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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沒法當眾頂撞文王,但我能駁斥同為公主的長寧。 文王身邊的側妃亦點頭附和:振寧公主說得對,與其惜畫,不如惜心。 座下仍有人想爭執,文王卻抬手止住,深長的目光掃過我和唐若依。 既然振寧和愛妃都這么說了,那裴將軍便將山河圖獻上來吧。 不對勁。 他應當知道那山河圖足以致命,為何還這般氣定神閑? 我預感不妙,看到裴錚眼底有和我一樣的思涌。而右列眾人亦有所察覺,各自交換眼色。 隨后,四名侍從同手捧著一卷巨大卷軸,齊立于高座正對面,又同時嘩啦一抖。 霎時間,浩瀚的宣紙宛如長毯般鋪開。 全場鴉雀無聲。 只因那宣紙上并非山水墨痕,甚至稱不上一幅畫。 那是由一頁頁訴狀拼湊匯聚的罪證,從場地入口一直延伸至玉階,罄竹難書。 貪、腐。 陷害。 以至滅門。 于是有干涸的血留在紙上,有的紙則半面焦黑,像是被一方丟入火盆要毀,又被另一方及時撲滅。 這一刻,這些年來右列眾人合力編纂收集,以命存留的罪證,就此大公于世。 其中,最矚目的一條是一封密信。 一半漢字,一半歪歪扭扭是女真蒙文。 這是文王通外敵的證據。 為的什么? 自是為制衡北境的趙王。 所以女真才會一改先前頹勢,近來竟又侵吞了兩年前方才收復的居庸。 這下子,連左列的順臣中都傳出不可置信。 殿下,為什么 殿下,這山河圖,可還好看? 一記沉聲引得視線聚焦。 開口的并非獻畫的將軍,而是其身邊氣場渾厚的男人,九州第一總督。 和方至崆峒時一樣,他披甲,刀劍皆在腰間。 身后一眾寒光胄鐵,肅殺凜冽,烏目沉沉。 但當我看向那白須老者,他依舊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縱使那宣紙就搭著他的桌腳。 旋即,身旁響起一聲沉痛嘆息。 本王又怎會不知諸君的意思? 只是涉事罪人乃本王親力栽培,本王終究婦人之仁,竟為其遮掩! 話落,右列眾人臉色微變,大都督鎖眉。 我亦明白過來,暗道難怪氣定神閑,原是涉事罪人另有其人,不是他文王。 是本王的錯!本王早就該給諸君一個公道! 身旁,玄袍玉冠的男人捶胸搖頭,好似萬分自責,半晌才揚聲。 來人!將通外敵的罪人帶上來! 通外敵是最最致命,他直抓重點。 然而,看見替罪羊的瞬間,我微愣,另一邊的長寧公主更是騰地起身。 長寧,可是身體不適? 文王語氣關切,此時他面朝長寧公主那頭,想來目中是陰沉凌厲。 長寧公主的反應卻是我前所未見。 噗通一聲,她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跪在文王邊上,用力睜著眼睛。 請父皇明察! 這震聲回蕩殿內,那被押上來的犯人身子一顫,但終究沒有抬頭。 他眼下的樣子堪稱狼狽,囚服散發,鐐銬臟兮。 我憶起自己第一次看見他時,只覺這狐裘執扇的貴氣公子像塊濁世美玉,與這軍營格格不入,更適合皇城三春楊柳拂窗,落子清矜。 而身旁,文王再度沉痛,瞧著那跪地。 長寧,本王也知你與他青梅竹馬,情誼深厚,本王又何嘗不對他視如己出? 可萬萬沒料到,正是因為本王對他太過信任,他才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為非作歹!意圖陷害本王! 證據很好偽造。 因為替罪羊恰是三年前駐北的軍師,又在近期被派去過北疆,有條件接觸女真。 同時,他還曾與趙國丞相諸葛居士暗中私見,于是順理成章地成了趙國細作。 既是細作,沖文王潑臟水就再正常不過。 什么通外敵、冤假錯案就都能往他身上安。 可長寧公主仍舊跪著,死死盯著文王。 文王是料到她會這般反應,還是覺得她只是一枚棋,沒必要事無巨細? 我不知,聞男聲逐字逐句。 長寧,他已經認罪了。 為何要認? 許是家道中落卻得文王賞識提攜,心存感激,所以以命相抵。 又或是因為文王若倒,趙王的養女自能退隱,可另一位公主呢? 他愛的公主呢? 我曾在無數個夜里聽其詩信書情,又聽其懷念總角晏晏的往昔。 他有多喜歡她,我竟是這場上最清楚的。 但直到此刻我才第一次看見,她也愛他。 不可以不可以 這一刻,長寧公主顫聲。 她十指緊緊攥著那玄色衣角,眼中只是哀求,姿態卑微到泥土里。 我會好好聽話我會做得很好的求求你求求你放過他 暫不論那些青梅竹馬的過往,她在冰棺中躺了一年,唯一守護在旁的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