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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眠轉身看她,仿佛在苦思冥想,最后坐下說:“來一碗?!?/br> 于是喚人安排下去,焚桃的解藥亦被悄悄遞出,叮囑老胡滾在元宵層層糯米粉間。 一碗元宵與幾道小菜一同送入臥房,春容抱出酒壇,尋出酒盞:“薄酒一杯,為公子餞行。再酬公子幾日照料之恩?!?/br> “我不喝酒?!弊C叻畔碌?。 謝華君曾說過,他很少飲酒。春容早已記在心里。 “公子可曾吃過米酒釀湯圓?” “大約是吃過?!?/br> 她替祝眠盛好元宵,碗中卻不盛湯。酒盞被晾在一旁,她拍開壇封,將酒傾入元宵碗中。淺黃酒液漸漸淹過鋪底的雪白元宵,為元宵披上一襲黃衣。 “黃酒釀元宵,請公子品鑒?!?/br> 第26章 酒醉否 “我若醉了,眼前可不留活人?!?/br> “公子醉過?” “醉過一次。滋味難受,所以再不飲酒?!?/br> “一碗黃酒,不醉人?!?/br> “你怎知一碗黃酒不醉人?” “看來是公子會醉?!?/br> 待客少不了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她是自小練出的酒量。莫說一碗黃酒,哪怕一壇烈酒下肚,也絕無半分醉意。軟玉樓內,酒量最淺的人,也能喝下三壇黃酒而不倒。來往客中,酒場狀元比比皆是。 若說誰能一碗黃酒便醉,恐怕也只有宦娘剛買來的幼童。 現下或許要再添一位江湖第一殺手。 一碗黃酒都會醉的人,自然不會輕易飲酒。春容另取小碗,再盛元宵,撒桂花,心中輕快不少,從指尖落下的桂花也染上輕快甜香。多日相處,她早已不再懼怕祝眠的刀,她不怕她醉后殺人。但她害怕滾在元宵中的解藥是假。如果解藥是假,焚桃是真,便少不得描一場春色。她是不在乎與人肌膚相親的,但她知道,一旦兩人躺到了床上,便再無床下那般光景。 一碗元宵在近處,湯白,撒有桂花。 一碗元宵在遠處,湯黃,是盞黃酒。 祝眠拎起勺子犯了難。 十二年前,一碗黃酒就會醉的人是他,醉后提刀殺人的人亦是他。若飲了這碗酒,以春容柔弱的身軀,帶傷的雙足,在他刀下活不過一個呼吸?;蛟S連死前的驚呼都發不出。但不知為何,她端來的酒,似乎是什么瓊漿玉露,對他有莫大的吸引力。 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主動想要飲酒。 第一次在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林府遭到滅門,一把火,燒焦了合府上下三十七口的尸體。煙味飄來時,他胃中翻涌,想要嘔吐。是他師父抱來一壇黃酒,倒給他一碗,說酒氣壓臭氣,滋味曼妙得很。他信以為然,躍躍欲試。一碗酒下肚,昏昏沉沉,飄飄忽忽,再醒來時,刀下又多了幾多亡魂。 自那之后,他不再飲酒。 十二年過去,黃酒邊上沒了彌漫不散的焦臭,反而添上些元宵甜糯香氣。 或許會有不同。 “倘若我出了刀,”祝眠拉過湯黃那碗元宵,“純金棺材,依舊作數?!?/br> 春容心神恍惚,見湯碗距離祝眠越來越近,不由自主地伸手,掌心遮住碗口。 “害怕?”祝眠抬眼看去,有幾分失落。 “酒中下有春|藥?!?/br> 湯匙被慢慢擱在桌上,沒有發出一絲一毫地響聲。他的手一貫如此之穩。 “我不嫖|娼?!?/br> “謝小姐提過?!?/br> “也不飲酒?!?/br> “謝小姐提過?!?/br> “今日你既勸我飲酒,又在酒中下藥?!?/br> “是?!?/br> 春容垂眸坐下,不再開口。江湖中人都知道他不嫖|娼,而她是娼妓。旁人以為她于他而言有所不同,從他踏入枯坐禪的那一日起,江湖中人再不會傳他不嫖|娼的傳聞。但她知道,他仍舊是他,進入枯坐禪也好,留在枯坐禪也罷,都不是因為她。 祝眠舉起刀,刀在鞘中,但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刀本就不必出鞘。他很少殺女人,女人的命也要價更貴,但并非是完全不殺女人。春容犯禁——無論她是官家小姐、富商千金,還是貧窮女子、勾欄妓|女,于他而言其實并無區別,都只是一個算計他的女人。欺他之人,當一刀斬之。 可這一刀,他竟揮不出。 有什么東西,冥冥之中,握住他的手腕,令他無力動刀。 “我吃過許多毒藥?!弊C哒f。 “這幾日,你什么都吃得下,無論有毒沒毒?!?/br> “獨獨沒有吃過春|藥?!?/br> “比前日的毒好受些,但也沒那么好受。還不如醉酒的滋味?!?/br> “你吃過?” “見人吃過?!?/br> 祝眠又看向那碗元宵,黃酒怕已浸入元宵中。 他端起碗坐下,一口元宵一口酒,在春容的目光中,將一碗黃酒飲得干干凈凈,元宵也一顆不剩。 他的眼神已有些醉了。面上浮起紅暈。 確實不善飲酒。 “祝公子?!贝喝莶⒉淮_定,他臉上飛紅是因酒力還是藥力。 刀在桌上。 春容探手去取,祝眠伸手壓住刀身,她便無法挪動。 “你走后,那些下毒放暗器的江湖人離開要晚上一步?!贝喝葺p笑開口,“比起死于那些飛針毒藥,寧可死在你刀下?!?/br> 刀出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