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陸揚右手握拳敲在左手心，恍然大悟：“我明天下班去買一盆，這次我堅持一周澆一回！”

    正說著，門被敲了兩聲。

    沈陸揚也沒動，靠著謝危邯的桌子轉頭：“進?！?/br>
    門外探進來個小腦袋，詹靜妙鉆進來，先文文靜靜地和謝危邯問好：“謝老師好?！?/br>
    謝危邯頷首。

    隨后擠進來的人就出乎沈陸揚意料了——向磊，彭俊，丁一凡，黎申宇。

    沈陸揚“嚯”了一聲，驚奇地看著他們：“是找我的還是來找你們謝老師的？”

    說著往后看，一點也不小聲地小聲和謝危邯說：“謝老師，他們要是都來找你，我就得傷心了?！?/br>
    謝危邯眼神淡淡地掃過幾個學生，縱容地笑了聲，同樣低聲說：“那如果都是來找你的呢？”

    這真是未曾設想過的答案。

    沈陸揚思考了兩秒，沖彭俊招了招手，笑容燦爛：“彭俊，你們四個找誰的？”

    彭?。骸啊?/br>
    這么尷尬的問題，為什么問他！

    詹靜妙左右看看，勇敢地替沈老師解決了這個問題。

    “我是找謝老師的?！彼f。

    沈陸揚挑眉，開玩笑：“沈老師的物理也不要落下，我家大門常打開?！?/br>
    然后繼續看向她身后：“彭??？怎么站著還能走神呢？”

    彭俊臉都憋紅了，才憋出一句：“找你?！?/br>
    沈陸揚繃不住樂了：“你不是為了安慰我吧？這一臉的忍辱負重，我都愧疚了?！?/br>
    彭俊脾氣上頭，轉身要走。

    沈陸揚趕緊喊：“哎哎哎，老師和你開玩笑呢，過來，有辣條吃不？”

    彭俊腳步一頓，屈辱地轉了回來。

    看在辣條的份兒上。

    沈陸揚：“大豐收，謝老師加油！”

    謝危邯拿出支鋼筆，唇角翹起，眼底深深：“沈老師也是?！?/br>
    四個人就彭俊問題比較多，剩下仨一個問了兩道就跑一邊寫別的作業去了。

    沈陸揚瞅著坐在旁邊一臉掙扎的彭俊，拿筆戳了他腦門一下。

    彭俊立馬炸了，轉頭瞪他：“干什么？”

    沈陸揚也沒在意，往前湊了湊，擋著嘴，但聲音一點也不小地問：“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一個人來，讓他們過來陪你走個過場？”

    說著下巴指了指黎申宇他們。

    彭俊用盡了自己的耐心和臉皮，低頭看著筆下的題，不耐煩地說：“不是，他們愛來不來，跟我有幾把關系?！?/br>
    “哎，怎么說臟話呢，”沈陸揚在紙上寫了幾步正確答案，推到他面前，閑聊：“你十一假期忙不？”

    彭俊警惕地看向他：“干什么？”

    “你這是什么眼神，”沈陸揚一副受傷的表情，嘖了聲，“老師想問你，你要是不忙可以來我家，我給你補補，你看看你寫的東西，跟我樓下的流浪貓似的?！?/br>
    彭俊一邊考慮補課的事，一邊嫌棄沈老師離奇的比喻。

    “貓是三花，”沈陸揚自認非常體貼地給他解釋，“東一筆西一筆的，跟三花的毛似的?！?/br>
    彭?。骸啊?/br>
    cao！

    彭俊捏了捏筆，眉頭緊蹙：“我沒時間?！?/br>
    “那就算了，”沈陸揚也沒強求，“但你還真不用替我省錢省時間，老師很有錢，之前賣慘是希望你們不要為難我這個弱小可憐的物理老師，但后來我發現賣慘沒用，我攤牌了，我很有錢?！?/br>
    他看著彭?。骸澳阌袝r間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不要不好意思?！?/br>
    彭俊心里那點小情緒一會兒一爆炸，才兩星期就用光了上半年攢下來的耐性。

    現在看，還有透支的跡象！

    晚自習結束，沈陸揚問了句：“你們五個家離學校遠嗎？”

    四個男生都搖頭，詹靜妙說她要一個人打車回去。

    “沒有校車么？”沈陸揚看向她。

    詹靜妙收拾好書包：“我家那邊只有我一個學生，校車不接?！?/br>
    沈陸揚皺眉看著她，單單薄薄一個小姑娘，他一下就能打暈了：“天天這么晚一個人打車？”

    詹靜妙：“大部分時間我爸接我，今天他有點事兒來不了了，沒事兒沈老師，我打車拍車牌號?！?/br>
    沈陸揚穿上外套：“那你跟我走吧，我送你，小姑娘一個人大半夜打車嚇不嚇人?！?/br>
    詹靜妙一秒也沒推拒，雙眼放光地看著他：“我要坐保時捷了？”

    “你要坐出租，”沈陸揚樂了，“我沒開車來?！?/br>
    “坐我的車走吧，”謝危邯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身后，“順路?！?/br>
    沈陸揚秉持著“我倆關系已經很到位了”的精神，毫無負擔地叫上詹靜妙一起蹭了謝危邯的車。

    沈陸揚坐在副駕，詹靜妙在后面。

    沈陸揚輕輕嗅著空氣里淡淡的紅酒香——是香水，和謝危邯的信息素不一樣，但還是給他一種親近感。

    詹靜妙對那輛911很是執著：“沈老師，你怎么不開車了？”

    先是一大早和段辰打了一架，然后得知世界線紊亂，又加班上了個晚自習，沈陸揚疲憊地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說：“開車多累，坐車多舒服?！?/br>
    謝危邯先送詹靜妙，看著她上樓，亮起燈，在陽臺揮了揮手，才離開。

    再偏頭，沈陸揚不知道什么時候，靠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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