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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副本里的鬼怪,阻礙下一批玩家。 他還記得在試膽大會之前,來青藤高中的時候,并沒有在這個廢棄的校園里發現任何不對勁的東西,太干凈,反而顯得過于怪異。 而在試膽大會里,林淵假扮的錢小多,把他引入到了青藤高中的那一面,在那個青藤高中里,他不僅看見了生物教室里那些詭異的東西,當然也有宿舍樓里的那張照片。 裴無涯套著一件淺灰色的運動外套,抬起了剪短之后,重新染成黑發的頭,看上去倒是和那個第一次進入副本里的他很相似,他的口袋里依舊裝著棒棒糖,在空曠的廢棄教學樓里走路的時候,他能夠清楚地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明明是夏天的中午,但這座高中,卻依舊像個巨大的墳場一樣,沒有一丁點兒的暑氣,冰冷的潮濕了,仿佛下一秒就有一個怪物,會從隔壁的教室里鉆出來。 教學樓的中庭,原先或許種了不少花草,但在廢棄了多年之后,中庭里剩下的只有無數茂盛的野草,他還記得那對兄弟的視頻里,拍攝到的畫面是某個高一的教學樓。 裴無涯站在走廊上,灰蒙蒙臟兮兮的地面上,有無數凌亂的腳印,這也不足為奇,自從發生10年前的那個意外之后,伴隨著種種傳言,青藤高中一直是許多冒險人以及主播們喜歡來探險的地方。 甚至他還在角落里看見了幾個能量飲料的空瓶。 裴無涯抬頭看著眼前的教室,教室上的牌子寫的是高一(三)班。 門是鎖上的狀態,倒是一旁的窗戶是打開的,長期的空置讓窗戶玻璃上,呈現出一種灰蒙蒙的色澤,當你站在玻璃面前額時候,只能看見被玻璃反射出的自己。 從灰蒙蒙的玻璃反光上看,他的背后空無一人,缺了一角的殘破玻璃上,清楚地映照出了裴無涯的一切。 灰色的運動衫,黑色的頭發,蒼白的臉,略有些青黑的眼下,以及微笑的嘴角。 裴無涯面無表情地看著出現在玻璃反光里的自己,他反射性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嘴角,確認他并沒有微笑,而玻璃里的自己也摸了下嘴角,此時他的臉上掛著些許興奮的笑容。 裴無涯看著玻璃自己的自己,嘴唇動了幾下——【你】【來】【了】 沾滿灰色的玻璃里,“裴無涯”的表情怪異,他色素淺淡的眼睛被一只細長的手蓋住,緊接著,那只手從他的眼眶中,挖出了兩顆眼球。 而玻璃里的自己,就這么舉著兩顆眼球,對著自己笑:【你看見了不該看見的?!?/br> 他能讀懂玻璃里自己的口型,對方在這么對他說。 “哈?!迸釤o涯笑了出來,在午后的空無一人的教學樓里,他就像看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突然大笑出了聲音。 直到玻璃里的自己停下了表演,他才伸手,手中憑空出現的棒球棍一下就砸碎了玻璃,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玻璃碎掉之后的空曠廢棄教室。 “再說一次,不要裝神弄鬼?!彼p聲說著,然后走到教室的門口,一腳踹開了緊閉的教室門。 空氣里有股說不出來的怪味,地面上布滿了腳印,看上去還是來自于之前探險的那些人,裴無涯在教室里走了一圈。 被丟棄的桌椅板凳還在原地,裴無涯拎著棒球棍,慢慢在整個教室里轉了一圈,他抬頭看了眼教室的屋頂,在后面黑板的位置上,看見了一個已經壞掉的攝像頭。 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裴無涯撕開包裝之后,塞到了口中。 他靠在教室第一排的桌子上,也不在乎這會兒灰塵是否會弄臟他的外套和褲子,只是嘎吱嘎吱地嚼著嘴里的糖果。 火災發生的那天,是在小長假,按理說在小長假開始之前,教室里都會打掃得很干凈,然而這間教室的黑板卻依舊保持著意外發生之前的模樣。 明明已經過去了十年,黑板上的粉筆字跡依然十分清晰,甚至在黑板的角落里,還寫了值日生的名字。 那塊區域被畫了個小小的叉,在某個人的名字上面,惡意地涂上了粉筆印,直把那個人的名字遮蓋了干凈,這件事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或許是因為,那個時候老師已經離開了,而在小長假之后,再次上學的時候,這些痕跡都會被新的值日生擦掉,從而消失不見。 只可惜意外就是這么發生的,當大火燒掉了宿舍之后,也沒有人還顧得上教室里的這些痕跡,學生們沒有再來,青藤高中也徹底荒廢了下來。 他記得自己在記憶里看見的,自己是高二(三)班的學生,但為什么在值日生的名字里,他看見了熟悉的名字:徐洋洋。 這是高二(三)班的班長,也是在別墅里,單獨死在高低床上的人,在那個關于青藤高中的記憶里,他記得對方當時就坐在姜依依的附近,看上去兩個女生的關系還不錯。 但現在,為什么對方的名字出現在了高一(三)班的值日生名單里? 但裴無涯記得一件事,青藤高中三個年級是分了三棟樓的,高三教學樓距離宿舍最近,高一和高二的教學樓則不一定,偶爾會讓學生搬遷到各自的教學樓里,但偶爾又會覺得這樣麻煩,干脆只是把教室門口的年級換了,就算完事。 但是他分明記得一件事,自己記憶里的高二(三)班不是這個位置,能夠在走廊上一眼看見宿舍樓,顯然應該是后來高三教學的位置才對。但從室內的環境來看,這個教室也是被突然空置下來的,想來想去也只有10年前那個意外,這唯一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