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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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本來已經快停穩的最后一顆,極其緩慢的翻了個背,場面頓時變了六六一,十三點。 這人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盯向身側的胖子。他這扔了一輩子豹子的人,怎可能在這生死關頭撞了邪?絕對是被人做了手腳,想要他先死罷了。 不行,決不能就此認命,他自忖還有幾分輕身功夫,此時一個猛然發力,看準了最近的那扇窗戶,打算就此沖撞出去。 可惜他全然忘記了,剛才野鬼的一劍,是如何將桌子齊齊整整削掉一截的,他飛身半空向窗戶投去,卻連聲音都沒能發出就落了地,和那八仙桌一樣,齊齊整整的兩片。 許是為了懲罰這人的私自逃脫,這兩片是上下分割的兩片,俗稱腰斬,長臉的并未立時氣絕,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身體變化似的,只拼了命的用雙手抓撓,想要攀上窗框去。 可只剩下小半截的身子又如何夠得著呢?抓出了半墻的血痕后,手臂終于無力的垂下了。 廳中一陣異味傳來,sao不可當,是有人嚇得失了禁。 再沒人敢動旁的念頭,只一門心思的專注著手法,盼著這場性命為代價的豪賭,勝者最后會屬于自己。 下一場對陣的,是這幾人中最小的一個,楚歸估摸著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可惜,惡魔從來不分老少,更小或者更老卻又心思更歹毒的,他也不是沒有見過。 所以當這人戰戰兢兢的請求將骰子換成牌九時,他絲毫沒有憐憫,即刻拒絕了:不行,說擲骰子就是骰子,每個人都一樣。 其實也是因為他不懂玩牌九,也就分不清里面的門道,如果看不懂的話,那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骰子就簡單多了,投擲的手法基本都是靠著手腕發力,加上他眼力驚人,這幾個在他眼皮底下互做的手腳那就再明顯不過。 比如,剛才那顆骰子最后的一翻,明明是那胖子勾著桌面一根細細的發絲搞的鬼,手法之隱蔽之巧妙,讓他都升起了刮目相看的感覺。 之前這些人如何靠著賭術坑蒙拐騙,令人送財又送命的,現在就是如何變著花樣的窩里斗著。 楚歸自覺這趟來的值,只看這些個狗東西膽戰心驚中一嘴毛的互咬,那就已經不算白跑一趟了。 這一場的結局也不怎么意外,十八點豹子對上十四點,仍然是胖子勝出,另外那個家伙篩糠一般抖著,求情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便也被一刀兩斷。 說起來,楚歸多少算是給了個恩典吧,斬首之刑干凈利落,分毫沒有折辱。事畢,他將軟劍一抖,一顆血花在墻面綻開,手中的那汪秋虹又恢復了純凈的銀白。 下一個。 如此往復。 最后剩下兩人之時,黃川開了口:四弟,沒想到幾個兄弟之間,賭術最厲害的居然是你,也罷,他們都是技不如人,怨不得誰,接下來這一局,請恕哥哥我要拿出真本事了。 從開始一直坐莊到現在的胖子,面上是個如臨大敵的神色,他們幾人擲骰子的功夫,幾乎都是這位大哥手把手教的,他也不過是今晚運氣好,方能一直贏到了現在。 可是到了這一關,明顯是不太好過了,他異常嚴肅的捧起了骰子,雙手合十觸碰著額頭,想要閉眼許個愿,愿各路神仙保佑,他的好運氣能再維持下去。 眼一閉,卻猛的睜了開,呆若木雞的盯著插入胸口的那把匕首,還有握著匕首的那個人。 黃川一臉的悲傷:對不起了四弟,萬分之一落敗的可能,我也不想有,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你家人,安心去吧。 楚歸自這人于袖中做小動作的時候,就已猜到了結果,他也沒阻止,在一旁撐著下巴看戲,揣摩著民間各式影帝的表演流派與技法,準備著日后融會貫通。 兄弟情深的折子戲演完了,黃川一臉恭敬的望了過來: 野您可是傳說中頂尖的人物,連我這樣足不出鎮的雜魚,也聽過您一言九鼎的脾性,開始承諾的只活一人,可還算數的吧? 楚歸答得斬釘截鐵:自然,我從來說話算數,絕不妄言。 黃川剛剛松口氣,一抹銀色晃眼就過,他雙手死命捂著脖子,嘴里發出荷荷的氣音,卻是喉管就此斷裂,再說不出話了,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瞪著,用眼神鞭笞面前這言而無信之人。 對面層層黑紗纏繞的面孔,似乎是牽扯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又仿佛是地府的鬼差在對他招手,失去意識前最后的一刻,他聽那人靜靜的說道: 只活一人沒錯啊,不就是我嘍。 第15章 、紅妝 楚歸悠然折返,遙遙見到上都城墻之時,天邊也才微微發白。 他這一宿處理那幾個人渣倒是沒費什么力氣,可僅靠著雙腿往來二百多里地的,卻也真有些疲累了,只是目前還不得休息,手里的大包裹,得趁熱乎的交了差才行。 十丈來高的城墻對他來說也就如履平地,加上守城的這幫子執金衛,擱在一紈绔手下能學了什么好?盡都是些松散躲懶的貨色,他就這么提身翻墻直入的,竟然也沒一個人察覺。 回到如意樓,換過身裝束與臉,楚歸頂著張新鮮的清秀面孔,捧著個木箱再次出了門。 天街北市隆興米鋪,大早來買米面的人并不多,除了滿大廳的各色糧食堆頭,其他地方盡都空蕩蕩冷清清的。 楚歸進了門,自有小二熱情的上前招呼:客官,要的哪種糧?可需我介紹一二? 稱心之糧,價格無拘。 這是柳營外堂的通行口令,小二面上露出絲了然之色,恭敬答道:有,自然有,客官后面請。 他一個眼風示意,掌柜的朝身旁小廝吩咐道:柱子,陪客人前往后堂。 楚歸跟著這小廝穿行在道上,彎彎繞繞的,沒一會兒就皺起了眉頭。 內外堂之間,布有一座簡易的八卦陣,主要是用來防止買糧食的客人不小心誤入的,他自然識路,所以不明白這個小廝在搞什么鬼,又不是前世的的士車,繞了遠路還能多收錢不成? 興許是感應到了不耐煩,柱子立刻亮明了用意:客人太過面生,多半是頭一次上門吧?也不知是賣家還是買家,但無論哪一方的,不如讓我幫您介紹介紹?想必能事半功倍。 楚歸明白了,這是遇上個掮客,想要做個中間人討個賞。 柳營總堂這個任務發布大廳,還是他當初跟柳傅提議建造的,沒想發展到現在,竟然還成就了某些人的第二職業,他饒有興趣的問道: 買家如何?賣家又如何?又需要給你什么好處? 柱子那雙靈巧的眼略略在木箱飄過一下,心里揣測著里面放的是銀錠還是銅錠,抑或是黃魚? 心中升起幾分激動,只當客人在考究他的消息渠道,爽快的答了: 買家的話我就幫您好好琢磨琢磨,營里的排名都是死的,那從未失手的野鬼、老煙兩人誰不想用?可價格也著實不菲啊,哪個人更合適接您的生意,又能省了錢財,我們這樣的人才最清楚,好處也無需多,若事成了,隨便打賞幾個就是。 楚歸:哦,幫人謀劃個最佳性價比唄,也成,那如果是賣家呢? 賣家?柱子心中一凜,刺客這個行當,從業的什么樣人都有,可若是女子孩童的就絕不可小覷,眼前這人若真是賣家,那臉嫩成這樣,也不知道是哪里新冒出的高手,打算要到柳營來掛名兒了? 他小意奉承道:客人可是要投在柳營?等您掛好了名兒也不妨來我這兒看看,我手里頭也有些單子,您看看合不合適做,無需營里的抽頭,劃算的很。 楚歸心中一哂,感情不光想討些賞,還想著做中間商賺點差價啊,膽子也忒大了些。自柳傅宣布金盆洗手后,這柳營的管理也太松懈了吧。 他笑了一聲,沒再繼續搭話。 柱子也算識趣兒,不枉繞這么遠路將人引到僻靜處,話遞成這樣也已經夠夠的了,當下再沒耍任何滑頭,腳步一轉出了迷陣。 柳營總堂口的大廳內,桌椅程設和個茶館也相差不多,雖然現在還是大早上的,但四處桌位上也零星的坐著些人,比外面的米鋪大堂可熱鬧太多了。 楚歸兩人進了來,廳內的散客們統統回頭打了個望,引路的小廝倒是很多人認得,后面捧著木箱的清秀少年卻是面生的緊。 眼見那人走到柜前,將木箱遞給了掌事,似乎是低低說了兩句話而已,便已轉身徑直出了堂口。 有好事兒的湊到柜前查看,正遇著柱子賣著乖的打聽:不是來掛名兒的新手么?怎的放下箱子就走了? 掌事的揭開木箱,一顆瞪著大眼的人頭半顯了出來,他稍稍打量一下,若無其事的蓋好了,丟給柱子一眼鄙視的目光。 不是掛名兒,是交差的!成天將景仰二字掛在嘴邊,真神到了跟前,你卻也認不出。 說罷,指頭朝著身后墻面一指,從下至上,一百兩、二百兩、五百兩各個價格區間一目了然,到了最高處,一千兩的黃金匾額之下,孤零零只掛了一塊名牌,上面僅有野鬼兩字。 柱子從頭到尾再看過一遍,聯系著掌事話里的意思,后怕猛的涌了上來,不覺就已渾身發了麻。 楚歸交了差,打算回春草堂了。剛才那小黃牛打算挖墻角的事兒,此刻還在心里蘑菇著。 柳營這個刺客聯盟,當初純是看在柳傅的名頭上創建起來的,不僅對外接納各種要命的買賣,反過來,有時也會做些保全的工作,只看價格開的如何而已。 在楚歸眼里,也就跟前世那些國際傭兵組織差不多。 雖說也就是個比較松散的架構,可畢竟接暗活兒的,保密性還是非常的重要。 今日這叫柱子的,敢在新人面前挖個墻角,興許來日就能將營里的機密賣個干凈,多少大壩都是毀于蟻xue,實在是不得不防。他開始預計著下次見了柳傅,需記得給他提上個醒。 正思索間,卻叫他迎面撞見一場熱鬧。 大街上,有人鋪滿了一地的嫁妝,各色紅底描金的生活器具皆有,他原以為是哪家閨女出嫁的排場,可一把焦躁的男聲就此入了耳朵: 朱家公子,這都已經送上門的東西,可萬沒有退貨的說法,本店在上都城里專門打造這喜宴妝奩,好幾十年的老字號了,可從來沒見過您這一出,當時不是您催著下了急單,說是要十里紅妝送妹出嫁的么? 十里紅妝送妹出嫁 八個字一入耳,楚歸立時有些恍惚。 似乎在不久之前,這樣的話也曾有人說過。 是了,是他帶著兜兜在村口瞧熱鬧,鎮上的大富人家嫁女,送嫁妝的隊伍拉得老長,周圍幾條村子的姑娘們嘰嘰喳喳的羨慕著。 兜兜那時還不到六歲,完全不明白狀況,只是覺得大紅色好看的緊,又被幾個堂姐堂姑逗弄著,奶聲奶氣的問他索要,他當時豪氣沖天的回了一句:這點子東西算什么,待阿媛出嫁時,哥哥我一定十里紅妝送妹出嫁! 原來,是他自己說過的啊 街上那兩人還在繼續掰扯,姓朱的男子一臉的歉意,卻又十分的堅決,說是家中突然遭難,實在付不出尾款了,若對方就此作罷,定金他也可以不要,算是兩清。 做家具的店家卻不肯就此算數,光有定金哪能收回本錢?這些個定制的東西,別家不一定合用,再說了,誰家結親都是圖個吉利,這退了貨的妝奩,又哪里有人肯要? 既然都不肯讓步,場面頓時焦灼起來,甚至已經有了要動手的架勢。 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年突然現身攔住了店家,一臉的笑意:不用吵吵,這些妝奩我全都要了,你還能賺了他的定金,不吃虧。 店家又驚又喜,確認的問道:當真?差不多八百金呢,你真的全要了?你你家里也要嫁女? 嗯,十里紅妝送妹出嫁! 楚婉聽到風聲趕到西院時,被一院的紅色妝奩鎮住了,勉強趟出條路到了屋里,入目也是滿滿的紅色,自家弟弟頂著張從未見過的清秀臉龐望了過來: 二姐,快來看看,這個漆金食盒是不是一等一的漂亮,兜兜說她喜歡的不得了呢。 楚婉心中咯噔一聲,卻又不敢立時揭破,強帶了笑臉答道:是么?我也覺得挺好看的,就是這么大一院子,都是你你給兜兜置辦的嫁妝? 楚歸先對jiejie應上一聲:當然!雖然咱家阿媛還小,可我也得早做準備不是?我應承了十里地的紅妝,這才哪兒到哪兒,差得遠呢。 說完了,再轉頭看向meimei。 兜兜跟往常一樣,梳著個雙丫髻,穿著一身果綠色的緞襖,領子邊裹了圈白色的狐貍毛,襯得圓圓的蘋果臉嫩白又可愛,簡直萌到了爆表。 此時她剛嚼過一顆糖葫蘆,嘴邊口水滴答的說道:哥哥,你這臉是哪一個?我怎么認不出了? 楚歸暗道自己糊涂,一邊揭著面具,一邊逗著meimei:你看,現在可認得了?這是變臉啊,好不好玩?我能一氣給你變上幾十個呢。 兜兜拍了拍巴掌,表示這戲法很精彩,又像個小大人似的勸道:哥哥,阿媛不著急嫁,嫁妝你慢慢的攢哦,不要太辛苦。 真是嘴甜的乖寶,楚歸笑著答道:不辛苦,阿媛這么心疼哥哥,我怎么都不辛苦的。糖葫蘆可吃完了?要不然,我和二姐帶你出去玩玩? 小丫頭開心極了,眼睛頓時亮閃閃的,蹦跳著說道:好啊好啊,那就一起出去玩。 楚歸牽了meimei的小手,又扯了二姐的衣袖,走啊,帶兜兜去北市瞧個猴戲去,她一定喜歡。 他此刻心中的歡喜,實在無以復加,渾然忽略了楚婉微有哀傷的臉色。 高高興興的走到街上,迎面來了個面熟之人,可他一時怎么也想不起這人的名字,也不知道為何會覺得面熟。 重樓!你怎么會跟婉娘在一起?果兒不是說你要睡到晌午,不讓人打擾的么? 重樓?重樓是誰? 面前之人為何要對著自己說話? 仔細再一想,他他似乎叫做辛夷? 眼前各式的畫面如流光閃過,楚歸驟然的驚醒,急忙的低頭一看,緊緊牽在手里的meimei呢? 視線突然的模糊了 第16章 、準備 深夜,楚歸再次回了如意樓。 這次無需他燃起燭火,楚婉已經等他好一陣了,入目之處,滿面的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