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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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鼎臣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想,可他實在是不敢信,他喃喃道:“那他的母親是?” 月池挑挑眉:“達延汗為何和大哈敦突然決裂,以至于到了夫妻相殺的地步,你們就沒想過為什么嗎?還有,我和時春明明受了重傷,為何還能在草原上撿回一條命,為何還能結識到嘎魯這樣身份的人,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 張永驚得倒退一步,他哆哆嗦嗦道:“你是說,這孩子是你和……可聽說,她已經五十三歲了??!” 月池淡淡道:“為國捐軀,都是應有之義?!?/br> 只聽一聲巨響,汗廷的主桌被掀翻了。 月池卻絲毫不因朱厚照的震怒而動容,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滅,謀臣亡。被李靖毫不猶豫舍棄的唐儉亦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太宗豈有一絲一毫顧念他往日的功勛,為他的九死一生責問李靖?恩義和真情都是浮云,勢力才是最要緊的。這是一舉四得,不是嗎? 這一得,自然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以這最后的遺孤來控制韃靼部落,在九邊之外再鑄防線,以解決邊防之患。這二得則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不至于橫死當場。而三得是,她與滿都海福晉互有把柄,互相利用,亦互為同盟,大哈敦需要她在京中身居高位,來確保她兒子的統治,而她亦需要借韃靼的勢力來為自己添一道護身符。至于四得,她看向了朱厚照,一起盡在不言中了。 楊一清欲言又止,他道:“李御史,事關重大,某不得不再次確認。這么大的孩子,豈能看得出像誰,你難道就沒有確切一點的憑證嗎?” 劉瑾連連附和:“正是、正是,說不定是人家把這孩子硬塞給你?!?/br> 朱厚照已是暴怒:“朕看他是萬分樂意做這個便宜爹!” 月池不由莞爾:“萬歲容稟,臣這么說,自然是有把握。宣府一戰,我和時春在逃跑途中,墜下了山崖,恰好碰上了嘎魯。原來,他的生父是漢人……” 故事要真真假假攙著說,才最能唬住人。她并不擔心自己與時春說得不一致,因為其中涉及她的性別秘密,時春素來謹慎,根本就不會輕易透露細節。而這就給了她極大的cao作空間,畢竟在她來到草原后與碰上錦衣衛,之間間隔了整整五個月。這段時間,她做了什么,在世的知情人已是寥寥無幾。嘎魯死了,烏日夫死了,他們的部落也遷離原地,分崩離析,不知死傷多少。即便朱厚照要查,也無從查起。 月池繼續道:“嘎魯將我們喬裝打扮,藏在賽汗部落中療傷。但很快就嚴冬降至,天寒地凍,我們倆都感染了風寒,卻缺衣少藥,命在旦夕。嘎魯萬般無奈,只能回汗廷去盜藥,誰知,卻被大哈敦發現。大哈敦雖給了他藥,卻派人一路跟著他。嘎魯暫時瞞過了探子,大哈敦卻還不肯罷休,多次派人明察暗訪,這時就發現了我們?!边@恰與達延汗派人跟隨嘎魯揮部落的事對上了。 顧鼎臣奇道:“居然是在去年冬天就發現了,那她居然會放過你們?!” 月池道:“大哈敦的胸襟眼界,非同凡響,甚至超越了達延汗。她那時就看出了右翼有不臣之心,所以不愿招惹東邊的強敵,希望先安內,再掠地。為此,她與達延汗政見不合,發生多次的爭吵?!?/br> 這也是千真萬確的實話。只是實話佐證的卻是天大的謊言——“她瞞下了我們的消息,還給了大量的藥材,讓我們修養,我們這才撿回一條命?!?/br> 朱厚照聽聞她輕描淡寫說往日的生死掙扎,一邊心痛不已,一邊惱恨交織。五味雜陳之下,他陰著臉,一言不發。 張永道:“那她該讓你回來議和才是,怎么你們還……” 月池道:“她的確是這么想的,甚至趁圍獵時,來見了我一面。只是,下官拒絕了她。我直言,以達延汗的心胸,這和是議不成。我們這次暢談天下大勢,大哈敦也因此對我起了愛才之心。我雖違拗了她的意思,但她也不忍殺我?!贝笥潍C時,滿都海福晉不愿多看達延汗和他的新歡,所以常常獨自行動也是事實。 劉瑾瞥了一眼朱厚照的臉色,他道:“難道,就這一次,你們就?” 月池微笑搖頭:“一次當然是不夠了。不過這一次,我早從嘎魯口中,察覺到了他們夫妻不和,因此……盡顯風采?!?/br> 朱厚照的牙都要咬碎了,他幾乎是一字一頓道:“你還真是豁得出去吶,一個五十三歲的老婦,你!” 月池垂頭道:“為了活命,為了大局,臣也是無奈之舉。不過,大哈敦善自粉飾,蘭質蕙心,實不算辱沒我?!?/br> 這一句為了活命,生生將朱厚照堵住。在場諸人也神態各異。月池道:“此后,我們再見了兩次面,就……” 顧鼎臣問道:“這孩子幾個月了?” 月池道:“四個月了?!?/br> 這么一算,日子倒是對得上。他道:“可憑此也無法斷定啊。人家也是夫妻,你這……” 張彩這時已然從瞠目結舌中回過神來,他果斷加入了戰斗:“列位有所不知,他們雖是夫妻,可因年齡差距與政見不合,彼此之間早已是矛盾叢生。而且,大哈敦眼見自己扶持登基的人踩到她的頭上,到底是心有不甘?!?/br> 月池道:“對,正因如此,她才被我說動,想要重新拿回大權,而我也趁著她的戒心弱化,這才逃了出來,在路上碰上了萬歲派來的錦衣衛。接著,我們就是拜見亦不剌太師,一邊讓他力勸達延汗納妃,一邊在草原上散布喇嘛教。后來的事,大家應該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大哈敦因腹中有孕,心中有鬼,所以急急推動,讓她的兩個兒子盡快就任封地,促成蒙古的統一。她以為我已經逃回了大明,沒想到,我卻是在右翼等著她。濟農烏魯斯死后,她知道是我搗的鬼,所以千方百計將我擄回汗廷。如不是有情誼,怎會不取我的性命? 時春在一旁低著頭,心跳連連,這也能說得通?!要不是從頭到尾她都跟著,她都要覺得是這么回事了。 月池道:“后來,她為了報復我,讓我寫下國書,向萬歲求和。到底是夫妻一場,我豈會不知她的想法,所以我也留了一手。萬歲英明神武,果然抓住了時機,打得汗廷一個措手不及,這下大獲全勝?!?/br> 一句夫妻一場,將朱厚照慪得連吐血的心都要有了,他千里迢迢,受盡苦楚,難道就是為了到這兒來領這頂綠帽子的嗎?! 楊一清恍然:“難怪汗廷沒有撤退,原來是李御史在其中動手?!?/br> 月池點頭:“正是。這段時日,我也時時陪伴在她們母子身邊,她本就病中心軟,又覺得父子連心,對我疏于防備,所以我才趁機將孩子至于我的掌控之中。沒有黃金家族的后裔,汗廷就是一個空殼,自然無法撤退。也正是在我的威脅下,她被迫屏退左右,說出了真相,證實了我的猜想?!彼笆菚r時和滿都海相談甚歡,剛剛也的的確確是在密謀達成交易啊。 顧鼎臣又問了幾個細節,仍被月池答得滴水不漏。他實在找不出漏洞,又不甘心被月池揀了這么個大便宜,于是道:“到底還是口說無憑,萬一就有疏漏呢,萬一她還有其他人呢。依臣之間,還是滴血驗親,來得穩妥?!?/br> 朱厚照當機立斷:“驗!” 他們借口飲水,差人捧了水壺來。張永倒了一盅白水,擺在大帳中央。這一下,時春和張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月池看著溫熱的水,卻并不慌亂,她先扎破孩子的手,接著將自己的指尖刺破。朱厚照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兩滴血,然后就看到它們在他的面前,融為了一體。 這本該是喜事,明廷握住這樣的把柄,足以將韃靼cao縱于股掌之間。然而,朱厚照面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意。他蒼白的臉變為鐵青,手因怒氣而發抖,他有心發怒,有心將這滔天怒火宣泄出來??稍挼搅俗爝?,他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生氣的立場和理由。他總不能讓李越和韃靼皇后私通后,再背上和大明天子斷袖的名聲吧。 他深吸一口氣,強笑從牙齒縫里擠出:“……好,好,好,實在是太好了!” 在場諸人沒一個敢接話,就連膨脹如劉公公,也縮成了一個鵪鶉。朱厚照道:“此事事關重大,爾等務必守口如瓶,抗旨者禍及身,更遠至親族?!?/br> 眾人皆是一凜,伏首稱是。接著,皇爺就像旋風一樣沖了出去。 劉公公嚇了一跳,忙要追上去。他剛剛走到門口,就回頭叫月池道:“走啊,你還愣著干什么?” 月池望著他的背影,這才回過神,扯了扯嘴角道:“您老去就夠了。大哈敦要不好了,我得多陪陪她?!?/br> 劉瑾:“……你就作吧!” 月池和眾人拱手作別,接著就直入滿都海福晉的斡耳朵中。她剛剛才從暈厥中醒來,虛弱地問道:“成了?” 月池點點頭:“成了?!?/br> 滿都海福晉問道:“我迄今不明,為何你們的血能融到一處?!?/br> 月池一哂,她道:“這是滲透吸水的原理?!毖褐屑t細胞的細胞膜很脆弱,當其進入清水后,在滲透壓的作用下,紅細胞會吸滿水而漲破,形成碎片,血紅素因此釋放出來,混為一體,看起來就是血液相融的樣子【1】。而溫水還會加速這一過程,看起來更有說服力。至于因血型不同出現的血液凝集現象,那得是有相當的血量,而且不加水…… 滿都海福晉聽得云里霧里,她問道:“這是漢人的學問,還是西洋人的學問?” 月池道:“自然是西洋人?!?/br> 滿都海福晉忍不住笑出來:“真是博學,難怪面對這樣的困局,都能找到一條生路。你贏了……可你未必會一直贏。那是皇帝,我記得你們漢人有一句話,叫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br> 月池垂眸道:“他人睡不得,我卻能躺得?!?/br> 滿都海福晉譏誚一笑:“你憑什么這么自信,他連你是什么都不知道?!?/br> 月池坦然道:“他的一無所知,并不影響刻骨銘心?!?/br> 月池添了幾件衣裳,就來到了朱厚照的帳中。朱厚照此時正在沐浴,隔著屏風,他的聲音像是從云端傳來,一字一句都帶著寒意:“你連賣身,都賣得這么情真意切嗎?” 第285章 一覺年華春夢促 你賣給她,還不如賣給朕! 月池默了默, 她跪倒在屏風前,輕聲道:“她畢竟為我生了個兒子。終歸是我對不住她?!?/br> 朱厚照靠在浴盆中,塵土與鮮血慢慢在水中暈散開。他緊繃的身軀在熱水中才有了片刻的放松, 如今卻又漸漸變得僵硬麻木。服侍他的小太監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他的頭發被扯得一疼,卻破天荒地沒有作聲。他突然揮了揮手, 所有人如蒙大赦,像風一樣迅疾地退了出去,就連他們的腳步聲,都透露出一股歡快勁。 月池聽到嘩啦的水聲,她的眉心一跳, 他出來了,她不由慶幸自己早有準備, 多穿了幾件衣裳。 自入了韃靼草原后,朱厚照沐浴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得出來。他嫌惡地看著自己身上淌下的血污泥漿,狠狠扯過外衣。月池只聽見里間器物的碎裂聲。她將頭埋得更低了,可下一刻一只濕漉漉的手,就已然掐住了她的下頜。她被迫抬起頭來,這是他們的第二次對視。 朱厚照的雙眼因劇烈的怒火而分外明亮,他像是想說些什么, 卻在與她四目相對的一剎那頓住了。月池也嗅到他身上的血腥氣,她好像墜入了一個奇異夢境里。那個在先帝靈前抱著她慟哭不已的孩子不知何時已然遠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瘦削矯健的男人,一個有勇氣深赴敵人腹心,親自上陣殺敵的男人。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拇指上的繭疤。 月池忽然有些警惕, 她清晰地感受到, 有一些東西似乎已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這使她感到一絲擔憂,可很快她的擔憂就散去了。他不由自主地撫上了她的臉。粗糙的掌心,弄得她的臉一陣發麻。她打了個激靈,一偏頭就避開,在低頭的一瞬間,她的雙眼已然恢復清明:“萬歲,這于禮不合?!?/br> 而她避開的動作,也成功將朱厚照從迷蒙中生生拖了出來。他心中翻滾的毒汁終于找了傾瀉而出的出口,他直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還知道禮?朕還沒見過像你這么恬不知恥的人。你也算是我大明獨一份了,被俘賣身的官員!” 月池眼觀鼻,鼻觀心,他的慍怒早在她的預料之中。她道:“臣罪該萬死,可臣別無選擇,臣只是為了活命……” “不要說是為了活命!”他突然爆發,毫不客氣打斷她的話,她又一次被他抓住,這次被按住的是肩膀。即便隔著幾重衣裳,月池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牢牢箍住她。 他譏誚道:“你有幾斤幾兩,你以為朕心里不清楚嗎?高傲至極的李越,寧愿死也不肯屈一下膝的李越,怎么可能只為了活下來,就去爬一個老女人的床。一定有其他的原因,怎么,你真的喜歡上她了?” 月池不由仰起頭,水滴從他濕發上滾落,沁濕了她的手:“……談不上喜歡,只是利用罷了?!?/br> “利用?”朱厚照嗤笑一聲,他逼視著她,“只為利用,你就肯下這樣的血本?” 月池明白,到了該示弱的時候了。她的眼睛好像也蒙上了一層霧氣:“可我只有這些了。我以前以為跪下就好,結果跪下沒用。我以為拼命就好,結果拼命反而變得更糟?!?/br> 她扯了扯嘴角:“我不想再輸,就只能都拿上去……這不是您教我的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主上的勝利,臣下本就該奉獻一切。我終于變得如您期望一般,您當欣慰才是?!?/br> 她笑得溫和,可他卻是心頭一寒,他斥道:“可朕沒叫你這么做。你是不是早已忘記了,自己究竟是誰的人?” 月池垂眸道:“我只管獲利,不管其他?!?/br> 朱厚照怒急反笑,他忽然松開手,月池驟然失力,險些摔倒在地。她忙穩住身形,重新跪正。朱厚照冷笑道:“好一個只管獲利,既然為了好處,你連身都能賣,當日又何必矯情。你賣給她,還不如賣給朕!” 他在盛怒之下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便覺后悔。月池卻輕笑一聲:“您錯了,臣這副微薄之軀,賣給誰都行,獨獨不能賣給您?!?/br> 她的神態太認真了,不帶有一絲一毫的玩笑試探之意。朱厚照一下就怔住了,他以為他會暴跳如雷,誰知真聽到這樣的話時,他反而像是被潑了一層冷水。他胸中的熱血漸漸冷卻下來,冷得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凍僵。他像是這時才發覺到,他只披了兩件單衣,就立在這里。他極力平穩語氣:“為什么,難道朕連那個老女人都不如?” 他忽然想到了那一天的對話:“還是說,我……只讓你覺得惡心?” 月池定定地看著他,她緩緩道:“臣說了,臣只講獲利,不講其他。我從您這里,已不能再得到更多了?!?/br> 他的濃眉微動:“你還在記宣府的仇,朕已經……” 月池微笑著搖頭。他們好像回到了在乾清宮讀書時,那時她總是這樣望著他,像望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她嘆息道:“您已經將身上那一半屬于凡人的情愛,都悉數給了我。即便我們在一起,您也給不了我更多了?!?/br> 朱厚照一默之后,強撐道:“胡說八道,你未免太高看自己?!?/br> 月池忽然問道:“您這些天,睡在什么上,吃得又是何物?!?/br> 朱厚照愣了愣道:“無端問這個干什么,朕已經忘了?!?/br> 一個非高床軟枕不臥,非八珍玉食不食的人,肯在外風餐露宿這么久,一切其實早已不言自明。他栽得是徹徹底底,輸得是潰不成軍。 朱厚照突然感受了一股難言的挫敗,靜默在帳中蔓延開來。他望著她深陷的眼窩,良久后才啞聲道:“那么另一半呢,你就一點都不想要了?” 月池苦笑著搖頭,她的雙眸仿佛被淚水洗過,燦然如星子:“另一半是屬于皇帝的。我不敢要,也要不起?!?/br> 他像是被誰打了一拳。她太了解他了,了解到只用一句話就能輕易擊潰他。凡人的情意再濃,也敵不過社稷之重??伤龥]想到的是,他對她也一樣知之甚深。 “但你已經越界了?!敝旌裾盏穆曇舳溉怀料聛?,“你憑什么會覺得,朕會將韃靼交托給一個外臣之子!” 他重新坐回了主位,裹了裹衣袍,搖身一變又成了天子。月池坦然道:“臣以為,臣已用生命證明了對您的忠心?!?/br> “那不是為了朕,是為了誰,你自己心里清楚?!敝旌裾找蛔忠活D道,“你身上也有兩半,屬于凡人的那半,你又給了誰,朕在其中,又占多少份量?” 月池一時語塞。她被問住了。這早在朱厚照意料之中,可料中之后卻是更加酸楚:“你給了你的三個女人,給了你的親生兒子,甚至連張彩都有一份,可獨獨對朕,你比這世上最吝嗇的守財奴還要吝惜。這樣的一個你,又憑什么來讓朕退步。你真以為,朕已是你的掌中之物嗎?” 月池久久沒有回應。他傷心到了極點,只想快些離開,可在經過她身側時,卻被她一把拽住。希望像春日的萌芽從他心底生長,他一面唾棄自己的軟弱,一面卻期盼它的開花結果。她的手冷得像冰一樣,緊緊著抓著他。他只聽她道:“您會讓步的。因為只要有一絲讓我活命的機會,您就不會放過。我死之后,您難過嗎?” 張彩自得知消息,就焦灼萬分地守在帳外,一見月池來,忙迎了上去。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又轉:“卑職適才去尋夫人,才知您是到了這里。您……怎么樣了?” 月池道:“沒事,已經解決了?!?/br> 張彩一驚,他低聲道:“這怎么可能?他那樣的人,您鬧出這樣的事……” 月池回頭看向華帳:“他那樣的人,也終歸是人,只要是人,就會有有軟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