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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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鼎臣嚇了一跳,他磕磕絆絆道:“萬歲莫急,李御史吉人自有天相,臣以為……” 朱厚照咬牙道:“快看看有沒有別的謎語。應該就在這句附近,你仔細找找?!?/br> 顧鼎臣忙應道:“是,是?!?/br> 既然明確了位置,要找就要容易得多。顧鼎臣很快就找到了下一個,畢竟在‘殄此兇逆’后面加一句‘如乘飛龍’實在是太突兀了。他想了想道:“飛龍應該是指《易經》中的飛龍在天,那就是爻卦。而乘就是馬。馬與爻相連,不就是駁字嗎?” 朱厚照皺眉道:“這是何意?” 顧鼎臣贊道:“張郎中真奇思妙想,您看這前頭還有一個虎字啊。相傳在春秋時期,山中野獸為患,因虎為百獸之王,有人便假裝成老虎,去嚇退野獸??捎幸惶?,其人卻在山中碰見了駁。駁雖形似馬,卻是連虎豹都能吃的兇獸,所以這人不僅沒有獲利,反而被駁而吞吃了。他在此用這一典故,意指……” 興致勃勃的顧鼎臣突然又語塞了,朱厚照冷冷道:“我們與右翼聯手,也只不過是假裝的老虎,根本斗不過那只駁。張彩,真是好樣的,虧得他想得出來。為何就不能寫點朕也能看懂的,這樣不至于耽擱這些時日!” 顧鼎臣在一旁欲言又止,要是您都能看懂,那這信怎么還送得出來呢? 顧鼎臣的修為還不夠,一下就讓皇爺看出了端倪。他瞪大眼睛道:“你這么看朕干什么?” 顧鼎臣急忙低頭:“臣沒有看?!?/br> “朕明明看到了!”朱厚照氣急,去拔他的頭。 顧鼎臣使勁低頭,力圖將腦袋塞進胸口:“沒有,沒有,您真看錯了?!?/br> 朱厚照:“……拿著擢升你的圣旨滾?!?。 外頭對此間的變故渾然不知。劉健等人正忙著完善聯名奏疏,力勸萬歲不要貿然動兵。而江彬等人則不甘心錯失這樣一個千載良機。江彬身為邊將,既沒有太監們打小兒的情誼,又不比太監常在內宮行走。他心知自己雖然憑借救駕之功暫時坐上了神威營總兵的位置,但皇上身邊是臥虎藏龍,與其獨木難支,不如好兄弟一起享富貴。 于是,他又向朱厚照舉薦了許泰、癭永、劉暉等邊將,但這些邊將入大內后,卻沒有如江彬一般一步登天,而是備受掣肘。 他們圍坐在酒桌前,將桌上的燒鵝、糟鴨吃得一干二凈,吐了一桌子的骨頭。 許泰嘆道:“江哥,必須得想個辦法。內有宦官,外有廷臣。我們也不能天天擱這兒紙上談兵啊?;噬下犞材佂??!?/br> 癭永的眼窩深陷,他晃晃悠悠地端起酒來:“而且咱也受不住?;噬鲜钦嬉潮P推演,兩軍對壘。剛開始咱還能游刃有余,可如今皇上的腦子越轉越快,真是要招架不住了啊?!?/br> 劉暉等人也跟著附和,他越說越委屈:“前一次沙盤對陣,我就打輸了?;噬铣庳熚也挥眯?,還說我下次要還是這樣,就讓我滾回九邊去……” 江彬何嘗不是一個頭兩個大,他拍桌道:“行了,行了,都閉嘴。我又何嘗不知。我就是明白,大家再堅持不了幾個月,才向萬歲力陳出兵??蓻]想到,那群酸儒竟然如此狡詐,硬把一封好好的捷報,說成是偽造的陷阱!” 許泰也是怒氣填胸:“江哥,絕不能坐以待斃。這樣的良機,可是千載難逢。咱們不知祖上燒了幾輩子的香,才碰到了李越一伙,肯提著腦袋將韃靼鬧得個雞飛狗跳。這一仗要是打勝了,咱們便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啊?!?/br> 劉暉嘿了一聲:“豈止是咱們,要是能賺到一個爵位,子孫后代都能長住京城,再不用去當那兵痞子了?!?/br> 這話一出,大家都覺心頭火熱起來。 癭永愁眉緊縮:“可也沒那么容易。我看那群文官,是咬死不會讓圣上出京的??蓡慰吭蹅?,又鎮不住場子。那些個太監、御史和指揮使,哪個是好相與的?!?/br> 江彬將桌子拍得震山響:“我就不知道他們在怕什么!我們當然不會讓萬歲上戰場去啊,只要他坐鎮在九邊,哪怕只當個門神也好的?!?/br> 劉暉道:“誰說不是呢??伤麄兙褪遣环判?!” 許泰沉吟片刻道:“我看,咱們還是得從那封信上下手。能不能想法子弄到張彩的手跡,然后再和那封信對比,總不能他們說假的就是假的吧?!?/br> 癭永磕磕巴巴道:“那萬一,真是假的呢?” 江彬啐道:“放你娘的狗屁,我看是真得不能再真了?!?/br> 這時,這伙人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將這信坐實。反正去了之后,不論打成什么樣,都有法子扭成勝局。 江彬于是去找了“老兒當”中佛保。所謂“老兒當”就是宮中聰明伶俐,容貌俊美的新生宦官力量,明明都是少年,卻叫做老兒,就是為了反著稱呼。佛保因為通曉藏語和蒙語而受到朱厚照的喜愛,甚至連佛保這個名字,都是皇上欽賜的。然而,他爬得越高,就越覺步履維艱,所以才愿意和江彬里應外合,結成同盟。 不過碰上這樣的事,即便是同盟也要掂量掂量。佛保一聽江彬的打算,就連連拒絕:“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皇上身邊偷東西吶?!?/br> 江彬恨鐵不成鋼道:“那你就要看這機會白白溜走嗎?你是劉太監舉薦的,張太監和谷太監看你就跟烏眼雞似得。你要是再不立下些實際功勞,難道真想靠你那兩句稀里嘩啦的番文在宮里混一輩子?” 佛保哽了哽道:“我學得是藏語和蒙語……” 江彬苦口婆心道:“萬歲只是暫時聽不懂,才要你在他身邊提點一下??稍蹅冞@位爺在這上頭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聽說兩三個月就能學會梵語,說得就和那天竺人一樣好。等萬歲把你會的都學走了,我看你怎么辦,可別怪做哥哥的沒教過你?!?/br> 這一席話戳中了佛保的隱憂,他猶豫半天道:“取信出來,我是萬萬不敢的。我至多只能將信默記下來。你們拿出去,先弄明白其中意思?!?/br> 江彬目瞪口呆:“這有什么用。我們是要比對字跡啊?!?/br> 這下輪到佛保教訓他了:“江哥,你得先看看,出兵是不是真對咱們有利啊。萬一有什么疏忽的地方,反害了咱們自己怎么辦?!?/br> 江彬縱然不情不愿,也只得先應了。他一出宮,思前想后,去找了吏科給事中李憲,賄以重金,請他一句句解釋信所述之意。這位李給事中只是趨炎附勢,貪慕榮華,可也是正經科舉出身,名次還不低,當然也看出了端倪。 江彬聽罷解釋,既憂且喜,喜得是李越病重,以皇上對李越的感情,怎么會袖手旁觀,憂得是駁虎之說,只怕會讓萬歲退步不前。 江彬苦思冥想,最后下定決心,萬歲篤信佛理,何不讓番僧進言,或許有奇效。 朱厚照聽罷一眾番僧明里暗里的勸戰,人都被氣笑了。他道:“這么說,朕乃大慶法王轉世,無論去何地,都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了?” 江彬信誓旦旦道:“此乃菩薩指示,天佑大明,萬歲乃佛陀的化身,理應順應天意,教化胡虜……” 朱厚照已經沒有耐心了,他心中氣悶交織,卻不好發作,硬梆梆道:“罷了,你先退下吧?!?/br> 江彬一驚,卻不敢多言,只得灰溜溜地離開。自此之后,他好幾日都沒有收到音訊,因此就更加忐忑,幾宿幾宿沒有睡好覺?;薁旉庩柟謿獾臉幼?,可不像是沒事,他難道是看出來,他在欺君了!他忍不住去問佛保。他是皇上的近侍,一定更了解萬歲。 果不其然,佛保聽罷始末后,就拍著大腿道:“爺肯定是看出來。江哥,你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做得也太急、太露骨了!” 江彬一時面如土色,他還是掙扎:“可萬歲沒有直接點出來,也沒有問罪我啊……” 佛保也覺十分奇怪,他問道:“真的什么獎懲都沒有嗎?” 江彬搖頭如撥浪鼓,佛保來回踱步:“我明白了,那就是你的法子雖然不對,可方向恰合了爺的心意!” 江彬的眼睛一時亮得瘆人:“你的意思是,皇爺也是想打得了?” 佛保略一思忖道:“一定是,否則,以皇爺那脾氣,你犯下這種大逆不道的罪過,還想豎著出宮?” 江彬心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喜悅,又有不明前路的忐忑,他道:“可,這該怎么做呢,那群人不是咬死信是假的嗎,我這拿證據證明信是真的不說,還拿出了神意,這還不夠嗎?” 佛保也一時有些茫然,兩人提出了幾個可能的原因,可在討論中都被指出不成立。正在兩人一籌莫展間,谷大用差人來找佛保,言辭之間頗有不善,意思是身為內侍,頻頻與外臣交往,莫不是想吃瓜落。 谷大用的心理也很簡單,他也不想朱厚照去親征。谷太監已經跑到這個位置了,也是寧愿慢慢熬資歷,也不想鋌而走險去做下一個王振啊。他本就看佛保不順眼,如今差人來敲打,出口惡氣,正是一舉兩得,就算是劉瑾也不會說什么。 佛保和江彬被來人拈著蘭花指,夾槍帶棒懟了一頓,心中是又氣又堵??赏蝗恢g,佛保卻借此契機,被打通了關竅。他扯著江彬道:“江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江彬來西苑本是為了討個主意,誰知主意沒討到,還平白無故挨了一頓說,早就心中不悅,他沒好氣道:“明白什么了你?” 佛保驚喜道:“是爺的意思。你想啊,爺本來就是有意用兵的,你拿這些東西給他看有什么用。關鍵是要底下的人改變主意?!?/br> 江彬遲疑道:“你不會要我拿這玩意兒去勸內閣吧,想什么呢你,他們會改變主意就鬼了?!?/br> 佛保理直氣壯道:“既然他們不肯換主意,那就只有換人了?;噬喜灰恢倍际沁@么干得嗎,咱連罪名都不用另找了?!?/br> 江彬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重重拍了拍佛保的肩膀道:“好兄弟,多虧你提醒,我才明白皇爺的深意。我這就去辦?!?/br> 佛保重重點頭:“到時候論功行賞,可別忘了我?!?/br> 江彬笑道:“忘了誰也忘不了你啊?!?/br> 佛保望著他的背影心下甚喜。張永、谷大用一系的人時時給他使絆子,而劉瑾雖然扶持他,可他身邊的魏彬卻嫉妒他的恩寵,動不動也要來給他一下。外頭的人看他是風光無限,可誰知道他在這里受得是夾板氣。還是得乘風而起,更上一層樓吶。 皇上尚武,人盡皆知。為了親征蒙古,皇上還特地和他學蒙語,足以見其用心?,F在,加上又有李越攪在里頭,這仗還怕打不成嗎?佛保想到此,便喜滋滋地去了。 而江彬自出了宮之后,又開始籌謀。借他兩個膽,他也不敢一個人去彈劾大九卿啊。他又找來了自己的幾個兄弟,不過大家誰也不傻,都把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 癭永咽了一口唾沫:“那都是幾朝的元老,門生故吏無數。我們這算幾個蔥,別萬一最后賠了夫人又折兵?!?/br> 江彬斥道:“你怎么這么沒膽色。富貴險中求,你沒聽過嗎?” 癭永猶豫片刻道:“要不,江哥你先上本,我們再跟著?” 這下,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大家畢竟都是自己人,兔子也不吃窩邊草,還是去外頭坑人吧。于是,沒過幾日,東官廳中就傳出了這樣的謠言:“大員因為膽怯,要放過攻打韃靼的大好機會,任由李越一行在外活活熬死?!?/br> 東官廳中的平民武將地位非常之尷尬。一方面,朱厚照給了他們極高的關注度和最好的訓練條件。他們又經過了王守仁的磨練教育,不論是心智上,還是能力上,都已經遠超那些二世祖。但他們的軍職卻遲遲上不去,無他,無功績耳。 東官廳這才成立了幾年,就算是朱厚照,也不能一次把這所有人都提拔起來吧。國朝到了中期,世襲將官早已將坑占得太滿了。因著這個原因,朱厚照培養了他們的實力,助長了他們的野心,到頭來卻沒有給予他們應有的待遇。 一些沒有受到提拔的人,心中便有不忿之情,偶爾在酒館妓寨碰到團營中的世襲將官,還會被欺辱。人家說得十分尖刻:“東官廳又怎么樣,常能見到皇上又怎么樣,你不也還是個芝麻綠豆官嗎,也敢到小爺面前獻寶。老子就是天生有福氣,天生比你會投胎,你能怎么著!你敢怎么著!” 第274章 多情只有春庭月 我是住在你心里的人,我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 他們心想, 論兵法,論武藝,他們哪里比不上那些紈绔。難道就因為出身, 他們就要一輩子屈居這些酒囊飯袋之下嗎?這不公平!長久擠壓的怨氣, 借這個機會發作了出來。他們剛開始只是在自己的小圈子中叫嚷:“他們就是怕我們出頭,搶了他們的飯碗, 所以寧愿不打,都要壓著我們!” “一群黑心的東西。為了私利,連這樣的機會都要放過。他們心底到底有沒有皇上,有沒有朝廷!” “咱們不能這么算了,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百多年了, 這是蒙古勢力最弱的時候。我一直都在精研對蒙的戰例,成功的機率極大!” “對, 我還不是早就將王先生的教導記得滾瓜爛熟?!?/br> “要是能打下蒙古,還九邊一個安寧,我們也不枉在世上走一遭?!?/br> 這伙人可不同于江彬他們,是真正不懼死有膽色之人,當時為了王守仁敢于聯名上奏,如今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大明的未來”,又豈會心生怯意。這一下, 又鬧起來了。 中下層的世襲將官們為此焦心不已,有的是怕自己也被捎帶去了韃靼, 說不定要把小命玩完,有的人則是擔心這萬一真得打贏了,那他們豈不是無立錐之地。他們一面忙著打壓, 一面緊急向上層求援。 可沒想到, 頂層的許多勛貴, 對此其實是樂見其成。原因也很簡單,這些新生的將領,根本威脅不了他們。勛貴們的祖先,要么是跟著太祖爺打天下,要么是跟著太宗爺去靖難。說白了,人家身上都是從龍之功的,就算這群人真去打贏了,可那又能怎么樣,見到他們這些超品的國公、侯爺,還不是得乖乖行禮。 他們更想借機拿回自己的錢袋子,大九卿這群人實在是太過分了,特別是那個劉健,他去核查軍屯,不知斷了多少世家大族的錢袋子??善淙肆⑸砥嬲?,大家一時之間如狗咬刺猬,根本無處下口??涩F下好了,他們居然不知死活也和皇上作對,那他們還不得來一手借刀殺人。世間的諷刺莫過于此,幾年前他們心心念念都是要弄死李越,可到了今日,嗓門最大,叫著要“維護”李越的人卻也是他們。 這群人一下場,輿論風向就將矛頭全部都指向了大九卿。而給事中、御史間的攪屎棍,諸如王時中之輩,又跳了出來“主持正義”。這世上,有的人殫精竭慮,不是為了捍衛公理,只是享受在捍衛公理時,那種眾人皆醉我獨醒,萬眾目光集一身的感覺。不幸的是,言官中總少了這種人,就像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來一茬。 鬧到這個地步,所有人都坐不住了。楊慎雖被父親三令五申,在家安分守己,但他如何穩得下來,還是偷跑出來,去尋李東陽,希望能討得一個對策。 一老一小便在亭中飲酒。涼風徐徐,梔子飄香。李東陽道:“這是先帝所賜的內庫流香??靽L嘗?!?/br> 楊慎卻不動作,他道:“世伯,大難當頭,您還喝得下啊?!?/br> 李東陽笑道:“正因以后可能要喝不著了,所以才要抓住機會?!?/br> 楊慎嘆服:“世伯真乃高人??晌覅s修為尚淺,事情變成這樣,我真不知孰是孰非?!?/br> 李東陽含笑道:“那不妨說來聽聽?!?/br> 楊慎起身踱步道:“含章、張彩他們,為國效命,身入虎xue,雖遭困厄,卻還不忘傳回消息。他們應是無過。而您和我父親他們,為顧全大局,而失臣節,于禮有過,可于國無失。我覺得,也不至于要淪落到身敗名裂的地步吧?!?/br> 李東陽點點頭,楊慎仿佛受到了鼓勵,越說越快:“東官廳那些將領是想保家衛國,建功立業。六科廊那些言官也是風聞奏事,履行職責。這一連串下來,誰也沒錯,可為什么局面會變成這個模樣呢?” 李東陽聽罷后道:“你還說漏了一點。六科給事中有些是在風聞履責,有些卻是煽風點火。其中少不了世家的動作。他們明著是為忠良,暗地里是為新政。你沒有發現,我們當中,屬希賢公受得指摘最多嗎?” 楊慎這才如夢初醒,他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罪魁禍首是這些壞種,真真是該死!” 李東陽搖搖頭,他長嘆一聲:“他們也只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真正的罪魁禍首,另有其人?!?/br> 楊慎不解道:“那是誰?” 李東陽苦笑道:“玩弄權術者,亦將為權術所噬。含章在外九死一生,老夫卻不得及時救援,的確是我等的無能。但武英殿上,眾人異口同聲,選擇鋌而走險。jian佞小人一哄而上,膽大到不惜動搖國本,也要落井下石。是誰逼得我們膽大包天,又是誰給了那些人這樣的熊心豹膽。用修,你可想過嗎?”用修是楊慎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