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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慣用這連珠炮一般的語速去顛倒黑白,還拉過沈德,讓他露出胖乎乎的手腕子:“瞧瞧,這都被打紅了,德兒今秋可是要去考國子監的,大少爺他自己用著家里的名額進去了,又被七皇子看上,哪怕德兒也考入國子監,他們兩廂也是見不著的,怎么能就為著這一時之氣傷了弟弟的手呢?” 她嘚吧嘚吧搶盡先機,竟然將沈德強搶沈徽御賜之物的事情,轉瞬就說成了是沈徽厭惡繼母與弟弟,要斷送弟弟入學國子監的幾乎,才故意傷了沈德的手。 本來就是夜深了沒什么精力的臨川侯一聽這么長串夾雜著尖利哭聲的訴說,他腦子都被攪暈了,又有臨川侯世子在一旁幫腔,可憐的老侯爺被這對夫妻一彎一繞地,竟真以為只是沈徽沈德兩兄弟一言不合打起來——男孩子嘛,誰沒有在小時候與別人打過架呢? 更何況,他們怎么說,也是血脈相連的兄弟??! 越到老了,就越渴望能家和萬事興的臨川侯雖然不及他壯年時那般心思敏捷,但好歹是陪伴皇帝一路走過來的功臣,怎么會察覺不到府中的種種暗涌呢? 只是他愈發不愿意將這爛瘡給揭發出來,自以為還能鎮在上頭,護著孫子,也能叫柳氏等人不太過分罷了。 只要等孩子們長大就好了,等他們長大了,就會明白,宗族和兄弟是多么的重要,人活一世,哪里能少得了血脈至親的幫扶呢? 臨川侯跪在宮門口時便是這么想的。 他存著想息事寧人的心思,盼望沈徽這個大孫子也能像從前在家中時一樣,對長輩恭敬順從,對弟弟大方忍讓,臨川侯也知道,這難免會讓沈徽受些委屈,但是,沈徽可是板上釘釘的嫡長子,將來要襲爵的,到時整個臨川侯府都是他的東西,那他對親人稍微包容些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就像自己一樣。 而沈徽,一直是個很會揣度旁人心意,也十分孝順聽話的孩子。 臨川侯到底還是把世子、柳氏、沈德也一起帶過來了,他想著,讓柳氏和沈德跟沈徽鄭重地道一次歉,再由自己向皇上敲定沈徽他侯府繼承人的位置,那這一大家子就可以一起回去了,如此便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于是臨川侯斟酌著用詞將自己的心思緩緩道來。 皇帝聽完,眉頭鎖緊,他側后方的珠簾里一道朦朦朧朧的影子映出來,商皇后撥開珠簾,大步踏出:“沈念安,你糊涂了??!” 棲凰宮里。 沈徽喝了藥,沒說幾句話就開始犯困,殷盛樂守在他床邊:“你睡吧,本殿下今兒就在這兒,和你一個屋休息,不管誰要來,都得先過去我這一關!” 殷盛樂想的是,既然臨川侯都到御前請罪去了,那他接下來肯定是想來見一見沈徽的,但自家的小男主才剛剛受傷,失了那么多血,肯定沒什么精力去應付的。 “我不叫他們打擾你,誰來都不行!”殷盛樂拍著胸脯保證,還主動握著沈徽的手,想讓他安心。 不知是藥力還是其他什么的緣故,沈徽才閉眼沒多久,就沉沉地睡去。 殷盛樂一轉頭看見合樂鬼鬼祟祟地站在門口,于是他輕輕將沈徽的手放進被子里,悄悄抬腳走到門口:“怎么了?” 合樂道:“方才前頭來人,說是臨川侯想見一見孫子,但奴婢心想沈公子才遭了大罪,又用過藥,怕是已經睡下,于是奴婢就把傳話的那人給攔住了?!?/br> “傳話?”殷盛樂挑眉,“真要有心,怎么不自己過來,使個人來傳話,怕不是還想著把阿徽叫過去給他們欺負!” 合樂微微躬著身子:“殿下說得極是,奴婢這就去把那人打發了?” “等等,來都來了,還是見一面吧?!?/br> 殷盛樂摸摸腰上的馬鞭:“不過不是他們傳阿徽去見,而是本殿下要去見一見,到底什么傻缺玩意兒,敢欺負我的人!” 他察覺自己的情緒時常不太對,易燃易爆地,整個兒一炮仗脾氣,殷盛樂不明白這是原主留下的影響,還是這副軀體有什么問題。 但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自己還有大把地時間去查清為什么情緒變化會如此躁烈,沈徽的事情卻是已經擺在眼前的了。 而且殷盛樂有些愧疚。 在原書里,沈徽的手可沒有受過傷。 若不是自己非要打聽他的消息,娘親也不會用賞賜的由頭叫合樂去探望沈徽,沒有這賞賜招了沈德的眼,沈徽又怎么會跟他鬧起來,還受了傷呢? 皇帝的住所名為仁德殿,剛剛好卡在內外兩宮的中間,將前朝與后宮區分開來,他召見外臣時也常常在此處,偶爾會在隔壁的園子里。 殷盛樂帶著合樂等一干宮人氣勢洶洶地殺到仁德殿的時候,看見一個穿著身紅衣的婦人被壓在殿外,正叫商皇后身邊另一個女官——露華姑姑一下一下掌著嘴。 露華見殷盛樂過來,面上有些驚訝:“殿下怎地還沒歇息?” “不是有人要見本殿下的伴讀嗎?他才喝過藥,睡下了?!币笫氛f著就往里頭走。 殿內除了自己的父母、宮人之外,有一個瘦干干的老頭兒,坐在椅子上;一個長了雙金魚眼兒,國字臉,眼底下還有一圈黑的中年男人,外帶一個被按在男人懷里不斷掙扎的小胖子。 殷盛樂掃了他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