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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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皓前腳剛出斗羅場。場內又出現了兩個人。 唐柯心扶著腦袋站穩后,一眼看到了前方正在兜圈的魏頃,他趕緊跑上前拿起魏頃的手腕查看:到底怎么傷的? 魏頃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還不是那些畫面。你呢,有新發現嗎?唐柯心拿出繃帶來認真地開始包扎。 也還是之前的畫面。魏頃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陷入了沉思。 雖然他看到的畫面并無不同,但這一回,他似乎理解了主人公的心境。 整個儀式中,新娘的心空落落的,就像是害怕新郎會離開他。 不,更確切的是說,不僅僅是離開,而是主人公確信新郎會消失,永遠消失在這個空間里。 新娘在哭泣,卻又無能為力,她抓不住愛人,只能放他走。 這場婚禮有問題。 魏頃收回思緒,緩緩抬眸,唐柯心低頭包扎著他的手腕,每一根睫毛都透露著主人的認真。明明自己身上的傷更嚴重 --支線任務的獎勵不是換陣營。萬一唐柯心真的是地字能被對手如此悉心照顧,他是不是應該感動一下? 你能不能變回鬼?唐柯心突然認真地問。 魏頃蹙眉:為什么? 唐柯心惋惜道:公交車上傷的手臂、旦悅公寓里傷的腰,都留疤了,以后摸起來手感不好。嘖。變回去這些傷就自動修復了,白白嫩嫩,多好。 魏頃: 他瞬間抽手,轉身就走。 滿腦子廢料,感動個P! 哎!唐柯心追了過去,你自己碰到不是也難受嗎? 你走開。 十分鐘早已過去,圍城也恢復了平靜,除了路邊一朵朵血紅的地平花,與之前并無兩樣。 反倒人與人之間更為恭敬了起來,誰也不敢再貿然攻擊人了。 魏頃心中感嘆:好一片太平盛世。 兩人找了家鋪子購置了一身新衣服,提著衣服回客棧換。 進門沒多久,隔壁的許竹萱就送來了一朵玫瑰花,說是一個眼珠子沒有顏色,高高瘦瘦,整體長得像喪尸一樣的人送來的。抱歉啊,我不知道他是你們一伙的,也有畫他的肖像出去。她解釋道。 魏頃看著玫瑰花陷入了沉思:鬼生他化妝表演了?無法想象。 聽到這話,唐柯心沖魏頃道:聽到沒,正常人都覺得他像喪尸,只有你成天叫人家流氓兔。 我哪有成天叫。魏頃反駁,他倆眼睛只剩下兩條縫了,還是個八字,不就是流氓兔? 唐柯心:好好好,他像兔子,他可愛! 魏頃:流氓兔不可愛,流氓兔是流氓。 面對著流氓兔和鬼生風評同時被害的現場,許竹萱:她捏著朵玫瑰花不知道該不該放下。 就在這時,鐘聲再次響起,將三人驚了一驚。 【支線獎勵兌現。加強懲罰時間開始!】 很快的,木質的地板上冒出了兩顆陰兵的頭顱。 又有人完成了支線任務! 唐柯心見狀,拉起魏頃就跑。 兩人慌不擇路,鉆進了客棧的柴房,平時這狹小柴房是潘老用來給客人燒水的。 兩人窩在柴火堆后不大的空間里,魏頃聽到陰兵盔甲碰撞的聲音從門前跑過。 他松了一口氣。 柴火堆旁就是灶臺,原本空間就小,加上灶臺就更熱了。 最要命的是這三伏天的沙漠里,唐柯心為他挑選了一身里三層外三層的青紗長袍。 換了又有什么用,還不是臟了。魏頃隨手扯開脖子上的紗,邊吐槽:我又沒犯規,為什么要一起跑? 唐柯心窩在柴火堆里,表情看上去不是很自然。半晌,他輕聲說:你再脫下去,我就硬了。 魏頃的手頓在胸前,抬起另一只手重重地點在唐柯心額頭:你玩我?拉著他逃命逃得歡,結果腦子里還是廢料? 唐柯心假咳一聲將視線移開,轉向灶臺道:你看這灶臺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話題轉得不能更硬了。魏頃從沒想過他會有一天比別人更看重生死過。 他堵著氣從柴火堆里跨出去。 等一下,好像真的有問題。唐柯心叫住了他,抬手掀開灶臺上的蓋子。 蓋子底下竟然有三朵烤干了的花。 兩人對視了一眼--找到任務的突破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 魏頃頃:你能不能想點正事! 唐柯柯:我難道想的不是正事咩? 第58章 待嫁新娘(10) 唐柯心:潘老在這里烤花干總不能是想泡花茶吧? 直接找他問清楚。魏頃伸手要去撿花干, 被唐柯心擋了下來:萬一有問題怎么辦,小心為上。 隨后, 魏頃看到唐柯心像個法醫一樣,先戴上一副手套,再拿出一只透明密封袋,又從小叮當荷包里掏出一只鑷子,小心翼翼地從土鍋里逐個夾起那三朵已經看不出品種的花放進了袋子。 這一瞬,魏頃覺得這鍋土灶臺不是灶,而是一池高?;瘜W物混合劑。 魏頃:他想不通唐柯心是怎么做到單刷了幾百道門還保持潔癖這種優良愛好的。 兩人在柴房又搜尋了一番, 確認沒有別的線索后才出了門。 此時外面的世界又恢復了和平。甚至比之前更加溫馨。 畢竟戰斗力弱的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披皮的大都暴露了;有暴力傾向的也被陰兵追得沒力氣蹦跶了。 留下來的人, 有一個算一個, 都是毛上抹了油的狐貍,就算被抓到了尾巴, 也能飛速地從敵人手里滑走。 分頭找潘老?唐柯心甩甩手里的密封袋示意。 等等。魏頃攔住了他, 我的邀請卡寫滿了,你的借我問個問題。 明明只寫了兩個問題, 怎么就寫滿了?魏頃是在□□裸地睜眼說瞎話。 唐柯心盯了魏頃一秒, 緩緩從胸口拿出邀請卡放在魏頃手里說:那你收著。我先去找潘老。 魏頃拿著手里的天字邀請卡, 看向唐柯心的背影不作聲。 邀請卡和他的一樣,身份信息已經消失,只剩下了兩行天字的謎題。 這真的是唐柯心的邀請卡嗎? 如果想要確認, 只需要把卡送給地字派撕了就能知道答案。 魏頃!許竹萱繞了幾圈樓梯, 終于找到了在拐角發呆的魏頃, 她的手上還拿著那朵玫瑰, 這玫瑰。 你先收著吧。魏頃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花上,甚至不在解謎上。 魏頃:許竹萱。 許竹萱:??? 魏頃問:如果我想要你的邀請卡,你會給我嗎? 啊許竹萱緩緩地后退了小半步, 手捂住了口袋,糾結、猶豫全數寫在了臉上,好半晌她回:會吧。不過你想要卡干什么?你自己不是也有嗎? 魏頃:對吧,你這才是正常反應。如果有人連原因都不糾結直接把卡給你了,是不是說明這張卡根本就不是他的? 奧。你是在說唐柯心吧,我剛才看到他遞卡給你。許竹萱恍然大悟,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她又開始為唐柯心打抱不平:確實有卡不是唐柯心的可能。但也不能排除唐柯心真的會把卡給你??傆X得這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唉,我要是把全身心的信任都給了一個人,得到的卻是懷疑,估計會要傷心死咯。 她邊說邊給了魏頃一個你真的有點不是人的眼神。 丫頭。 許竹萱抬頭,她頭一次見魏頃用這么真摯的眼神看她,心跳都快停滯了,如果沒有聽到魏頃接下來的混蛋話的話。 魏頃:在這里你相信有真心就離死不遠了。 許竹萱: 入夜了的街道,一道道黑影緩慢地挪動著。 月光撒在它們身上,給這份和平蓋上了一層朦朧感。 魏頃裹著一層麻布半駝著背走在街上,他可以感覺到有幾道視線一直緊跟著自己,他雙手裹緊了麻布,低頭繼續向前走。 剛才唐柯心告訴他,支線任務是在東南角的戈壁上闖過一個百狼陣。 現在看來,百狼陣是可以重復開啟的,且除了唐柯心,還有人也發現了這個陣,并且得到了支線獎勵。 知道這一點的,不會只有他們幾個,玩家很快就能意識到,解謎拖得時間越長,觸發的違規機制只會越來越多,同樣的,能破解百狼陣的人也只會多而不會少。 他們只能抵抗一輪又一輪的陰兵洗禮,再能打的人,也總會有精力耗盡的那一刻。 解謎迫在眉睫,卻沒人敢在明面上動手。 大家都偽裝了起來,有的擺攤、有的賣藝,努力賺錢得以支付客棧的住宿費,或者可以在露宿街頭的時候喝上一碗熱粥,就像是真的活在這個世界的NPC一樣。 可一到晚上,這些人又蠢蠢欲動了起來,有了夜色的保護,除了自己之外,誰都可以是下一頭被圍攻的羔羊。 魏頃深知這一點,因此他上了街,來做這頭可憐的羔羊。 哎喲。一聲可以壓低的驚呼聲從魏頃嘴里傳出,他半屈著的腿突然一軟,人往路過的一個彪形大漢身上撞了一撞,大漢沒反應過來,魏頃就已經自覺地被彈出了兩米的距離,手上的邀請卡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一個閃著鎏光的天字在黑暗中異常顯眼。 抱,抱歉。他看似慌張地撿起了邀請卡,藏回了袖子里。 大漢似乎想發火,但他忌憚地往周圍看了一眼,又忍了下去,只是瞪了魏頃一眼,撣撣胸口就走開了去。 看來是個天字。 魏頃將臉藏進麻布里,肩膀配合著步子往下掉,開始怯生生地往前走,這小可憐的模樣,是在門外練習了好幾次的成果。 這一回,他感覺到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變多了起來。 慢慢走到了小巷口,魏頃聽到一個已經跟了他一路的腳步聲頻率開始變快,像是等不及了要撲向他。黑暗很好地隱去了他嘴角的笑。 小兄弟!魏頃的手臂從后被人拉住了,你這樣在外面游蕩很危險的。跟我來。 魏頃順從地跟著這個好心人走進了巷子里。 我叫王徹,也是天字。我們在客棧有個組織,你要是沒地方去,就和我回客棧一起吧。一群人解謎,總比你一個人強。王徹中等身材,穿著麻衣,看上去和魏頃差不多年紀。 小巷很長,道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黑。 直走到月光都照不進來的路段,魏頃終于開口了:王徹是嗎? 是啊,你放心,馬上就到了。王徹的聲音隱隱散發著興奮,他有比常人更好的夜視能力,他轉頭看魏頃,突然發覺牽著的人高了很多,臉也全部露了出來,比起在街上的無助模樣,此刻的人看上去鎮定多了。 魏頃一臉天真地說:可是往客棧好像不是這條路唉? 當然不是這條路,因為這是條黃泉路??! 這個王徹突然有些不忍心,那個,小兄弟,加入我們還需奧自證,你要不先把邀請卡給我看看。 狐貍尾巴已經露出來了。 魏頃掀起一個邪笑說:確實自證是需要的,那王徹兄能否也展示下證明呢? 王徹突然發覺眼前的人氣場變了,一股冷意劃過后勃頸,可環顧四周,兩人已經走得太深,沒有回旋的余地。 他在心里給自己打強心劑:沒有關系的,已經確認了這個人是天字,直接攻擊吧,我可是有夜視的能力者! 在收到拳頭的時候,魏頃的笑揚得更高了找到了,地字。 是夜,第一道鐘聲響起。 【地字派玩家王徹,邀請卡失效。攻擊方得到提問權?!?/br> . 百狼陣前,唐柯心又撞上了鬼生。 這一回,兩人并不打算合作,而是在闖關前就打了起來。 唐柯心踢出一腿:為什么要送魏頃玫瑰花? 鬼生還回一拳:當然是站隊,唐首領不也一直在做這件事嗎? 唐柯心:你最好跟我做的不是一件事。 鬼生:你放心,我對男人沒興趣,更何況是鬼魅。 打斗間,一道驚雷落下,照亮了半邊天,雷聲覆蓋住了今夜第二聲鐘聲。 【天字派玩家楚一,邀請卡失效?!?/br> 唐柯心的身形一滯,生生接下了鬼生的一拳,人被后坐力送到了地上。 鬼生拎著拳頭站定,抬頭望了下天,他道:看來是你的假邀請卡失效了。唐首領這幅表情,不會是把卡放在鬼魅手里了吧? 雷聲過后,雨點淅淅瀝瀝落了下來,砸在了臉上。 不打了。您請吧。唐柯心踉蹌地站起身,往圍城的方向走去。 身后傳來鬼生的嘲諷:他是鬼魅,心是捂不熱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唐柯心沒什么心情轉回去打鬼。 . 雨傾盆而下,客棧大門的臺階上,坐著一個白衣青年。 青年周身散發著煞氣,導致幾個半夜想回客棧的玩家紛紛繞道而行,寧愿爬墻也不敢從其身邊經過。 唐柯心抱著膝蓋坐在臺階上,雨水打在他身上人卻毫無反應,他腦海里閃過的畫面,一個個都是魏頃的背影。 明明被丟下了無數次,早就習慣了。他甚至做好了這道門結束,直接把有N次潛逃可能的人綁回家的計劃。 在把那張卡交給魏頃的時候,也已經做好了卡會被魏頃用來確認身份的準備。 明明沒期待什么,但在邀請卡被撕了的時候,他還是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