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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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引人注目,于是微微張開唇,遲疑了一下,才小聲說。 我沒忘....哥哥。 賀阡的氣息驟然急促了起來,受寵若驚的,連語無倫次的聲音都滿是歡喜。 他稍微松開了一些,還緊緊拉著江扉的手臂,用迫切的期待目光盯著他,笑容燦然的趁機說。 你都還記得,那你答應我,答應和我一起出國留學,好不好? 狂熱的期冀如同巨石壓覆,江扉在他的逼迫面前無處遁形,連抽離手臂都做不到。 他遲疑了好幾秒,才蹙著眉,勉強松了口。 我....我想想,你再讓我想想。 盡管沒有確切的答復,但后退了一步的妥協已經讓賀阡欣喜若狂了。 他止不住的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看起來很高興。 撿起地上裝著輔導資料的塑料袋,他又伸手去拉江扉的衣袖,但江扉避開了,抿唇低著頭。 賀阡也沒生氣,神色如常的溫柔說。 小扉,我們去喝奶茶吧,前面那家店剛出了新品,聽說很好喝。 江扉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在書店門口的那場爭執如同從未發生過,他們買了奶茶,吃了街邊香噴噴的燒烤,然后沿著街道慢慢的逛。 逛到一家飾品店的時候賀阡很感興趣,江扉原本站在門口等他,無意間瞥進去,忽然看到什么,便也走了進去。 賀阡捧著挑選好的兩只手表找到他時,沿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稀奇的問。 你喜歡這個發帶? 說著,他就要將墻上掛著的黑紅相間的發帶拿下來。 江扉阻止了他,收回目光。 我就是隨便看看。 他心不在焉的想著要送給喬戈的禮物,跟著賀阡走到門口,看他結完賬了才發現他買了兩只手表。 學校附近的這種雜貨店里賣的手表都沒有牌子,但是款式多樣,又很便宜,所以很受學生的歡迎。 江扉看到他手上只有顏色不同的兩塊手表,怔了怔,小聲問。 你怎么買了這個? 賀阡誤會了,結完賬了趕緊拉他出來,難為情的解釋說。 我知道這種手表不值錢,等我以后掙錢了,我一定會給你買很貴很漂亮的那種。 現在他還是高中生,盡管養父母會給他零花錢,但他攢下來的錢還不夠去專賣店里買太名貴的牌子。 況且賀阡也不太愿意用父母給的錢買,他想要用自己掙的錢給江扉花。 江扉搖搖頭,躲著不想戴。 我不是這個意思,教室里有表,用不著自己買手表,而且... 而且賀阡拿的兩只表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情侶表。 他們本來就是同班的前后座,關系親密,現在又戴著款式相同的表,實在是太怪異了。 賀阡挑選的時候也抱了這樣的心思。 他毫不猶豫的想要證明自己和江扉與眾不同的關系,就算是被誤會成了微妙的關系,他卻依然坦然,甚至是期望如此的。 無論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這世間的哪一種情感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兼容的。 只要對方是江扉,賀阡就不會產生任何的排斥。 他出神了一會兒,盯著江扉,竟嘗到了幾分甜蜜,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本滯塞在胸口處徘徊不定的云霧也被驅散,他恍然大悟般的,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見江扉怎么都不肯戴,賀阡也沒有發脾氣,臉上帶著縱容的笑。 他把一塊表塞進口袋,拿著另一塊給他戴,習慣的哄著說。 那我不戴了,只有你戴,好不好?這是我挑了很久的,你就戴著吧。 江扉被他纏的實在沒了耐心,只好答應。 黑色的一圈表帶纏著白瘦的手腕,鎖扣扣到了最里面一顆,輕輕巧巧的。 江扉垂下手時,校服外套的寬大衣袖遮住了這只手表,這總算讓他的眉頭展開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默默記下了店名。 第7章 三好學生07 賀阡的父母這兩天回家了,所以賀阡沒辦法讓司機先送江扉回家,只好和他在路口分別。 天徹底黑了下來,路邊的燈光璀璨明亮,夜風徐緩,吹拂著倒也不冷。 這里離家并不遠,所以江扉是走路回去的。 養父母在離開這座城市之前把房子賣掉了,留給他住的是他們父母以前住的老房子,在一處老巷子里面。 年代久遠,墻皮掉落,各種設施都已經老舊了,窄窄的巷弄連一輛汽車都過不來。 從巷口進來的路燈也早就壞掉了,微弱的橙黃光暈被稀釋成了慘淡的白,撇出細細長長的一道淺影,江扉走到深處,便只能依靠隨身攜帶的小手電筒來打光照路了。 他留意著坑坑洼洼的地面,輕車熟路的走到樓底時,手電筒的光亮里突然竄過一道黑影。 江扉嚇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才聽到同樣受驚的,細細弱弱的喵喵聲。 他已經在這里住了很久了,不記得附近有誰養過貓。 握在掌心里的手電筒定了定,然后緩慢的朝著剛才發出叫聲的角落里試探的猶疑,怕強光會嚇壞貓,僅僅用黯淡的光暈在尋找著小貓的蹤跡。 明亮的光如同張牙舞爪的野獸般一寸寸捕捉,小貓慌慌張張的又叫了幾聲,似乎想跑。 江扉的余光瞥見藏在陰影里的小黑圖忽然動了起來,像是分辨不清方向了,竟跌跌撞撞的朝著自己奔來。 他怔了怔,下意識彎下身,抓住了那一團跑的并不快的黑影。 掌心是一片柔軟,皮毛溫熱,骨骼細幼,正在江扉的手里拼命掙扎著,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折斷這只小可憐的身體。 江扉見它實在緊張,連忙關了手電筒的光,隨手塞進兜里,再放下一手拎著的塑料袋。 他蹲下來,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小貓簌簌發抖的身體,一邊放軟了聲音安撫。 乖,不怕啊。 笨拙的撫弄與耐心的柔聲逐漸降低了小貓的警惕心,它發抖的頻率慢了下來,無意識的蹭了蹭江扉的掌心后,又驚慌的往后退了退,蜷縮成一個不安的小團子喵喵叫著。 江扉剛才撫摸它的時候摸到了它脖子上的項圈,就知道它是有主的。 可能是這里有人新養的,也可能是走丟的,但無論如何,主人應該會很快找過來的。 江扉猶豫了一下,撿起袋子,站起身。 塑料的咯吱咯吱聲響又讓小貓如臨大敵,黑影飛快的轉身跑去,不知道鉆到了哪個角落里偷偷躲著。 江扉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也沒想把有主的小貓撿走,于是摸索著朝樓梯口走去,上了半層樓才又摸出來手電筒打開光。 他家住在頂樓,五樓。 這棟樓里的鄰居他只見過幾個,另外的似乎是沒人住的廢棄房屋,比如他對面的鄰居。 不過這樣也挺好,很清凈。 江扉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伸手摸著墻上的開關。 咔噠一聲,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 剛開始他住在這里的時候,屋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散發著一股塵土的霉味,燈也是昏黃模糊的。 江扉自己換了燈泡,慢慢收拾了幾天,才漸漸整理出干凈的模樣。 他把塑料袋放到玄關上,彎身要去換鞋的時候才嚇了一跳。 不知什么時候,在樓下莫名出現的小貓跟了上來,咬著他的褲腳,正驚疑的左顧右盼著。 是只花色很雜的奶牛貓,大概只有幾個月大,看起來很瘦,但不是流浪街頭的那種干瘦,而是還沒有完全長大的幼瘦。 它的脖子上也的確系著個項圈,還懸著個金黃色的小鈴鐺。 江扉彎下身,仔細看,才發現鈴鐺里沒有芯,怪不得他剛才都沒察覺到小貓跟著自己上來了。 似乎是剛才在樓下的溫柔對待讓小貓對他產生了幾分信任,此時被觸碰也乖乖的仰著頭,黃色的眼睛像圓溜溜的琥珀,懵懵懂懂的望著江扉,看起來有些可憐。 江扉嘆了口氣,苦惱的低聲說。 你怎么跟著我回來了,要是你的主人找不到你了怎么辦呢。 他說著,抬手打開門,露出一條窄縫,然后用手背把小貓拱了出去,溫聲勸著。 乖,你還是下樓等主人吧,不要隨便跟人亂走了。 小貓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關在了外面。 江扉靜靜聽了一會兒,聽到小貓不知所措的撓了幾下門,就不再撓了,但似乎也沒走,時不時發出幾聲無助的喵叫聲。 江扉對養貓這件事完全不懂,也拿不準該怎么辦。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理會,拎著袋子回到房間里,換了衣服后打算開始寫作業。 門關上,就聽不到那細微的聲響了。 他寫了兩道選擇題,放下筆,走到客廳拉開窗戶往下看。 這里正好能看到他回家的那一條巷道,黑黝黝的,靜謐無聲。 嘆了一口氣,他沒關窗,打開了家門。 果然,那只找不到主人的小貓還蔫頭蔫腦的蹲在門口。 門里的光照亮了走廊的暗色,小貓躊躇的站起來,似乎想進來,可怕他還會趕自己出去似的,就只眼巴巴的仰頭望著,可憐的喵了一聲。 江扉的眉頭微蹙,和它對視了幾秒。 然后他認輸的彎下身,把它攏進掌心里,關住了門。 老房子的隔音并不算好,以前他經常能聽到樓下或是對面的樓里吵架做飯的聲音,清晰的直往耳朵里鉆,也不會錯過樓下小巷有人經過或是說話的聲響。 所以他決定在聽到小貓的主人回來尋找他之前,先幫忙照看一會兒。 小貓在客廳的光亮下無處遁形,直往他掌心里躲,用小腦袋蹭著他的掌心。 江扉空出一只手找了條干凈的毛巾,把它裹在里面,放在桌子上后又去廚房里找東西給他吃,但他沒有養貓經驗,一時犯了愁,不知道該喂點什么比較好。 生活窘迫,他也沒有手機可以上網查詢。 正猶豫著,喵叫聲由遠及近。 江扉低頭,看到裹著毛巾的小貓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廚房跑來。 現在看清楚了,他才發現這只貓的腿有問題,似乎有一只瘸了,怪不得跑起來不快。 江扉蹲下身,把裹在它身上蒙住視線的毛巾稍微往上掀了掀,然后把黏人的小貓抱在了懷里。 小貓的爪子扒著他的衣領,依賴的蹭著他的胸口,似乎也不餓,只是想尋求溫暖的庇護。 于是江扉抱著小貓在沙發上玩了一會兒。 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江扉聽到樓下傳來一陣摩托引擎的聲響,越來越近,停在樓下。 有人了上樓,沉而緩的腳步聲聽起來不是這棟樓里最常見的老人幼童,這讓江扉不禁有些驚奇。 更讓他驚奇的是,那腳步聲最后停在了對門,開了門后進去了。 鄰居? 江扉還沒回過神,懷里的小貓忽然從沙發上跳了下去,迫不及待的跑到門口,殷殷的用爪子撓著門,仿佛很想出去。 與此同時,對門的門又開了,腳步聲變得凌亂起來,三兩步就跨下了樓梯。 江扉忽然明白了什么,立刻起身過去打開門,探身出去,及時叫住了打算下樓的鄰居。 請問是您家的貓走丟了嗎? 小貓早就在開門的瞬間竄了出去,一節一節跳下臺階,連喵叫聲都雀躍了起來。 走廊沒有燈,江扉只能看到一道高瘦的人影站在樓梯上,腳步停住,微微仰著頭看向自己,沒說話。 隨后,對方走了上來。 屋子里面的燈光逐漸照亮了對方的身形和面容,江扉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這名突然出現的新鄰居是個不修邊幅的青年,戴著一副框架眼鏡,擋住了眼,頭發比較長,亂糟糟的沒怎么打理,在腦后隨手扎了個揪,下巴冒著長出一點的青色胡茬。 但并不像很多天沒洗過澡的樣子,起碼氣味很干凈。 他身上穿著寬松的休閑服,腳上踩著一雙人字拖,氣質沉淀著過早歷經世事的穩重和沉郁。 小貓已經乖乖的跳進了他的掌心,高興的蹭來蹭去,還扭頭朝著江扉軟綿綿的喵喵叫著。 江扉一怔,在對方開口前先解釋說。 您的貓在樓下跟著我上來了,我見它找不到主人,就先帶回家了,沒有亂喂東西。 對方隔著厚厚的鏡框看著他,恩了一聲。 只是從鼻音發出來的簡短音節,就已經讓江扉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而對方的鼻翼微動,似乎靜靜的嗅了嗅,平淡出聲。 你身上有烤魚味,小東西很喜歡。 磁性低沉的,完全成熟的聲音如同電流傳進耳朵里,江扉的半邊身體都麻了。 果然,他的聲音...... 實在太好聽了。 江扉無意識的沉浸在余韻里,很快又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小東西指的就是小貓,而他說的這句話,是在解釋小貓為什么會黏著自己回家。 他想起來晚上和賀阡在外面吃晚飯的時候,的確吃了一份烤魚。 突然的靜寂在初次見面的陌生氛圍里變得有些尷尬,不過既然對方是自己的鄰居,怎么說都要客套一下。 江扉猶豫了一下,主動說。 你好,我叫江扉。 我叫向子默,這次謝了。 說完,向子默抱著小貓,轉身開了門,回去了。 剛才回家后亮著的燈光昏黃黯淡,沒關,映出屋子里還沒有拆開防塵罩的老家具。 向子默揉了揉小貓,然后拎著它走到客廳,給它倒貓糧和水。 蹲著看小貓狼吞虎咽,他輕哼了一聲,指節刮了刮小貓的腦袋,低低的訓斥聲里含著點寵溺的笑意。 小東西,以后趁我不在就亂跑,也別隨便跟人回家,知道了沒?小心別人把你的皮剝了燉rou吃。 說到這里,他就想起來了剛才看到的鄰居。 是個青蔥漂亮的少年,穿著干凈柔軟的睡衣,站在明亮的光線里驚訝的看著他。 天真,又毫無戒備,在某一方面來看,和他撿來的這只小貓倒挺像。 向子默又看了一會兒小貓,起身,拖拉著鞋走進了屋子,關上門的時候順手拎起了靠在墻邊的舊吉他。 他在桌前坐下,一邊彈著弦,一邊拿起筆,繼續寫潦草的曲譜和歌詞。 小貓吃飽喝足后望了望緊閉的門,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打擾他,于是自覺地跑到陽臺邊屬于自己的小窩,安心的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