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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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珩睜開閉目養神的眼睛,瞪了一眼那道童,可堯 喊完又覺不妥,改了口,南一,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怎么樣? 小道童南一趕緊坐直了身體,少師快講,我最喜歡聽少師講故事了。 南離皇宮的那場大火燒毀了所有真相,柳圣師將他從大火中救出交給少師的時候說,從今以后,這世上除了少師,再親近的人都不值得信任,他要想活著,就必須隱姓埋名跟著少師,聽少師的話。 小道童心中的柳圣師正是天下五大宗師之一,南離琴圣柳歸塵。 莫少珩當初為了跟著柳歸塵學琴,曾許諾過對方一個條件。 事實證明,有些承諾還是不要輕易許下的好,因為誰也不知道付出的代價能大到何種程度。 但后悔也沒用,事情都走到了現在這一步了。 莫少珩開口講故事,聲音不快不慢,聽著十分舒服,如陽光照進心澗,古時有一男子名潘安,因為長相俊美,每次出游必被人圍觀,連七旬老婦都爭相往他車上投擲果品以表達愛慕之情[注:描述引用自網絡。] 故事很短,三兩句就講完了。 南一眨巴著眼睛,一會看看莫少珩俊美的臉龐,少師長得是很好看,但是不是太臭美了一點?少師該不會以為外面那些人是熱情歡迎他的吧? 一會又看看窗外罵咧咧的人群,少師,你這故事是不是講反了?我怎么覺得我們現在要是表明身份,什么果品什么愛慕之情怕是沒有,砸破腦袋的石頭估計能收獲一大馬車。 少師真是個怪人,時常做一些異于常人的事情,比如南離皇宮那場大火,他被救出來送到少師面前的時候,臉都嚇白了,那時追兵都追到身后了,少師還不慌不忙地讓他和一被亂箭射死的道童換了衣服,說什么要走也必須走得干干凈凈,看他暗度陳倉,金蟬脫殼。 之后南離的追兵的確沒有想象中那么的猛烈了。 話雖如此,但從南離一路逃到北涼境內,一途的兇險和艱辛也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這一路上,他最大的感概就是,他心中如同小白兔一樣的少師,人畜無害溫潤如玉的少師,手起刀落那個利索,陰謀詭計一次次躲過大難,也難怪柳圣師說,他只有跟著少師才有活命的機會。 也對,少師本是北涼人,卻在南離身居高位,位居三師之一,肯定得謹言慎行些,將保命的絕活留到最后。 只是這絕活差點閃瞎了他的眼睛,他原本以為少師這樣的讀書人連殺雞都不會才對。 莫少珩看向南一,看事情不能看表面,外面的人表面上辱我罵我,但內心說不得喜歡我得緊,巴不得我早日回涼京。 南一差點沒一口口水噴出來,這還喜歡???外面那些人罵人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少師要是走在街上,被亂刀砍死的可能性居高。 少師,我覺得讀書人還是謙遜一點好,我們得實事求是。 莫少珩嘴角上揚了一下。 南一有些不服氣,少師,你給我講講,他們還能喜歡你啥?你現在除了美貌好像啥也沒有,以前你還教我美貌就是個皮囊,不值錢。 莫少珩道,自然是比美貌更值錢的東西。 南一眉頭皺得死緊,少師身上有什么值錢東西,這一路上他還能不知道? 莫少珩沒再拐彎抹角,直接道,絲綢。 外面這些人自然是恨我的,但你覺得涼京的所有人都和他們一樣?只要有一部分人還在意絲綢的價值,定不會那么輕易讓人砍了我的腦袋,這就足夠了。 南一: 少師,你用絲綢富了我南離,北涼的人罵你資敵賣國,是賣國賊,現在北涼又因為你失去了洵州六地。 就憑絲綢,北涼就不計較了? 莫少珩橫了一眼,說什么大實話。 再說那絲綢,本是他自己為了生活方便弄出來一點,結果南一這小子偷偷拿去炫耀,這才弄得一發不可收拾,舉世震驚。 他是北涼人,卻讓南離因此富裕了起來,其后果他能不清楚? 就像那些有一身技術的人才,卻跑到他國搞科研一樣,被罵得上頭條,他可沒少見。 當時北涼皇室震驚,三道圣旨傳喚他回國,他都沒應,所以北涼人未必知道北涼大官有哪些,但肯定知道北涼有個資敵賣國貪圖富貴權勢的莫少珩。 他在北涼的名聲之臭,貫穿大江南北,他現在卻又不得不回北涼。 但可有人想過,若當時他真應詔回北涼,恐怕還沒走出南離京都,就意外身死了,南離不可能讓他將絲綢的技藝帶回去的。 莫少珩說道,所以,我們得早做打算。 南一抓了抓腦袋,就算我們拼命趕路,比預計的時間早三四天到涼京,但就這么三四天的時間,我們也改變不了現在的境況。 賣國賊之名,讓北涼丟失洵州六地之過,三四天就能解決? 不解決這兩個問題,怎么看少師都是要被砍腦袋的,少師被砍了腦袋,他估計也活到頭了。 正要說話,這時莫少珩開口了,你休息了這些時日,精神倒是養好了,不如我們來對對子如何?我出上句你對下句,大漠孤煙直 聲音一出,南一臉色巨變,一雙手使勁捂住耳朵。 他以前在皇宮的時候,也是個愛對對子的好少年,經常被教導他的先生夸獎,心氣也是挺高的。 直到,這一路上他嫌沉悶,去找少師對對子。 他才知道被按在泥巴里面不停被碾壓的蟲子是什么感受 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對對子了。 莫少珩一笑,南一的性子本就是個沒事都要惹點事情的惹禍精,但現在的情況特殊,得讓他消停一點。 這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莫少珩眉頭一皺。 外面趕馬車的車夫的聲音傳了進來,商隊的一個護衛犯了癲病,路被堵住了,估計得一會兒才能過得去。 車夫是臨時雇的,這樣也是最安全的。 透過簾子的縫隙,勉強能看到商隊中有一護衛打扮的人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口有白沫。 這商隊是他們跟隨的商隊,古時行路多盜匪,需要繳上一點銀兩跟隨大的商隊行走才安全。 南一眼睛一轉,提起旁邊一箱子,跳下了馬車,沖那倒地的護衛就跑了過去,放開他,讓我來。 反正這時候只要不和少師在馬車上對對子,讓他干什么都行。 聲音怎么聽怎么激動。 莫少珩也沒阻止,因為換上了小道袍挽了個搞笑的道士稽,一路上消瘦了一圈的南一,連他都差點認不出來。 他們這馬車跟了商隊好幾天,若一直呆在車上不露面,反惹人懷疑。 第3章 他有個男人 南一推開圍觀的人群擠了進去,將手上的木箱子打開,里面一條布袋上插著許多郎中用的銀針。 他們這一路上躲避追殺,難免會受一些傷,這藥箱倒是一直沒有落下。 南一取出銀針就要往那犯病的護衛身上招呼。 但他也不過十一二的少年,商隊就算缺郎中也不敢讓他胡來。 旁邊,那犯病的護衛的同僚正要上前阻止,但卻被他們護在中間的馬車中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阻止了,且看著。 那人一愣。 馬車內的人沒再說話,倒是那趕馬車的壯漢低聲解釋道,看那少年耳朵,他每次下針前耳朵都會微不可察的動一下,有會傳音入秘的內家高手在指點他施針。 是湊巧,還是專門針對我們來的,且先看看。 說話間,南一已經在倒地的護衛嘴里塞了帕子,避免對方無意識的咬斷了舌頭,然后抬手在對方身上比劃著插了好幾針。 他覺得他適合當一個郎中,那該死的需要對對子的讀書人讓別人當去,反正少師的本職是個醫生,也就是郎中的意思,他這個學生繼承師業也是理所當然,雖然他也搞不懂,少師什么時候學過醫? 少師身上就像充滿了無盡的謎團一樣。 幾針下去,原本身體顫抖,臉色慘白的病人,表情居然開始放松,臉上也開始有了些血色。 引得一片詫異,癲病他們多少是知道的,根本沒辦法治,唯一的辦法就是等發病的時間過去。 嘖嘖稱奇。 南一收起小箱子就往回跑,他得去少師那里邀功。 進了馬車,偷聲道,少師,我和你商量個事,剛才我救了一個人,要不今天我們就不對對子了? 正說著,剛才犯病的護衛向這邊走了過來,應該是專門過來道謝。 拱手,剛才多謝小郎中出手相救 話才說完,這時一陣風吹來,正好將馬車的車簾吹開了一些。 還好南一手快,將吹起的車簾壓了下去。 南一小道袍的袖子中,一把匕首落在了手掌上,身體成弓形,似要撲出馬車。 卻被莫少珩修長的手拉了回來。 搖了搖頭。 這里是北涼,已經接近涼京,南離的追殺再猖狂,也不敢追到這里。 再說,他只需要隱藏身份三四天就夠了,剛才簾子也不過是被風吹開一瞬,對方未必能看清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他離開北涼十年了,他的名字雖然惡臭得北涼人盡皆知,但能認出他相貌的怕是沒有幾人。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 莫少珩答了一句,本是借著貴方商隊的方便一同上路,互相幫助亦是應該 客套了一番,那犯病的護衛這才離開。 護衛沒事人一樣走了回去,只是手心卻冒出了冷汗。 走向中間的馬車,靠近車窗,小聲道,主子,莫少珩提前回來了,我無意間看到了他額間的凰印。 這世上,額間天生飛鳥圖的,唯有他們北涼叛逆,鎮北王府的小世子莫少珩,現如今正在逃亡中的南離少師。 莫少珩離開北涼十年,一個錯別十年的陌生人,只是驚鴻一瞥,哪怕有那額間凰印,應該也沒人會第一時間往他身上想才對。 但偏偏他們不同,他們家主子和莫少珩牽扯得十分深,所以他們平時多少會留意一些關于對方的消息。 說起這莫少珩和他們主子之間的關系,那就有些微妙和離奇了,當初在涼京可是轟動了好久。 莫少珩本是北涼鎮北王府的小世子,當初莫少珩還沒有出生時,鎮北王妃受太后和皇后之邀去玄都觀進香,才至半路,風雨交加,山體滑坡,一片大亂,更讓人焦慮的是,挺著個大肚子的鎮北王妃居然要臨盆,這可急壞了一行人。 還好的是,太后有些接生的經驗,可以說,莫少珩可是太后親手在風雨交加之時接生下來的。 剛出生的孩子,本該是丑巴巴的,但聽說這莫少珩不一樣,生得乖巧漂亮,宛如山澗白雪,額間還天生飛鳥凰印,見著都讓人歡喜。 當時,也不知道太后和皇后是不是被意外沖昏了頭腦,還是看著孩子太過漂亮,竟然都還沒有分辨清楚嬰兒的性別,就心血來潮拉著鎮北王妃的手,塞了一塊傳世玉佩,定了個娃娃親。 鎮北王府和皇室聯姻,自然是天造地設。 這時那玄都觀主也領著人前來救援,嬰兒出生,免不了要給批個命掛。 那玄都觀主一見莫少珩額間的凰印,竟然直接下了批語,劫后余光,此子定然貴不可言。 太后和皇后對視一眼,笑呵呵的心照不宣,皇后現在就一個兒子,北涼太子,和太子定親的莫少珩可不就是貴不可言。 如此看來,莫少珩的出生,也算得上是集福氣,富貴和千般寵愛在身。 哪怕后來,回到涼京的鎮北王妃突然發現,她生的漂亮的孩兒根本就是個男孩,這定親豈不是天大的烏龍 太后和皇后知道后,聽說笑得差點直不起腰。 這烏龍的確大了一點,消息甚至傳遍了整個涼京。 當然大家也都當成一個讓人笑得合不攏嘴的美妙的誤會,這定親之事自然是要解除的。 但事情的發展卻超乎了任何人的想象。 這年,北涼之北,大漠沙匪橫行,鎮北王不得不帶領鎮北王府的兒郎前去鎮壓。 但誰也沒想到,本以為只是簡簡單單的沙匪猖狂,結果確是那北漠中的樓蘭古國和沙匪沆瀣一氣。 鎮北王府一府兒郎竟然無一人活著回來,送回來的僅是沾滿鮮血的鎧甲。 是年,鎮北王府除了留守的老弱婦孺,盡全部戰死沙場,為國捐軀。 凄慘到了極點。 這個時候,也自然不好提什么解除婚約的事情了,甚至太后和皇后憐這鎮北王府只剩下莫少珩這么一個嫡系男丁,還專門將莫少珩接進了宮中養育,一是表示對為國捐軀的整個鎮北王府的撫慰,二是莫少珩畢竟是她們親手接生,實在舍不得這孩子受這苦難。 退婚之事暫緩,有太后和皇后的庇護,哪怕鎮北王府凋零,莫少珩過得當也不錯。 的確也是如此,莫少珩被養在了皇宮,一切待遇規格都和皇子平齊,甚至因為鎮北王府的余萌,過得比一般不受寵的皇子還要舒適一些。 時間如梭,就這么過了十年。 而這世間之事,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轉變。 北涼皇后本是南離的公主,身份自然是尊貴無比。 但這十年來,北涼和南離的關系日益惡化,惡化到了兵戎相向,舉國叫罵。 皇后的身份就開始變得微妙了。 接著兩國交戰不斷,關系惡化到了極點,皇后甚至不得不從那后位上退下來,以平民怨。 這時候和皇后關系不錯的太后,卻因為身體不適,去了別宮修養,根本遠水解不了近渴。 甚至連北涼太子都受到了牽連,北涼太子身體里面畢竟流著一半南離人的血,兩國恨得咬牙切齒,都殺紅了眼的時候,太子的身份自然也多被人詬病。 而且現在也不是十年前,皇子就那么兩個,沒什么選擇的余地。 事情的結果就是,皇后退下了后位,太子變成了前太子,事情看似有些不可思議,但它卻又是各方角力的結果。 這些按理和莫少珩關系也不深,但別忘了,莫少珩身上還批著一個貴不可言的命理。 以前,太子還是太子的時候,哪怕莫少珩是個男兒身,這貴不可言的命理也還能勉強說得過去。 但現在太子變成了廢太子,他這貴不可言就怎么也說不過去了,甚至往深了想,有些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