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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時舟擺了擺手:“走吧,注意休息,別受太大刺激?!?/br> 莫名其妙的來這一遭,什么也沒干就要打道回府,時舟出了辦公室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在他進去的這段時間里,裴自衍一直等在原地。 時舟出來就差點撞到對方,還嚇了一跳。 裴自衍眼底有些沉沉,看見來人立刻隱去情緒,和聲道:“老師都跟你說什么了?” 時舟也不知道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只能老實道:“問我身體好了嗎,我說好了,然后就讓我出來了?!?/br> 對方像是松懈了神經,眉眼依舊清雋:“走吧,我送你回家?!?/br> 時舟:“不用啦,我可以自己回去嘛?” 裴自衍不愧是雙修心理學的大佬,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你還有別的地方要去?” 時舟不好意思道:“難得出來一趟,我想自己去逛一逛?!?/br> 其實是想去找路游原。 第17章 想來看看你。 明明一周里有五天的工作日都呆在一起,可時舟還是覺得自己越來越貪得無厭。 尤其是現在,他萌生出一股強烈的、近乎迫切的心情,潛意識覺得滿腦袋亂糟糟的思緒仿佛只有見路游原一面才能得到緩解。 這個念頭剛一生出,就像野火點燃枯草般一發不可收拾。 裴自衍不動聲色道:“是要去哪?” 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昳麗的小臉上是隱藏不住的神采飛揚,絲毫沒有察覺到滿懷期待已經從眸底深處溢了出來。 裴自衍沒見過時舟出現這樣的表情,除了上次對方見到來送禮物的路游原的時候。 對方從來都是遙不可及的月亮,清清冷冷的懸在天上看蕓蕓眾生為他癡狂,通透到了極致,從不曾被人擾亂了心。 只要他一笑,自己恨不得從脊背上生出花來,低著頭遞到他手里。 現在卻因為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路游原走下神壇,這種脫離現實的失控感讓他非常不舒服。 心中橫生波瀾,浮浮沉沉后又被掩去,裴自衍半真半假的故意逗對方:“不告訴我嗎?那我告訴時叔叔你做完檢查不乖乖回家......” 時舟苦著臉,小聲求對方:“裴哥?!?/br> 裴自衍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溫潤的笑道:“去吧,我幫你保密?!?/br> 時舟眼睛亮起來:“那可以讓司機先留在這里嗎?我自己去?!?/br> 他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說了出來:“如果我回來晚了,家里問起來你就說我一直在研究所這里玩,可以嗎?” 裴自衍:“......” 他第一次做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 眼前的小美人機靈得很,知道拿他來當幌子,想得很是周全。 不說話就是默許了,時舟生怕對方反悔,跑得飛快,還不忘回眸璨顏一笑朝人招了招手:“謝謝裴哥,我下次還來!” “......” 司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臉茫然的問對方:“裴少爺,那我怎么辦?” 裴自衍面色復雜:“跟在他后面,別被發現?!?/br> 時舟一個人沿著街道往前走,深知裴自衍不會輕易放自己一個人離開,在看到身后熟悉的黑車時,加快腳步繞進右手邊的巷道。 狹窄悠長的小巷只能通過行人和非機動車,司機怕車被拖走不敢下車去追,就這么眼看著對方消失在自己面前。 有微風從發絲拂過時舟的臉側。 傍晚的余輝映射在眼前,像一頭鍍金的空氣鱷魚,不刺眼,很溫暖。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久違的自由。 沒有人跟著,沒有人會問他去哪,什么都不用想,腦子里只有一腔熱忱。 在不合時宜的時間隨時隨地去見想見的人,一顆心越飄越輕。 時舟走出這條街才想起來問路游原現在在哪,他拿出手機發了信息。 對方顯然沒料到他會這么問,消息卻回得很快——在工地。 周末還不休息去施工現場加班,不愧是全書唯一正經干事業的大反派。 時舟驕傲又開心,手下一個字一個字的打出來,很穩,很堅定。 ——那我現在去找你好不好? 施工現場很亂很吵,萬冬擰著眉頭指揮工人拆房梁,路游原看著手機上的這條消息,目光微凝,心臟重重跳動了一下。 ——在哪,我去接你。 時舟知道自己肯定走不了那么遠,也不逞強,叫了輛路邊的出租車——不用啦,我自己打車過去。 打車? 時家怎么會放心讓他自己跑出來。 時舟剛坐上車就接到了路游原的電話,對方的聲音帶著電流的沙沙聲,低低地很有磁性:“怎么不讓司機來送你?不要亂跑,發定位給我?!?/br> “真的不用,我已經坐上車了,”時舟道,“你先忙,等下我就過去啦?!?/br> 作為一個手腳健全頭腦清晰的成年人,自己打車去一個固定的目的地還是可以做到的。 時舟堅決讓對方打消過來接自己的念頭。 平時時家和三個竹馬對他處處設限,生怕有什么閃失,恨不得時時刻刻揣在懷里。 好不容易沒有外人跟著自己活動一次,享受一把自由的空氣,雖然只有不到兩個小時的車距,也算是他穿書過來不可多得的體驗。 萬萬沒想到,天公不作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