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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那么多人好,唯獨對最愛的人屢屢剝奪和傷害,還自詡會拼盡全部保護好他。 沈陸揚陷入了從未有過的自我懷疑。 他低著頭,慢慢埋進謝危邯頸側,聳著鼻尖試圖尋找讓他安定的紅酒香,卻一無所獲。 他想起了方易曾經給過他的S級Alpha信息素抑制劑,他用過之后,就感覺不到謝危邯信息素的影響了。 他認為的適應世界的規則,謝危邯就會更幸福地生活,只是他認為的。 事實上,如果沒有他的干預,謝危邯也可以活的很好,就像書中的沈陸揚在第三章 就死了…… 沈陸揚鼻尖抵著謝危邯燙到不正常的皮膚。 這只是他一個人的任務,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重擔,他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他蹭了蹭謝危邯的脖頸,艱難地下了決定,啞著嗓子說:“謝老師,規則不要了,我不管那些了,你不用再去適應我的世界……它也沒,那么好?!?/br> 如果謝危邯沒能變成一個對書中世界無害的人,系統會默認沈陸揚任務失敗,在五年后收回他生存的權利—— 那就收回吧。 他只是個普普通通,莫名其妙穿書的人,沒資格決定別人怎么生存,更沒立場犧牲謝危邯,完成自己的任務。 謝危邯把懷里人的情緒變化看得清楚,環住他肩膀,下巴輕輕硌在他發頂,坦然地承認了自己此刻的感受。 嗓音沙?。骸皳P揚,我很疼?!?/br> 沈陸揚瞬間僵住,忘記自己剛剛說的話,手足無措地抬頭:“有什么辦法嗎?規則取消了,你可以用所有辦法解決了,取我的信息素行嗎?或者有別的……” 謝危邯眼底氤氳出笑意,環抱住他,喉嚨里發出低低的笑:“規則沒有取消?!?/br> 他親吻沈陸揚耳側敏感的肌膚,濕潤綿密,嗓音憧憬:“揚揚,我想親眼看看你眼里的世界,是不是和你一樣可愛?!?/br> 沈陸揚下意識否定,眼眶濕熱:“沒那么好……” “你不能懷疑自己,”謝危邯手指撫上他后頸,輕輕打著圈,留下酥酥麻麻的觸感后,輕聲說:“不然怎么教會我?!?/br> 沈陸揚瑟縮了下肩膀,聞言怔了怔,皺眉:“你現在就很好……” 他干預了,反而承受了那些不該承受的痛苦。 謝危邯輕飄飄地否定他:“不好?!?/br> 他抬起沈陸揚的下巴,微垂著眼睫,依舊遮擋不住浸血的瞳孔,沈陸揚仿佛可以透過他眼睛嗅到血液誘人糜爛的芬芳,和他竭盡忍耐依舊蝕骨的疼痛。 謝危邯勾著唇角,心臟柔軟,精神的愉悅在身體的痛苦上滋生,問他:“心疼我?” 沈陸揚毫不猶豫地點頭,緊緊抓著他的手,鼻尖泛紅的模樣像只看著主人為了救他而受傷卻無計可施的大狗狗。 “如果我說,我是故意這么做的……故意不接你的電話,故意讓你找過來看我現在的樣子,故意讓你心疼到失去原則,”謝危邯捧著他臉側,帶著薄繭的指腹細細摩挲,自下而上地看著他的臉,語氣溫柔到近乎憐憫,“你會不會感到害怕?” 沈陸揚按住那只手,側頭用臉頰輕輕蹭著他掌心的溫熱,心甘情愿:“不會,我愛你?!?/br> “揚揚,你的心疼也是我計劃的一環,”謝危邯將不存在的計劃全盤托出,企圖哄好陷入死胡同而失去活力的大狗狗,眼底的血腥軟化成一杯溫熱的酒,“我卑劣地利用了你的善良和愛,這樣也不怪我?” “不怪,”沈陸揚摟住他脖子,垂著眼睛,低頭,再也克制不住地,急切地和他耳鬢廝磨,“利用我吧,謝老師,別放過我,對不起……” 謝危邯回應著他的吻,喘息間耐心地詢問:“為什么道歉?” 沈陸揚閉上眼睛,眼角滲出的濕潤灼燙著兩個靈魂,他親吻上對方殷紅的唇,聲音含糊而不安,嘴唇顫抖:“就算知道會傷害你,你很疼……我還是自私地想活下去,想一直擁抱你……” 他從沒產生過這么自私陰暗的欲望。 不想死,不想…… 短暫的自暴自棄過后,腦海中失去謝危邯的畫面讓他徹底崩潰,更強烈的占有欲充斥全身,強烈到吞噬掉他所有的善良,卑鄙地想——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想一直擁有謝危邯。 “謝老師,這世界真的很美,”沈陸揚的眼淚流到鼻尖,又被謝危邯的唇吻去,他著迷又執著地望著那雙漂亮的眼睛,幾乎是乞求地說:“陪我一起留下來吧,如果疼,就傷害我……我不怕疼?!?/br> 謝危邯拇指指腹按在他濕潤的眼尾,虔誠地接受他的乞求:“確實很美,因為這里有你?!?/br> 樹拼盡全力散開枝葉替藤擋住陽光,就算會因此耗掉全部的養分也在所不惜。 外人只看得到藤對樹的綁縛,卻看不見深埋地下的,盤根錯節的樹根對藤的緊縛。 從沒有什么單方面的折磨囚禁,這本就是一場難分難解、病態纏繞的關系。 只是有了愛,一切都變得師出有名。 浪漫至死。 空氣中漸漸彌散開熱可可的香氣,撫慰著S級Alpha身體和精神上的痛苦。 椅子上的兩個人互相擁抱著抵死熱吻,讓Alpha信息素在易感期的邊緣崩潰爆發,沈陸揚后背的手每一下撫摸都讓他微微皺眉。 他急切地吮咬著軟而燙的嘴唇,自己的唇上也留下濕漉的痕跡,脊椎被點燃起酥麻,一路蔓延,鞋尖踮起一下下努力踩著地面,呼吸不穩地在接吻的縫隙,喘著說:“我可以去提取信息素,效果會不會比現在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