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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舟緊緊捏著被角,指尖都微微泛白,整個人馬上就要高溫預警。 對方的頭低得離自己越來越近,時舟仰起脆弱脖頸,像只瀕臨窒息的天鵝。 路游原在他耳邊說話,他只會呆呆的盯著對方削薄的唇看。 只聽路游原嗓音低沉,還帶了些沙啞,意有所指:“跟叔叔睡在一起還這么害羞?” ?。?! 路游原說完這句話,就松開對他的禁錮到自己的位置上,只留時舟自己還沉浸在剛才熾熱的低語中。 在耳邊擂鼓般的心跳聲里,時舟絕望的想。 完蛋。 父愛徹底變質了該怎么辦? *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第25章 抱就抱 第二天凌晨,天空夜幕還垂著,太陽也沒有升起,空氣中還彌漫著一層薄霧,夾雜著昨夜還未褪去的寒意。 酒店的房間里很溫暖,只不過床頭的手機鬧鐘一到點就無情的響起。 昨晚受到的沖擊太大,到了后半夜時舟都毫無困意,幾乎是剛剛失去意識就被刺耳的鈴聲吵醒。 他睡得昏昏沉沉,已經忘記了定鬧鐘起床看日出這件事,聽到動靜皺著鼻子將被子拽過頭頂,使勁把腦袋往鵝絨枕頭里鉆,企圖再次入夢。 路游原看著床上的那個小鼓包,眼中帶了絲笑意,拿起手機幫對方把鬧鐘關了。 時舟迷迷糊糊的感覺世界清凈了,滿意的嘟囔了句什么。 以為能繼續睡下去,沒想到身上被人輕輕拍了拍:“該起來了,再晚就看不到日出了?!?/br> 對方溫溫熱熱的指尖捏了一下他腮邊的軟rou,時舟此時分不清是在夢里還是現實,只覺得那人身上的味道讓他很有家的感覺,很想靠近。 于是無意識牽住對方的手,像是經常這么做一樣把臉埋進去,貓兒似的蹭了蹭。 微涼的小臉逐漸被焐熱,沒睡醒的聲音含糊而綿軟:“再睡五分鐘嘛?!?/br> 路游原就著這個姿勢站在床邊,五分鐘之后見對方有越睡越沉的意思,索性就這樣在時舟腦袋邊坐下:“醒醒,再睡下去叔叔就不等你了?!?/br> ??? 乍一聽到這個稱謂,時舟還有些發暈的腦袋徹底清醒。 睜開眼就猝不及防看到了搞得自己夜不能寐的罪魁禍首本人,還有對方被自己扯住不放開的手。 昨晚的一幕幕像放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中洗腦式循環,他腦子一抽叫了路游原叔叔、對方俯身凝視自己、自己還可恥的起了反應...... 他騰地坐了起來,有一縷頭發呆呆的翹起,也不知道睡醒沒睡醒。 路游原拿了塊打濕的毛巾過來:“要叔叔幫你洗臉嗎?” 時舟:“......” 這個坎兒還過不過得去了! “不要!” 他臉上熏起不自然的酡紅,求饒似的:“不要再說啦,我以后都不這么叫了還不行嗎?!?/br> “那就快點起床,再有十分鐘我們就要出發了?!甭酚卧?。 時舟麻利的跳下床,逃跑一樣溜去了洗手間,把溫水調成涼的,連續往臉上潑了好幾把。 再抬起頭來,鼻尖都有些凍得發紅了,似乎這樣才能從昨晚的心動中回過神來。 他反復告誡自己,昨天只不過是一時昏了頭,他還是那個愛崽如愛生命的老父親。 調整好心情從洗手間出來,看到正在收拾背包的路游原,對方換上一身銀灰色的運動服,寬肩窄腰腿還長,連背影都是黃金比例。 時舟慌亂的垂下眼,心里虛虛壘砌的底氣坍塌得一敗涂地,壓抑久了反而容易厚積薄發。 顯然在這種情況下,只是做個養崽人已經無法再滿足,真實的心動像熱油澆蛋,一鼓作氣,混亂中滋啦滋啦地發射信號。 看見對方,就會像藏了千千萬萬只蝴蝶一樣,一開口,一抬眼,他們就會無法控制的飛出來。 一朝昏頭,朝朝昏頭。 從酒店出來,路游原徑直走過海灘,時舟問:“我們不在這里看嗎?” 路游原指了指遠處一塊凸起的礁石:“我們去上面,比在這里好看?!?/br> 時舟向來對路游原的話深信不疑,更何況對方以前還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 海平面上已經顯現了一指寬的魚肚白,時舟振奮了精神朝那邊跑過去:“那我們抓緊時間!” 路游原帶他來的是個人跡稀少的海崖邊,說是叫崖,但其實并沒有非常悚人的高度,就是一塊十幾米的大型海邊礁石。 從背部的斜坡可以輕輕松松的爬上去。 這個時間連海灘上的人都很少,更別提這個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看日出圣地,整片海崖只有他們兩個,空蕩又靜謐。 在沒有浪花拍過來的時候細細聽,甚至能聽到甲蟲啃噬青草的聲音。 天邊不再烏黑一片,蒙上一層粉紫藍交織的輕紗,顏色看起來很夢幻。 路游原經驗充足的拿出兩個折疊的小椅子放在地上,時舟跟他并排坐在最高點,靜靜等待日出降臨。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今天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時舟也做了一個短暫的夢。 夢里他也在跟一個人并肩坐著等日出,只不過是在一座山上,對方的臉和聲音依舊像被上了密碼鎖,泛著昏黃的濾鏡。 即便是一言不發的坐著什么都看不到,也能感受到萬物鮮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