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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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容貌,果然擔得起美人二字,不僅如此,前面還需加上傾國傾城的贊譽,方才能顯得公允。 辛夷心下已定了主意,只是面上不露聲色的,打算再挑剔幾分。 幾歲了? 楚歸如實告知:十八 辛夷皺了皺眉,那臉兒小的,看不出年紀這般大了,本朝男子十六七大都已經娶妻生子了,著急的問了一聲,還是雛么? 問完了,又覺得對于這人的外貌而言,條件不是不可以放的寬松些,補充道:前面不論,我說的是后面。 楚歸有些無語,可也知道這是人家面試的必然流程,好在無論前面還是后面,他都能坦然的答上一聲是,而且還可以加個定語:兩輩子。 這么一想,好像自己有點慘? 得了滿意答案的管事嘖過一聲,捧起手邊的茶碗,狀似無意的評價道:人倒是能看的,年歲大了些,而且這個頭嘛,也實在高了點,你這樣的做了小倌,可有幾位客人能看得上的? 然后開始對著楚婉賣乖:我也就是看在鄰里的份上,當做日行一善吧。這賣身銀子要得多少?若是合適的,我也就接下來,省得你再跑下家了。 楚婉在歡場上人堆里滾過多少年了,自然看出面前這位的真實意圖,無非嫌貨人亦是買貨人,想要壓價而已。 這事兒她本就同意的勉強,此時巴不得交易不成,獅子一開口,便要了個五百金。 辛夷的杏眼快要凸出眶來,茶碗往桌面狠狠一擱:五百金?你怎么不去搶?人牙子轉手來的,五百金能挑得好幾十個上品了。 楚婉一個哂笑:別說幾十個上品,你就是兜兜轉轉上百個,上千個,有把握遇上這么一個么?五百金算什么,這孩子要去參加名花宴的,要是能得了魁首,天下獨一份的男花魁可就在你辛夷手里,別說五百,就是五千五萬,想要一親芳澤的也大有人在。 他要參選花魁?辛夷有些詫異。 第7章 、重樓 小倌們參選花魁并不稀奇,他這春草堂里的紅牌,歷年來也沒少嘗試。 可他們擅長的,多是琴棋書畫的高雅之藝,平日對付個把客人還算不錯,真到了大場面上卻是一點優勢也沒有。 群花爭艷的夜宴上,誰耐煩看你杵在那兒寫寫畫畫的,那些個舞技出眾的美女,一個扭腰一個送胯再來個如絲媚眼的,便將下方評選之人的魂魄統統勾走了。 這么些年了,只有當初琴技出神入化的玉生公子進入了最后的終評,可結果也還是惜敗于歌舞雙絕的花魁之下是了,那年的花魁可不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如意樓婉娘? 辛夷不由的又多了幾絲興趣:你有何才藝? 楚歸沒答話,微微一笑,身體后仰著開始下腰,爾后幾個簡單的柔術動作。 春草堂的管事大人便見這高他一頭的男子,像是突然被人抽掉了渾身骨頭一般,肢體柔軟到不可思議的程度,間中幾個勾連的姿態,也做的異常唯美優雅,一看就是頂尖舞蹈大家的格局。 這居然還是個柔骨美人??! 辛夷的雙目閃著精光,已完全顧不上價格不價格了,嘴里狠狠咬出兩個字:成交! 哼楚婉似笑非笑的撇了他一眼,算是默認了。 辛夷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此事落定,急急起身到了楚歸跟前,說:想必婉娘已經和你提過了,我名辛夷,是春草堂的總管事。你的名字在這里不合用,家中小倌都是以藥材為名的,好聽又好記,你可要選個什么花名? 藥材名?楚歸說完才想起來,辛夷也是藥材名,是一味治療風寒通鼻竅的良藥。 管事笑得很有些曖昧:是啊,春草之堂嘛,既脫了俗套,又妥帖的很,咱們可不就是些藥材?專治寡人好色之疾啊。 解釋完,他興致勃勃的開始推薦:丁香可好?青黛、雪見也不錯。你覺得怎樣? 什么香什么黛的,楚歸實在無感,既是要頂著這花名浪一陣子,那自然要選個自己喜歡的。 重樓吧,清熱解毒,消腫止痛。最好還能借此飛躍重重高樓,直通金闋之上,痛斬敵寇之首。 辛夷心情極佳,難得豪氣大發的拽詞道:好,重樓好!春草當興啊,天賜我玉面重樓! 事情一旦定了下來,他立刻命人拖來了銅錠,似乎是生怕那兩人反悔一樣。 楚婉暗暗嘆口氣,眼風刮過弟弟一回,轉身出了門。 楚歸就此入了春草堂。 辛夷稍一琢磨,就將眼前人的住所與教習都想妥了,這便領著路親自將人送過去。 此時還不到晌午,不少的尋花客方才起身歸家,辛夷生怕有人見色起意沖撞了自家的新寶貝,便讓楚歸照舊帶好幕離,又專門挑了僻靜些的小道行走。 沒到重樓的掛牌宴之前,這顆大大的夜明珠必須捂嚴實咯。 可即便這么小心了,還是撞上了一位老熟人,是京城有名的綢緞商人周某。 這人是典型的愛男色不愛女色,家中半個妻妾也沒有,一月中倒有大半的時間宿在堂里,出手闊綽的厲害,這幾日正和頭牌白術打的火熱。 辛夷擺出一臉親熱模樣,周大官人,今日可起的這早,是又有大生意上門吧? 矮胖如石碌的周大官人,豪爽一笑:是與客人約好要見上一面,辛夷,可承你吉言。這樁買賣要是談成了,你這消金窩里,我這往后十年的花銷怕也不愁了。 大話說完,又瞄見管事身后的白衣男子,雖然看不見面目,可憑他花柳國里縱橫多年的眼力,也能知道是個大大的美人,就是這個頭嘛,稍稍有些吃不消。 隨口打趣道:這是來了鮮貨?何時能見了客? 辛夷連忙開展了宣傳:三日后戌時掛牌宴,大官人,名帖我可給你備好了,到時候可一定記得光臨。 周胖子打個哈哈向外走去,經過新人的身旁,輕佻的用指頭彈了彈帷幕,算是調戲了一個。 楚歸使出了洪荒之力,方才控制住心中殺意,末了,又開展了自我檢討,這是修行還不夠啊,既然走了這條捷徑,日后迎來送往的也少不了,演技什么的,看來還得好好加強加強。 辛夷在前方帶路,邊走邊給他介紹:這一片還屬于紅樓,招待的都是要留宿的客人,你如今還是清倌,自然住在清樓里,不管白天還是晚上的,沒有我的召喚,你千萬不要往這一片來。 給你安排個教習,名叫白芷,他和白術是一對孿生兄弟,都是堂里頂頂的紅牌,脾氣好的很,喏,左手二樓第三間窗戶的,就是他的香房,此刻應該還睡著吧,下午等他得些空,我再讓他好好和你說道。 楚歸在如意樓隱了小十年了,這里雖然是南風館,其實組織結構也相差不多,中間彎彎繞繞的他也聽堂姐說起過一些,當下裝出了懵懂的樣子,回道:好的,管事大人,但聽你吩咐就是。 辛夷對此人的聽話程度很是滿意,難免又多了兩分喜歡,安慰道: 你放心,三天后雖然開始掛牌了,但名花宴之前絕不會掛你的紅牌,都是清倌牌子,以后梳攏之時也會給你找個好人家,保管你得了錢財又得了趣兒,當我這個做哥哥的疼你! 說的這么好聽,不過是防著萬一得了花魁,那身價完全就是一個天一個地,想把他這奇貨捧到最高價時再出手罷了。 可惜,這打算注定一場空,重樓絕不會有掛紅牌的那一天。 楚歸憐憫了一秒,假假的道了個謝,心中開始默默的回憶,前世似乎翻過那本《演員的自我修養》,哎,怎么到了用時才發現沒能讀完啊,可惜了。 到了居所,略略掃過一眼,他才發現這春草堂的管事確實能稱得上盡心盡力。 相當寬敞的廂房,里外兩間之中還有個不算小的客廳,擺設也簡潔大方,辛夷甚至將自己的小廝果兒撥到了他的名下伺候,不論是真的好意還是監視的用途,畢竟省了他不少的功夫,沒一會兒,便將這間南風館的大小事情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午飯后不久,教習白芷上了門。 簡單介紹幾句,發現兩人同年,只是在兩世為人的楚歸眼里,面前這個娃娃臉狗狗眼的男生分明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卻沒想已是風塵中滾過好幾年的紅妓了。 白芷果然脾氣很好的樣子,總是未語先笑,聲調語氣也是軟軟的,與楚歸論起注意事項與心得時,耐心而又周到。 講足了快一個時辰,才弱弱的提了點自己的建議:重樓,你這筆挺的身姿確實令人神往,可也太過板正了些,少了點欲語還休的風韻。 楚歸秒懂,直言不諱:意思是太過直來直去,不夠sao吧? 心中立刻聯想到杏林自薦失敗的事情,看來古人吃的就是悶sao那一套,自己的直球太過粗暴,可不就給人拒了? 但他一鋼鐵直男,這么多年刺客的生涯也養成了一擊必中的習慣,彎彎繞繞的曲折心腸,確實不是他所擅長的啊。 對座的白芷掩唇低頭,笑了好一陣兒,方才答道:意思是這么個意思,可也不是絕對,這等直白的路數,也不是不討人喜歡,只是需留到榻上使出來方才合適。 隨后又指點道:美人何其多,你需把握住自己的長處,遮掩短處。在我看來,你這雙鳳目尤其的令人印象深刻,我今日再教你個練眼的法子,你如實做了,三五幾日的,眸光必然更甚,平日里待人接物可以多些留白,話無需多講,眼神當道即可,保管叫那石頭也融在你這汪秋水里。 一番教導下來,且不論白芷的方法適用不適用,人的態度確實是真誠與善意的,與楚歸想象中撕逼爭番,勾心斗角的場面截然不同。 他不由有些好奇的問:你教的這般仔細,也不怕我紅了奪去你的風頭? 白芷嘴角微微一勾,只是這次的笑容卻透著淡淡的厭世感,我們做小倌走旱道的,不比女子有著天生賞飯吃的家伙,再怎么將養,不出三五年的,也必然是個松貨,又能紅的了多久? 轉頭再望過來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媚色,豁達而又坦然:辛夷既然讓我做了你的教習,肯定是對你有了很大的指望,我也只盼著你越紅越好,待到日后我色衰的那一天,你也能記得這番人情,好回饋著照顧一二。 楚歸答不上話,他最多也就能待到名花宴那一日,算一算,還不夠二十天的,實在擔不起對方這樣殷切的希望,但也不好表示什么,只能回了個笑容,示意自己知曉了。 晚飯后,清紅兩樓陸陸續續來了客人,主樓的表演大廳內也傳來陣陣鼓樂之聲,楚歸早已習慣了隱身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絲毫沒有受影響的,獨自盤坐在榻上呼吸吐納,修心修身。 夜深之后,清樓這邊漸漸安靜下來,紅樓那邊逐漸響起各色的糜爛之音。有高亢的,有低泣的,也有滿口粗言濫語求饒的。 楚歸耳力太好,周遭幾十米內的動靜盡都清清楚楚。 原也不出奇,以前在如意樓時也常聽見過,只要封了耳xue就能落個清凈。只不過那時入耳的盡是女聲,此刻響起的,卻全都是男聲。 想起自己進了安王府后必須要應對的局面,早已決定不惜舍身也要達成目標的他,難得升起了些探究的欲望。 一個動念,榻上之人便已鴻飛冥冥,好似移形換影一般,出現在紅樓中庭花園的樹影之下。 楚歸默默數了數,二樓第三個窗戶,應該就是白芷的房間了,提氣后腳尖一個微頓,已從窗戶穿了進去,落在內間的房梁之上。 他得來觀摩個現場教學,以備來日的不時之需。 第8章 、獻藝 榻上,兩條白蟲糾纏在一起,是個后入的體位。 黑暗之中,楚歸還沒來得及看得仔細,耳邊卻已聽的分明,頭先感應到的粗言濫語竟然是出自白芷之口:你這遭瘟的大粗貨入死個人你他娘摜得可再慢些。 楚歸此時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榻上需直白。 當真人不可貌相啊,那樣秀氣溫柔的娃娃臉教習,房中竟然是這種畫風。 他還在小詫異的時候,猝不及防的,戰斗已然結束。接下來的這一幕,讓他再次感受到了服務業打工人的不易。 白芷斷續的,帶著異常滿足的口吻,不停的夸贊著對方,夸到那人得意的直哼哼。 只是對夜視能力超群的楚歸來講,春草堂當紅頭牌那毫無觸動的表情與眼中的嫌棄簡直不要太顯眼。 哎,影帝在民間啊,這份臺詞功底,聲情并茂的,真該讓后世那些只會說123的流量星們好好學習學習。 那來客應該是家有母虎,調笑幾句拎起褲子走人了,并未留宿。 楚歸正考慮著要不干脆現個身,將心中的疑問好好說個清楚,卻沒想白芷在榻上難受的翻滾幾回,忽的從床角錦盒中取出一枚銅勢,開始嗯啊的自助起來。 這這也太慘了吧? 一個夜夜春宵的當紅頭牌,居然還要靠著工具才能滿足自己? 這讓楚歸對大定國男性同胞的身體素質產生了深刻的擔憂,又突然聯想起了安王的傳聞,什么夜御幾人,什么雨露均沾,什么全年無休的,怎么看,似乎都有些涉及虛假宣傳的嫌疑。 楚歸腦中那雙桃花眼一晃而過,呵呵,假的也好,最好是因為面子原因死撐著花架子不倒,實際上人早就不行了,待自己入府后,連舍身飼虎都用不著,就可以直接達成目的,那簡直美滋滋啊。 沒再打擾教習的快樂時光,梁上人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仿佛從未來過。 后面的兩天,辛夷忙的不可開交,又是吩咐人上門給楚歸定制合適的衣物,又是將名帖托人四處的散播,還得按著自家搖錢樹的要求,將正樓大廳稍微的改造改造。 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到了第三天,楚歸想象中的燈光舞美,服飾道具統統就位。 酉時初,他已換好了表演服,開始上妝。 辛夷竄到屋里來,繞著圈的將他仔細打量一番,嘴里嘖嘖稱奇:我的好重樓,這身衣服在你身上,簡直勾人到沒法說,我看啊,上都三十來家南風館,怕再找不出能有你這顏色的小倌,不,不止上都,整個大定國都翻個遍,那也是沒有的。 夸贊完別人,再接著夸贊自己:你可不知道,就沖我辛夷的面子,凡是好這口,那些個有頭有臉有資財的,今晚擠滿了大堂,就連丞相府的渭公子也應了要來的,你說說看,別家哪里還有這樣的體面? 楚歸握著眉刷的手微微頓了頓,爾后若無其事的繼續刷著黛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