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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希望他變回正常人,不是嗎? 是。 我是希望。 因為我清楚姬少辛有多想變回正常人。 彼時他站在暴雨狂瀾中,卻只能以扎入手臂的刃感知這世界,他的痛苦好似施于我身。 而長生骨體質的我對他來說意味著疼,終究還是令我有些不好受。 但我不會接那遞在跟前的簿子,相反,我擋回。 他有自己的意愿,我尊重他。 我以為蚩無方會愣神或惆悵,哪知他眼中竟泛起感動光芒,當即震聲。 說得好!說得太好了! 離姬少辛遠點。 這才是我出來赴約的真實目的,我已經不想在這多耗。畢竟姬少辛看他覺得惡心,我也一樣。 然而,任憑我怎樣嚴詞乃至威脅,蚩無方都贊不絕口。 不愧是你!這般為他著想! 有你在他身邊!他怎么不會幸福! 也離我遠點。 我握住腰間的刀,蚩無方雖往邊上退了幾步,神色卻仍是一派懇切。 你與我目的重疊,免不了交集。 他要報復文王,我要踹文王下臺,縱使無意也會觸發合作受益。 這很煩,因為我也不想給他討好的機會,于是斜眼冷冷:所以呢? 蚩無方的卑微好似已經天經地義,模樣堪稱奴顏婢膝:我很好使喚。 我記得一年前我止了他的瘟疫,他還惡狠狠問我有沒有活膩。 我就這么按了半晌眉心,最終從袖內取出一塊半碎的銘牌,往邊上一拋。 去查。 銘牌乃明月夜交戰中,從敵方刺客尸身上搜出。 文王既能在燕國境內設伏,許是文、燕二王暗中聯手,又或者燕國有文王的人,且官職不低。 總之,需查。 七日之內保證答復。 蚩無方如同揣傳家寶一般鄭重其事,旋即憑空消失似的沒了影。 他終于滾了。 我神清氣爽。 幾日后,我再度進入上陽宮。 當時俺就是隨便鑿了一榔頭,感覺鑿不太動 說話的石匠撓著頭,其身后,眾人鑿石的鑿石,鏟土的鏟土,已在地上凹了一個大洞。 走近,因人影們埋頭苦干,坑內土層漸漸稀疏,顯露出埋于下方的青銅面板。 像是一扇通向地底的門。 若非借著此次修繕上陽宮,這地方還真無人發現,也不好發掘。 此事不能傳播,不然你們會死。 身側,少年身子一偏,朝那點頭哈腰的監工一笑。 這不是威脅,而是提醒。 因為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在場所有知情人身上都散發寒意,皆中了蠱。 蠱永遠不會背叛它們的王。 所以姬少辛能在趙國迅速得勢,又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內掌控大半個上京。 而此時土石清理干凈,青銅大門已整面呈現。 一個學者模樣的老先生伏在門上研究半晌,方才拍拍衣上土灰,上來。 回太子殿下,此門用了機關巧術,需特定物件方能開啟。 他沖姬少辛稟報,我的目光則落于青銅門正中一個雙魚交匯般的凹槽。 想來這就是鑰匙眼。 念及此,我再度取出殷素素的涂鴉。 起初我不大明白,為何這畫的右上角會突兀地畫著一條雙魚玉佩。 現在,這青銅門似乎預兆答案。 上陽宮藏有秘密,不止珠穗。 這地底的秘密,顯然比珠穗更甚。 會是什么? 既然殷素素要將之曝光,我預感它對文王而言堪稱致命。 先生可見過此物? 我將畫一折,只露右上角,現給那學者打量。 學者凝目良久,搖頭道了聲恕在下無能,感慨一嘆:依這青銅門的銹蝕程度看,應是七八十年前所設。 七八十年前的機關師,如今約莫都仙逝了。 線索不好找。 我皺眉,聞姬少辛問。 若強行開門呢? 學者訕訕:太子殿下,此門是七十年前所設,其下的機關也應是七十年前流行的爆破型。 強開無疑不行,畢竟一炸什么都沒了。 一個侍衛卻在此時過來,沖我身邊低聲:太子殿下,有列車隊進了上京。 是飛燕宮。 上京到底在燕國境內,別人的地盤自有別人的眼線,看得見這一切。 來者不善。 所以要迎。 車轱轆一止,隨行侍從立即搬來踩腳的凳子,而后有人拉簾,有人湊上去攙。 這破路,孤的屁股都要顛成四瓣了。 車內傳出呼哧呼哧的喘,似是連挪一下身子都累的夠嗆。 一只渾圓的胳膊就這么搭在侍從手上,那顛著三層肥rou的肚子生生擠出車門,下車之際整個車身往上一抬,腳踩的木凳嘎吱口申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