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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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那潺潺你告的他什么? 下課鈴響了,班上人一窩蜂沖出去看熱鬧,陸潺潺把保溫杯的蓋子蓋上,起身背好包,看了眼杜禮,故意傷害。 前門被圍得水泄不通,他們直接走了后門,陸潺潺加快腳步不想再看見周林,卻還是被后者堵在了走廊上。 周林搓著手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神態和之前找他和解時一模一樣,陸潺潺都看膩了。 我求警察給我點時間,我想跟你說幾句話。周林看起來格外低聲下氣。 陸潺潺點點頭,你說。 周林雙手捏著衣擺,恭恭敬敬站在陸潺潺面前,你可不可以跟我私了? 陸潺潺眼中全是了然,笑吟吟地問他,為什么呀?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可能有些不公平,周林喉頭滾了滾,可我,可我也是有苦衷的。 嗯,陸潺潺微微向后靠著墻,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子,展開說說。 周林咬著下唇,幾番欲言又止,半晌,像受了好大逼迫似的開口,我家里情況很不好,你明明是知道的 陸潺潺捂著脖子咳了兩聲,似乎猜到他要說這個,平靜地點點頭,然后呢。 周林眼圈都紅了,你說我不回消息不接電話,我其實不是故意的。 那天晚上我在打工,我mama身體一直不太好,又總是生病,家里只有我爸爸一個人掙錢,根本不夠開支,我每天必須打很多很多份工才可以勉強維持生存 周林吸了吸鼻子,我太累了,所以數據才會不小心出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陸潺潺靠著墻,似乎也很心累,然后你就故意栽贓我降低的貢獻率? 我已經給你道過歉了! 用這種方式道歉嗎?陸潺潺拉下圍巾,纏著紗布的脖子就這么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周圍響起一陣驚呼。 周林看到他脖子上還滲的血的紗布后,受驚似的撇過頭,拉下眼鏡揉了揉眼睛。 我出生在一個很偏遠的山村,周林戴上眼鏡后又自顧自地說起來,我是我們哪里唯一一個正兒八經的大學生 周林笑了笑,以你的生活環境,一定想象不到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種整個村子只有一個大學生的地方吧,可我不僅考上了,還上了A大,這所村里人只在老電視機里看過的學校。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陸潺潺聽得有些犯惡心。 他抬手暗暗撫了撫胸口,等他繼續說。 我家里負擔不起讀書的費用,從去縣城里上初中開始,我就不得不打工掙錢,你知道童工有多難嗎?我只能做最苦最累錢最少的那種活。 周林情緒到位了,聲音都有些抖,就是這樣我依然憑借努力考上了A大,你想象不到村里人一起送我去車站那天,我爸媽臉上有多驕傲 他說著臉埋進手里,抽泣起來。 在他訴苦時,周圍的竊竊私語一直沒停過。 不是什么情況???聽起來有點可憐啊。 就是前兩天2實驗室爆炸的那件事??! 他被別人害了? 哪兒能啊,是那小眼鏡換了實驗室的化學藥品,故意把陸潺潺炸傷了。 那個戴圍巾的就是陸潺潺?真的有點好看誒。 都什么時候你還關心人好不好看? 本來就好看啊不過那小四眼兒哭什么? 誰知道呢?賣慘吧。 陸潺潺默不作聲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雙手抱在胸前,悄悄用保溫杯抵住上腹。 你過得很苦跟你故意弄傷我有什么必然聯系?陸潺潺皺著眉,好像真的很疑惑似的,還是你覺得因為你很苦,所以你傷害別人就是理所應當的? 周林擦了擦眼淚,你不會理解我的,在你享受最優秀的教育環境時,我在拼命打工,就這樣我也和你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你不用保研升學以后也可以活得很好,可我不一樣,我的家境不能給我提供任何幫助,我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得來的! 周林滿目通紅,我不過是一時走錯了路,你為什么一定要把我逼到絕境! 陸潺潺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站直身體轉頭就走。 陸潺潺! 周林在身后大喊他的名字,陸潺潺腳步一頓,思索片刻,還是轉過頭給了他一個眼神。 周林雙拳緊緊握住,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走廊風有些大,他雙頰都被吹得發紅。 忽然他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重重往地上一跪,膝蓋磕到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嗬天吶,他在做什么! 如果我是陸潺潺我會尷尬死的吧。 我會直接掉頭走掉。 有沒有人把他拖走,本來就是他做錯了事,現在是想干嘛??! 陸潺潺被周林猝不及防那一跪驚得后退了半步,江逾林手撐住他后腰,語帶擔憂,沒事嗎? 陸潺潺站穩些了,拍了拍了江逾林手,沒事。 他向周林走了幾步,在他面前站定,居高臨下俯視著,輕聲問,你真的是來道歉的嗎? 周林見陸潺潺折返回來,以為他又心軟了,哭得更厲害: 對不起陸潺潺,我向你道歉,我求求你不要讓學校告我,我求求?你,你跟警察說我們私了了好不好? 他哭得泣不成聲,我mama身體不好,我們家沒有錢,如果我出事了你讓她怎么辦?我知道你不是這么狠心的人潺潺,我求你 陸潺潺聽完,表情沒怎么變,卻久久地不說話。 半晌,他淡淡開口,你不要道德綁架我。 你說你是來道歉的,可自始至終你都只是在說你過得多不容易,你多慘,你mama多慘。 陸潺潺深吸一口氣,我就不慘了?我活該被你整嗎? 不是的,周林拼命搖頭,你不會理解我的,我家里 你真的愛你的家人嗎?陸潺潺忽然提高了音量。 周林一怔,什么? 走廊的冷風吹得陸潺潺有些想吐,他拿手按住胃緩了緩,繼續道: 你說了那么一大段話,我只聽出來你因為家庭很自卑,同時又因為自己出生在那樣的家庭還能考進A大而自負,你覺得自己極度優秀。 要不是因為家里的拖累你早就出人頭地了,你一邊嫌棄家里,一邊又利用它博取同情 陸潺潺!周林厲聲打斷,死死盯住陸潺潺,聲音里面沒了哭腔。 他撐著膝蓋緩慢地站起身,你一定要在這么多人面前說這些嗎? 不是你要找我說話的嗎?陸潺潺笑了。 而且,你要不要清醒一點?陸潺潺看著他,表情一言難盡。 二十一世紀了,賣慘裝可憐這招早就不吃香了。你以為是我在揭穿你嗎?自己轉頭看看吧,你那些小把戲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周林一怔,面色開始漲紅,周圍人壓抑的笑聲傳進耳朵,還有人在拍照錄像。 陸潺潺沒管他的臉色,繼續說,你剛剛演了半天累不累?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化身苦情劇里的女主角了?你以為周圍圍那么多人是覺得你可憐,覺得我強權壓人想替你抱不平嗎? 你是不是還以為我剛剛一直不說話是因為心軟了? 陸潺潺湊近了他一些,目光狡黠,我在等你演完呢。 陸潺潺!周林滿臉通紅地后退好幾部,像是受到了極大了羞辱。 他小心地轉頭看了看四周。 有人拿著手機對著他拍,有人對他指指點點,有人交頭接耳說要發微博。 周林攥緊拳頭,目光躲閃幾下,垂著頭用力閉上眼。 只差最后一會兒工夫了,陸潺潺不急,按著胃慢悠悠地往墻上靠。 好半天,周林睜開眼。 他臉上再也沒了之前求饒的神色,微揚起下巴看著陸潺潺,目光掃過他脖子上滲著血的紗布時,輕聲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開始沒有真的想害你,我只是想稍微整你一下,所以我在燒瓶里放的氫化鈣也只有很少的分量。 我真的,周林頓了頓,沒有那么壞。 真的嗎?陸潺潺微微歪頭和他對視,難道不是怕真的弄出人命嗎?畢竟故意傷人和故意殺|人差別還是很大的。 周林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說了,隨你信不信。 他模樣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坦蕩。 周圍的議論聲忽然降了下來,似乎也在分辨真偽。 陸潺潺依舊歪頭凝視著他,忽然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你為什么覺得是學校替我報的警,還想讓我跟學校說不要告你? 周林雙眼微微睜大,什么? 警是我報的,陸潺潺眼尾染上笑意,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因為你傷害的是我本人呀。 陸潺潺?!周林下顎緊緊繃起,鼓脹的雙眼讓他此刻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嚇人。 這就生氣了?陸潺潺挑了挑眉,既然你沒有那么壞,也沒有想真的傷害我,那看到我的脖子不應該很內疚嗎?我報警了你不應該積極地跟警察叔叔去警局懺悔過錯嗎? 陸潺潺你周林胸膛起伏,指著陸潺潺的鼻子,你,你,你把我當猴耍?! 陸潺潺輕輕搖頭,一直以來都是你要跟我聊聊的,我有主動聯系過你嗎? 他說著捂住嘴咳了起來,另一只按在胃部的手陷得更深,腰都有些往下折。 等到再次開口時,陸潺潺嗓子啞了許多,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輕松: 其實我也很好奇,為什么你從來吵不過我,還總愛找我吵架。 周林怔怔地看著陸潺潺。 陸潺潺臉色很不好,身體無力地靠著墻壁,額頭上滲出虛汗,但還是淺淺的笑著。 他聽見陸潺潺問他,我真的想不通,我看起來很好欺負嗎?你究竟為什么認定我會心軟放你一馬? 他答不出來。 這時候,說要給周林一點時間的警察叔叔們終于姍姍來遲,陸潺潺看著周林,說了最后一句話。 其實你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聲音依舊很溫和,你只是想讓自己看起來還是善良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005 23:37:03~20211007 16:38: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超級無敵小可愛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浮世清歡 10瓶;綏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9章 回去陸潺潺就吐了。 他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只摘了圍巾就往洗手間沖。 胃里翻江倒海,陸潺潺趴在洗手臺前,把中午吃的那一點東西交代得干干凈凈。 江逾林從身后環住他, 一手給他順著胃, 一手還要固定住他的脖子, 以免劇烈的嘔吐扯到傷口。 到后面陸潺潺已經吐不出任何東西了, 只剩慣性似的干嘔。 江逾林手在他上腹稍稍用力按了按,好了, 不能再吐了。 他輕輕托住陸潺潺的脖子,把他往自己懷里帶, 我們洗漱了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陸潺潺胃里還翻騰著, 下意識癱在江逾林懷里尋找支撐點。 他費力地吞咽幾下,強壓下嘔意, 揪著江逾林的衣擺疲憊地點了點頭。 一直到被江逾林帶著洗漱,又被扒了衣服塞進被子里, 陸潺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 胃里還是不痛快, 傷口又一直疼, 他側躺在床邊難受得直哼哼。 江逾林溫熱的手掌覆在他胃部輕輕揉,陸潺潺就扒拉著他的手背撒嬌,我難受 江逾林俯身湊近了些, 隔著被子拍了怕他的背安撫,胃疼對不對? 陸潺潺點頭。 江逾林又拉開了些蓋住他側頸的被子,看到紗布上血跡滲得更深了,包在陸潺潺雪白細膩的脖頸上, 顯得主人格外可憐。 傷口也疼是不是?江逾林輕聲問。 陸潺潺還是點頭,迷蒙間想到江逾林可能要拉他換藥,抿起嘴小聲道, 我不想動 沒關系沒關系。江逾林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拍著,像哄小孩子入睡一樣,用很輕的聲音說,我們先休息,先睡一會兒,醒了再換藥吃東西。 睡吧,睡著就不疼了。 江逾林覆在他胃上的手掌很暖,把原本還在作亂的胃逐漸熨得妥帖。 陸潺潺可能是真的累到了,竟然很快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過來,江逾林已經不在他身邊,取而代之的,是懷里一只暖烘烘的熱水袋。 陸潺潺蜷縮起來,把熱水袋往胃部貼,又閉上眼睛緩了緩,這才真的完全清醒。 他翻了個身躺在床上,窗簾被拉上了,臥室里很暗,但冬天本來就黑得很早,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一覺睡到了晚上。 陸潺潺看了眼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被子里暖烘烘的,他懶得伸手去拿,一個人癱在床上亂猜。 江逾林拿著藥和紗布進來時,借著門外客廳的光,就看到他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雙大眼睛滴溜溜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