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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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溯答應了? 他在考慮。 丁宸微微探身向前,交握的指節分開,去捉江扉的手。 江扉沉默的坐著,任由他將自己的一只手圈在掌心里緩慢撫摸,收緊的指節在白皙的手背印下紅痕。 你看,我稍微用點力,這里就紅了。但影子再怎么樣也不會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跡,所以他快要瘋了。 對于他的僭越,江扉只是問。 這與你無關,你卻提出了這樣的建議,為什么? 丁宸一怔。 他以為面對這樣荒唐的提議,江扉會難以置信,驚慌失措,或是會憤怒痛罵,但他沒能看到江扉碎裂的神情。 江扉甚至露出了很淺的笑。 被抓在掌心里的那只手也忽而反握住他的掌心。 丁宸見過他用這只手攥住鋒利刀尖的樣子,卻沒見過這樣。 骨節分明的指節青蔥如玉,柔軟的指腹輕輕刮著他的掌心,好似勾/引。 江扉也往前靠近了些,在丁宸不自覺屏住呼吸的時候,停在極近的地方。 形狀優美的嘴唇說話時,唇瓣幾乎要碰到丁宸的嘴唇。 放輕的好聽聲音只有他們彼此能聽到。 你也想對我做那些事嗎? 丁宸,你也喜歡我,對嗎? 丁宸想,在江扉問出口的時候,其實他就清楚了自己的回答。 這并不是疑問句。 他緊緊盯著江扉微微彎起的眼眸,目光晦暗。 沒有猶豫,他探身湊近,然后吻住了江扉的唇。 后頸被扣住,防止任何躲避與脫逃。 在丁宸吻過來的剎那間,懸在江扉心中的石頭落地了。 丁宸也是人格。 看似溫和友善,彬彬有禮,實則連一個吻都極其猛烈。 脫下這層克制的面具,丁宸與另外那些動情的人格并沒有什么不同。 江扉閉起的眼睫微微顫抖,順從的接受丁宸失控的吻。 猶如被暴風掃蕩,半晌,他實在喘不過氣了,稍稍施加力道推了一下丁宸。 自然是沒推動,但丁宸又戀戀不舍的吻了幾秒,就松開了。 意猶未盡的吻落在江扉的面頰,沿著他無關的輪廓細細啄吻,貪戀著肌膚相親的溫存。 丁宸紊亂的呼吸聲里帶著落敗的笑意,低而柔的呢喃著。 不喜歡你,真是一件難事啊。 突破了那道界限,親密的沖動占了上風。 丁宸將他摟在懷里,環住過分瘦弱的腰身,仿若將什么也塞進了脹熱的心口。 手掌情不自禁的鉆進睡衣里時,江扉看了他一眼。 他本應該制止的,想了想,卻什么都沒說。 任由丁宸和李一溯兩個人格產生矛盾,甚至自相殘殺,就可以成功消融其中一個人格。 但丁宸及時停下了。 指腹摩挲著江扉的唇角,他溫聲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在影子答應之前就對江扉下手的話,只會激發他和影子的矛盾。 他們如今是捆綁關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丁宸還不能和影子鬧翻。 何況他知道,影子一定會同意自己的提議。 遲早,他都會吃到江扉。 而江扉在心里輕嘆了口氣。 看來,丁宸對他的喜歡還不夠多。 下午,丁宸沒有再出門。 傍晚他去廚房熬湯的時候,影子回來了。 影子沒打招呼就急急的奔回江扉的臥室,丁宸察覺到什么,看了一眼蹤影消失的影子。 片刻,江扉下樓吃飯,影子黏著他身上,親熱的說著悄悄話。 他漫不經心的回應著,和端來餐具的丁宸擦肩而過時,彼此對視了一眼,又飛速移開視線。 剛熬好的雞湯還在火上放著,已經熄了火。 江扉伸手要去端,guntang的鍋沿燙的他嘶了一聲,立刻收回來,指腹已經被燙的通紅。 李一溯的語氣驚慌起來,怎么了,燙傷了嗎?痛不痛? 聽到聲響的丁宸也疾步走過來,見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放到水龍頭下面沖。 冰涼的水流緩解了被燙傷的痛楚,丁宸見江扉面色稍緩,促聲道。 我去拿燙傷膏。 說完,他轉身去尋找家里的小藥箱,腳步走遠。 江扉還在用冷水沖著指腹,溫熱的皮膚也變得溫涼,只是紅透的指腹依然灼目,手腕上剛才被攥過的地方也印下了丁宸的指痕。 李一溯也看到了,半天都沒說話,陰影浮動著躁動的氣息。 他抱緊了江扉,徒勞的小心碰著發紅的地方,嫉妒而無力的低落喊著。 江扉..... 他也想抱著江扉,用人類的身軀去感受江扉的溫度,在他的身上留下用力的痕跡。 他也想江扉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而不是這樣,只當他是一個影子。 江扉垂眼看著水流,俊秀的側臉在不笑時恢復了冷淡。 李一溯癡癡的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江扉也好似沒有覺察到。 不久,丁宸帶著燙傷膏回來,在他被燙到的地方抹了點藥膏,用創可貼包住。 江扉蜷了蜷指節,謝謝。 他沒有笑,神色卻很柔和。 丁宸笑了一下,吃飯吧。 晚飯的時候李一溯出乎意料的安靜,只趴在江扉身上不說話。 他們都察覺到了某種不寧靜,但對于李一溯的反常保持心照不宣的沉默。 晚飯后回了房間,李一溯說找丁宸有點事,就急匆匆的走了。 江扉靠在椅子上捧著水杯,若有所思的看著被包扎的指腹。 燙意已經完全消失了,但重點并不是燙傷,而是丁宸情急之下握住他手腕的痕跡。 他們早就說好了,要留下足夠明顯的紅痕,才會刺激到李一溯。 寬大的指痕掐在細瘦的白皙手腕,帶有某種曖昧的掌控感。 這樣的顏色交錯,無論誰會看了都會心生漣漪,更別說是對他抱有狂熱喜愛的李一溯。 作者有話要說: 誒嘿嘿嘿(?﹃?) 第98章 新日城21 江扉等到夜深了也沒見李一溯回來,于是沖洗過后就關了燈,鉆進被子里準備睡覺。 困意迷迷糊糊的滋生,氣息放緩。 半夢半醒間,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黑暗中有人靜悄悄的走近。 江扉仍舊閉著眼,卻感覺到有陰影籠罩而下。 來自暗處的熟悉窺視讓他以為是李一溯回來了,可幾秒后,隨之落在肩上的溫度又讓他遲鈍的反應過來對方不是影子,而是人。 他睜開眼,猶疑的看著床邊的身影,不確定的詢問出聲。 李一溯......丁宸? 清晰的黑影并非是一團黑霧般的李一溯,而是有著明顯的輪廓,暗色中的面孔也能隱約看清楚起伏。 不是李一溯。 出聲的卻是李一溯的聲音,帶著點緊張,更多的卻是興奮。 江扉,是我啊。 他彎下身,小心翼翼的觸碰到江扉的面頰。 柔軟的熱度自指腹傳來,李一溯渾身一顫,仿若江扉的氣息讓他霎時就活過來,激動的語氣戰栗不止的解釋著。 我...我想像人類一樣抱你,所以我借了丁宸的身體,別怕。 傾身覆下的鼻息泛著灼人的熱度,江扉一時分不清楚,是李一溯附身在了丁宸的身體里,還是與丁宸共存。 丁宸沒有說話,所以他此刻沒有意識嗎? 他坐起來,靠著床頭,猶豫的抬手碰到丁宸的臉,慢慢描摹著對方的輪廓。 李一溯,你...你是怎么借用丁宸的身體的?他能感覺到嗎? 丁宸的臉一側,主動貼住了江扉的掌心,沉迷的享受著皮膚相貼的親昵。 李一溯開心的聲音像個孩子,我是他的影子,無法完全占用身體,呈墻枇慫的感知而已。 江扉,你的臉好軟啊,我想親你。 濕熱的吻沿著江扉的掌心流連至唇角。 與下午瞞著李一溯的那個吻不同,這次李一溯允許了他們的接近,丁宸的鼻息愈發灼熱,親吻的動作也急躁粗魯,宛如囫圇的孩童迫不及待的要嘗鮮。 從李一溯的話語中可以推測,丁宸依然清醒,呈遣⒉凰禱啊 真是荒誕,他既是旁觀者,也是不可或缺的參與者。 不過無論怎么樣,此刻都沒有拒絕的理由,應該默許。 于是江扉遲疑著,慢慢松開唇齒。 侵入者的火焰暴漲。 丁宸與李一溯的同體讓一切都變得來勢洶洶。 混亂中,江扉忍不住出聲。 丁、丁宸 話音落下,他猝然蜷縮起來,試圖保護自己。 手掌按著他的側頸,施加了警告的力道,砰砰的心跳互相交融。 李一溯陰郁的語氣咬著他的耳尖。 江扉,你叫錯名字了,不是丁宸,是我啊。 聞言,江扉一滯。 他隱忍的咬住下唇,模糊的視線里秤信ㄖ氐納磧埃閉上眼,汗水浸入眼中,帶來微微的刺痛。 歉意的聲音含著點嗚咽,放輕了些。 李一溯... 李一溯這才滿意,語氣歡喜的黏著親他,收緊的雙臂恨不得要將他勒成骨rou的一部分。 你要記得是我啊,不許認錯了,不然我會妒忌瘋的。 江扉,江扉,我好喜歡你啊。 日光明烈,墻上的時鐘指向上午十一點。 江扉從精疲力竭的夢中醒來,四肢猶有些酸軟無力,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彈。 身體的感知復蘇,他閉眼緩了一會兒,才逐漸回憶起這并不是夢。 橫在腰側的手臂放松的垂下,覆住他搭在枕邊的一呈鄭扣住指縫。 耳鬢后的均勻呼吸也散發著舒適的熱意,頗有種晨間耳鬢廝磨的繾綣。 他無聲的收回手,便見丁宸空下來的掌心下意識一蜷,要抓住什么似的,又抓了個空。 身后的氣息蘇醒。 江扉的聲音喑啞,壓的很輕。 昨晚是李一溯,還是你? 丁宸聽清楚了,笑著回答,都是。 他是影子,也呈怯白櫻我才是這具身體的本體,所以就算他依附在我身上,我也依然是我。 手臂撐在江扉臉側,陰影落下。 丁宸俯身吻著他汗濕的鬢發,語氣極為愉悅。 在得知我也能感覺到發生的一切時,影子還是不愿意接受提議,他不想讓我占你的便宜。但是我跟他說了一句話,他就立刻同意了。 你知道,我說了什么嗎? 江扉安安靜靜,并不回答。 縱情一晚后,他看起來倦怠許多,也多了浸潤的動人神態。 半垂著眼的乖順模樣令人心尖一顫,溢出無盡的憐愛。 丁宸將他翻過身,面對著自己,指腹仍摩挲著他耳后的一小塊皮膚,摸到了自己的齒痕。 沿著耳后往下,脖頸上也多了層疊的紅。 冷淡的被融化,干凈的被弄臟了。 他凝視著江扉,低笑著吐露。 我說,他知不知道你有一對兒漂亮的腰窩,指腹按上去,剛好能握住整個腰身。 聞言,江扉抬起眼,看著他。 他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累極般的問,李一溯呢? 他昨晚太興奮了,已經回去了。 丁宸勾了一下江扉的下頜,忍不住低頭親他,但江扉翻身避開了,又閉起了眼,淡淡的說。 我很累,你可以走了。 溫存的心思被不配合的冷淡驅散,丁宸卻沒有多氣惱。 他好脾氣的笑了一下,幫江扉掖好被子下了床,撿起散落的睡衣穿上,一邊看向江扉,帶著笑意的語氣里夾雜著莫名的暗沉。 李一溯要你別認錯,不過你也別忘了,這具身體是我的。 我也不喜歡別人喊錯我的名字。 話語里的幾分不快藏在了玩笑般的背后,江扉卻又睜開眼,倚在床上看向他,懶洋洋的說。 那怎么辦呢,不是你說把身體借給李一溯的嗎,意思不就是,我要把你當作是李一溯。 說完,丁宸的臉色沉了下來。 任誰聽到這樣的話也不會高興,更何況,丁宸也不是這種甘愿受辱的性格。 他緊緊望著江扉,發覺這個看似寡淡的年輕人其實很愛挑撥離間,蓄意要讓自己和影子爭風吃醋,為他鬧翻才好。 而丁宸竟也愿意滿足他的這點小心思。 你這么聰明,知道該向著誰。 我現在還需要影子的能力,不過總有一天,影子將回到黑暗中。別忘了,他是我的異能,我不使用異能的話他就無法出來。 丁宸回到床邊,為江扉留下一個道別吻,溫柔的低語。 好好休息吧,我會早點回來的。 關上臥室的門,丁宸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脫下睡衣換上外出的衣服時,他在穿衣鏡前看到了后背鮮紅的抓痕。 亂七八糟的痕跡卻令他唇角微翹,回憶起昨夜蝕骨的快樂。 呈前樗孀啪緦矣湓酶幸煌涌來的,也有極其尖銳的不虞,埂在心口,無法忽視。 他仍然清晰的記得江扉在自己的懷里叫著李一溯的名字,將自己當作了一個替身,或者呈且瘓呱硤濉 這讓丁宸很不高興。 明明這是他親自想出來的計劃,既可以得到江扉,也能不破壞與影子的合作關系。 可沒想到,真正陷入那副溫熱的身體中,涌現的復雜情愫比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一旦嘗過了,怎么可能會抑制的住獨占的念頭呢。 江扉,該是他獨有的。 鏡子里的唇角壓平,面無表情的俊朗面容也浮出幾分攝人的陰冷。 丁宸瞥了一眼腳下的影子,一寸寸的將心間的戾氣壓下去,換上衣服后離開別墅。 等在外面的司機恭恭敬敬的為他打開車門,丁宸在后座撥通了助理的電話,指節輕扣,目光沉沉的望著窗外。 之前讓你送到醫院里的那個獸化異能者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