多個玩家分成了三批那就只可能是調查醫院樓的一派有人通關了! 也對,只有調查醫院樓的一派了:醫院大,為數不多的玩家肯定是分開走的,構成了獨自通關不被任何人發現的可能。 但雪麓并不氣餒,反而勾起一個笑容:這證明了,讓那個玩家通關的關鍵線索還是在醫院! 他之前探索的方向沒錯! 雪麓急忙返回醫院,找到霍律行,把這一觀點說了。 霍律行點頭:你看,我說過,你該對自己再自信一點。 雪麓有點害羞又有些驕傲,他笑著眨眨眼:我知道了,霍哥。以后,你可不能再說我過度自信。 自信永遠不是壞事,霍律行溫柔的說,你也值得自信。 聊著,便聽人群嘈雜起來,是靈媒作法成功了。 二人披上隱身衣過去,便看那個靈媒雙目翻白,脖頸以一種活人無法做到的角度向后彎折,扭曲的舌頭朝天空中伸出 他說:假的,全都是假的!虛假的景象,虛假的理論,虛假的存在!嗬嗬 眾人屏息聽著,靈媒在吐出破碎的只言片語后,突然渾身抽搐起來,翻白的眼噴出血液,竟是直接昏死過去! 怎么回事?他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