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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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六郎君露出一絲茫然的情緒,他只是一句簡單的詢問,怎么會把這些宮人嚇成這樣? 門外守候的太監總管劉康聽到聲音連忙跑了進來,再看到求饒的兩名宮人面前的狼藉,臉色忽地一變。 這是怎么回事?劉康急的跳腳,還愣著干什么,趕快把這些碎片收拾了,等下碎片傷到陛下怎么辦! 還有這兩個劉康語氣頓了頓,按照宮規,宮人御前失儀,輕則仗責二十大板重則處死 聽到這么一句,那兩名宮人求饒聲更加大了,陛下開恩求陛下開恩 吵。少年漠然的聲音響起,極輕的聲音卻使得兩名求饒的宮人瞬間安靜,只是她們的身體抖的更加厲害了,眼里露出一抹絕望。 劉康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看著謝珣問:那陛下,這兩人您如何處理? 白發少年天子聲音漠然,拖下去 陛下!王六郎君溫潤如玉的臉上出現一抹愕然,待反應過來少年天子話中的危險意味,連忙開口阻止。 請您聽草民一言。 王六郎君根本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會造成這么可怕的后果。 那兩名宮人看著也不過十五六歲,兩條活生生的人命竟然差點要被他連累至死。 小舅舅還要說什么?少年天子的眼里帶了一點好奇,仿佛旁邊兩條人命在他眼里與兩只螻蟻一般,不值一提。 王六郎君背后升起了一股寒意,這樣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對方都能眼也不眨地要處死人,以他從前的種種言行態度,如今看來少年天子當初沒對他下手,竟是看在王家的份上格外開恩容忍了。 這兩名宮人之所以御前失儀,說到底還是因為草民說的話驚嚇所致。王六郎君面色嚴肅地作了一個禮,陛下若是要罰,就讓草民代為受過,兩名宮人罪不至死,望陛下開恩。 六郎君此言差矣??偣芴O劉康開口,他道:哪有主子代下人受過的,即便下人因主子的話犯錯,那也只能怪他們自己不會明辨,豈能怪到主子身上。 再說無非就是兩個宮人而已,死就死了,六郎君何苦為了兩名卑賤的宮人傷了您與陛下的舅甥情分。 胡說八道,陛下您不要聽信這些歪理。王六郎君瞪了白面太監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 難怪少年天子會那么暴戾無道,有這么一個強詞奪理歪曲事實的閹人陪在他身邊,何愁帶不壞尚還在少年時期性格還未定型的他。 這位便宜舅舅的表情,如同在看失足少年一般。 明知道自己的舉動被誤會,謝珣也并不急著解釋,反而頗有興致地問,朕偏要信呢? 第30章 少年天子的話,令王六郎君心底不由地沉了沉。 他想起了上輩子好友康德義,因為被人陷害牽涉到刺殺天子一事,全家盡數被打入上林詔獄。 而當他拿著收集而來足以證明好友一家清白的證據入宮求情之時,那時還是少年的天子高坐于冰冷的龍椅之上。 他道, 小舅舅,朕若是寧可錯殺呢? 僅僅是這么輕飄飄地一句,全然不顧他辛苦收集而來的證據,第二天康家上下六十多人無一活口。 難道即使是再次來過,也依舊是晚了嗎? 王沐之溫潤如玉的臉上霎時間褪去了血色,或許是被自己的想法打擊到,心灰意冷之下,他勉強維持著儀態告退,而后渾渾噩噩地回到馬車上,坐著馬車出了宮。 回到王家,天色已極其昏暗,下馬車之時還因為走神差點一腳踏空,幸好被眼疾手快的車夫扶住。 六郎君,您這是怎么了?馬車車夫驚訝地看著王沐之,問道。 無事,走了一下神。 這一下失重使得王沐之回過神,語畢,他整理了衣冠,朝著大門走去。 進了大門,王沐之循著主院走去,他停在門口,對著守在門口的下人問道:父親他這會可睡下了? 剛喝了藥,還沒睡呢,說是要等六郎君回來。護衛答道。老太爺有吩咐,六郎君您直接進去便是。 王沐之點了點頭,提步踏入主院。 一路之上路過的下人婢女們紛紛行禮,王沐之走到主居室,門并未關,僅僅放下了竹門簾子。 六郎君。門口的婢女福身行禮,而后撈起門簾好讓他過去。 咳咳咳房內傳來老人嘶啞的咳嗽聲,而后又似乎在對誰吩咐一般,去外面看看,可是六郎君回來了? 王沐之加快了步伐,里頭的婢女正好走出來,見到他忙微笑行禮,王沐之抬起手示意免禮,而后快步朝內間走去。 趁著暈黃的燭光,他看到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在婢女們的攙扶下慢慢由躺變成半坐在床頭的姿態。 不知為何,王沐之忽然想到了少年天子的那一頭被寓意著帶有不詳的白發。 人老了白頭被當做理所當然,少年白頭卻是不詳。 明明少年天子的白發大概率是因為皇后懷孕之時被人下毒導致異變產生,然而先皇明知道真相,卻還是一味偏信了不詳的預言。 最終釀成了苦果。 少年天子并不缺少治國的才能,甚至可以說的上目光長遠,若是一切最開始沒有被當做不詳被扔到廢宮之中,或許能成就一代明君也不一定。 只可惜,少年天子帶著報復心走出廢宮那日,一切為時已晚。 王沐之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不遠處站定,作禮,父親,孩兒回來了。 王老太爺仰起頭看了他,抬起手招了招,沐之,過來坐下。 是。王沐之放下手,婢女將一把椅子搬到床邊,王沐之走過去坐下。 陛下他可有受傷?王六郎君甫一坐下,王老太爺便迫不及待地發問,他面容雖然看起來老態龍鐘,但眼神卻銳利非凡。 陛下他讓我轉告父親,說他很好。王六郎君回答道。 王老太爺發現王沐之的神情有異,怎么,你這趟進宮還遇到別的事了? 有一個人,我看不慣他的所作所為,甚至知道他所作所為會給他人帶來災難。王沐之頓了頓,但是出于身份我不能傷害他,也不能指責他,我該如何去阻止他即將帶來的那場災難呢? 王老太爺眉頭一皺,你怎么就知道他會帶來災難?他帶來災難是出于本意還是無心之失? 我只是假設。王沐之含糊而過,但是這場災難的來源應該是他故意為之。 你在說陛下。王老太爺目光如炬。說說吧,你進宮看見了什么。 瞞不過父親。王沐之對著自家父親銳利的目光,不由地苦笑一聲,而后將入宮后的事情一一道來。 我只是覺得,他似乎缺少了仁慈之心,或許會為北燕國帶來災難。 王六郎君說完后,又不由地在心中苦笑了一下,那不是或許,那是他經歷過的事實。 王老太爺沉下了臉,你覺得他不夠仁慈,那你有沒有想過,他成長的過程中,誰又教給了他仁慈愛人? 王六郎君被這一句反問問住了,少年在廢宮長大,陪伴在身邊的只有一個閹人,即便是王家,也只能偶爾暗地里扶持一下。 但少年作為前朝后宮的忌諱,即便是王家也無法在先皇面前提及,一旦被知道有所來往,少年面對的絕對是來自先皇的死亡威脅。 先皇的仁慈,僅限于對他沒有任何威脅的。 合宮上下,沒有一人教過他,包括你的大姐。 身為皇后,若是她膽子大上一些,她完全可以照拂一下年幼的陛下。王老太爺因為激動咳了幾聲,王沐之連忙伸出手拍著他的背替他撫順起。 以一個母親的名義,先皇根本不會對她做什么,也不會因此猜忌王家。 但是她不敢。 我王弘濟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任由你的母親將你的大姐教養成了那樣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絲毫沒有世家嫡女的風范。 父親,您莫動氣。王沐之見自家父親臉都氣紅了,連忙倒上茶水遞上。 喝口茶水消消氣,大夫說了,您盡量少動怒。 王老太爺喝了一口,而后將茶水放到床頭的小桌子上,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陛下,覺得王家不該擁護他,該擁護你大姐所出的三皇子。 三皇子聰穎過人,性格敦厚溫良。王沐之有些迷茫,而且他還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我不明白父親為什么要冒險? 為什么冒險?王老太爺沉著臉,只因為三皇子他不如陛下,說的好聽是敦厚溫良,實則是與你大姐一樣的膽小心軟之輩,他即便僥幸沒有被先皇廢掉,登基以后面對眾多母家實力雄厚的王爺們,他也坐不穩那個位置。 而陛下,從最開始與王家接觸時就展現了他的能力與野心,這樣的人才是我王家該擁護的。 可是父親王沐之抬頭對上王老太爺的目光,那您有沒有想過,他帶著報復心登上皇位,會為這個國家帶來什么厄運? 這點你不用過于害怕。王老太爺揮了揮手,至少那孩子還有點心軟,至少逼宮當日,他看在當年你大姐對先皇的那一跪的份上,留下了她們母子三人的性命,以及尚還在襁褓中的小皇子也放過了。 若正常來說,身為原太子的三皇子占了名正言順的由頭,才是最有可能威脅到他皇位的人。 可是那孩子放過了,因為回報皇后的生育之恩以及她唯一一次鼓起勇氣的那一跪。 王六郎君怔了怔,在他以前的印象里,那人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暴君,他從未想到過對方也有心軟的時候,也更加沒有想過對方留下太子的理由。 偏見偏聽,最是容易迷惑人眼。王老太爺似乎是累極了,他閉上眼,你若是想要改變你推測的,北燕國那場即將由陛下帶來的災難,那你就先去好好了解他,看清事情起因本質,再去想辦法改變。 可是他覺得那并不是災難呢? 王老太爺閉著眼睛說道,那你就讓他清楚,他的行為會帶來什么后果。 王六郎君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神情,他起身作禮:孩兒受教。 他想起那一次自己闖入宮中將少年天子強硬打暈帶出宮的那一天。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少年天子除了暴戾冷漠以外的表情,但那樣復雜的神色一瞬即逝,他甚至都來不及看懂。 他只顧著氣憤于少年的無動于衷。 再后來,回宮后的少年愈發報復的兇了,然后僅僅不到半個月,北燕國的皇位就換人了。 速度快到似乎沒有任何抵抗,起義軍就那么進了皇宮。 少年天子于龍椅之上服毒自殺,果然如同當年御醫所說的那句活不過二十。 換個角度看來,他那些瘋狂的報復何嘗不是在故意逼迫起義軍加快速度,以他的方式給了北燕國百姓們的解放。 新朝建立,所有的一切都被清洗,而曾經少年留下來的律法、大費勞力廣建的學院以及其一意孤行推行的科舉制度等等,全部都被新朝延用。 當王孫貴族犯法與庶民同罪,當民間學子邁入朝堂,世家壟斷話語權的過去不復存在的時候,他才知道為何當初世家們會那樣瘋狂派人進宮刺殺。 王老太爺有點不放心這個正直到過分的兒子,你想通了什么? 我想讓他先看看如今百姓們安居樂業的模樣。王沐之道,以他的聰明,他定然會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會給百姓們帶來什么樣的后果,如果他曾經看見過美好,即便將來想要改變某些事情,或許也會考慮使用更為溫和的手段。 他不該以他的角度去指責少年天子的做法,因為少年成長的過程中并沒有感受過他人的善意,沒有見過世間的美好。 他應該做的是帶著少年去感受這一切,只有感受過世間安穩的美好,為了不失去才會有所顧忌。 想通了的王六郎君第二天再一次遞牌子入宮求見。 昨天才故意嚇唬了對方的謝珣有些意外,于是便召見了他。 小舅舅今日進宮,又是為何? 第31章 王六郎君想的很簡單,既然少年沒有見過充滿煙火氣息的美好人間,那么他帶他去見一見便好了。 于是他用一種誘惑小孩的語氣開口道,陛下想不想出去玩? 謝珣用一種奇妙地眼神看著王六郎君,雖然他是想過找個機會出宮看看,但是王六郎君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京城里這幾天很熱鬧,來了好幾個雜耍戲班,陛下不想看看嗎? 朕沒興趣。謝珣道,他覺得有些奇怪,按理來說,這會兒這個便宜舅舅應該是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怎么會突然邀請他出去玩? 出去 謝珣默念了一下,再一看王六郎君臉上疑似拐賣小孩的笑容,終于后知后覺地察覺出來王六郎君對他的態度上面有點問題了。 王六郎君早有預料到少年天子會拒絕,故而他笑了笑,然后以極快的速度靠近了謝珣。 極為眼熟的一幕,在看見對方抬起的右手時,謝珣眼皮跳了跳。 又是這招。 謝珣此時身體雖然虛弱,但是暗衛是藏在這宮殿里,只要他愿意,暗衛便可以立馬將王六郎君的拿下。 但是或許借他的手出去看看也不錯,省得他再想別的借口。 謝珣手指微微動了一下,示意暗衛別動手,然后故意被打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身處一間極為陌生的房間。 謝珣眼睛動了動,面無表情地從床上坐起,再一看,身上的外衣被除去,只剩下里面的白色單衣。 正想著,門被推開,罪魁禍首拿著兩串糖葫蘆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