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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道為何,好似有兩批人要對他們動手,互相以為對方是保護他們的,打得火熱,倒給了讓兩人逃跑的機會。 周樂音和趙懷銘兩個人混在其中,竟然成了漏網之魚。他們偷偷摸摸地準備趁著人沒注意到的時候溜走。 鮮血飛濺,耳畔刀劍相斗,響聲不斷,血水濺到周樂音臉上,guntang的觸感讓她想要尖叫。 周樂音死死捂著嘴,雙眼圓瞪,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趙懷銘牽著她的手往外跑,夜里看不清,他一腳踩在剛死還未涼的尸體上,嚇得人汗毛豎起,直接摔倒。 周樂音踉蹌著穩住身形,深吸一口氣,低著頭去拉趙懷銘:“快起來?!?/br> 只是讓他們逃跑的時間不長,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他們,將目標移到他們身上。 幽深的巷子像是沒有盡頭,周樂音精疲力盡,怎么也跑不動,雙腿像灌滿了鉛,全身無力,只有心臟在劇烈跳動。 她深深地喘.息著,眼前發黑,發髻凌亂,衣裳上、臉上沾滿了血。 可再抬頭去看,看見前面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臉上的面具映出月光銀色的光芒。 風吹動樹葉,帶起他的發帶。 她沒有看錯,是顧止。 第25章 親親了 周樂音好似又有了無限力量,扯著趙懷銘就往前沖。 風聲、刀劍聲都淪為背景,眼前只有顧止。 顧止站在遠處,冷眼望著趙懷銘苦苦掙扎。周樂音的臉被血水模糊,夜里本就看不太清,她又做丫鬟的裝扮,顧止只覺得這個身影有點熟悉,但沒有猜到是周樂音。 他攥著的拳握得更緊。 就是為了他?為了一個半夜跑出來和別人幽會的人? 真恨不得周樂音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只可惜趙懷銘以后沒機會了,他今天就會死在這里,徹底消失在周樂音的視線中。 手中弓箭的弦被緊緊握著,在顧止的手上留下細細的紅痕。 他后撤一步,漫不經心地把箭擱在弦上,雙指捏住箭尾,用力往后拉,半瞇著眼,瞄準趙懷銘的眉心。 箭尖是鐵做的,尖銳鋒利到刺眼,從眉心穿過的話,一擊便能致命。 顧止的箭術高超,稱得上是百發百中,射箭入石的時候,箭鏃和箭桿后的雕翎全都可以射.入石頭之中。 趙懷銘的腦袋哪有石頭硬,如果對準的是趙懷銘的腦袋,估計弓箭能直接從他的腦袋上穿過。 顧止的手指一點一點緩緩松開,正要全部放開時,他看清了趙懷銘身旁的人,箭羽輕顫,往右偏移,弓箭飛速轉向趙懷銘。 他看見,率先發現弓箭的周樂音,沒有絲毫猶豫地站到了趙懷銘的身前,試圖用身軀替趙懷銘遮擋危險。 顧止怔怔地站在原地,周樂音甚至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并不算很好。 鐵制三角形箭鏃從趙懷銘的耳邊擦過,在他的臉上留下一條淡淡的血痕,從趙懷銘身后之人的眉間橫穿而過。 身后的人與趙懷銘的距離太近了,近到顧止瞄準的是身后之人,但箭卻從趙懷銘的耳邊擦過。 在那一瞬,周樂音甚至覺得箭就是朝著趙懷銘去的,她沒有多想,站在了趙懷銘的面前。 在箭射中壞人時,周樂音松了口氣,她不知道為何,胸口悶悶的,唇瓣也有些發白。 周樂音強忍著難受,但好在意識還算清醒,足夠支撐她跑向顧止。 她沖了過去,或許是因為跑得太急太快,以至于沒能完好地停住腳步,徑直沖到了顧止的懷中。 臉緊緊地與他的前胸相貼,雙手死死懷抱著顧止的腰身,他胸前的溫度過于炙熱,燙得周樂音眼眶發熱,眼淚啪嗒啪嗒如同珍珠一般掉落。 但身后的人窮追不舍,周樂音沒有太多時間傷心,她不假思索地牽住顧止的手,因為剛哭過,說話時嗓音還帶有鼻音:“快走?!?/br> 她想從顧止懷中抽離,下一秒卻被顧止狠狠地摟住,像要把她嵌入骨血中一般,直到周樂音腰間感受到疼痛了也沒有放開。 身后的打斗聲不斷,但聲音越來越弱。 周樂音還以為顧止擔心她,安撫地回抱顧止,手懸在空中停留了一會兒,還是輕輕地放下,溫柔地撫著顧止的后背,“我沒事,我們先離開這里?!?/br> “別抱了,快走吧?!壁w懷銘急死了,正要伸手去拉周樂音,卻被顧止一下攥住手。 他的動作像蛇一樣陰森迅速,說話時語氣森冷:“不用走了?!?/br> “什么?”趙懷銘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問一句,一只手被死死攥著,他怎么也甩不開,手上的骨頭像被捏斷了一樣疼。 ——不用走了,你會在死在這里。 但周樂音在身邊,后面的話顧止沒有直接說出口。 從他在趙府聽到兩人要定親的消息時,從他在這里見到周樂音毫不猶豫地替他擋箭時,趙懷銘就不用走了。 他會死在這里,連帶周樂音對他的愛意,徹底地埋葬在這里。 顧止想著,癡癡的笑。 不知什么時候,背后的聲音已經消失了,除去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外,夜晚顯得額外幽靜凄清。 沉默了片刻,趙懷銘突然出聲:“原來是這個意思,顧首輔,是我誤會您了?!?/br> 顧止瞇眼看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將死之人懂了什么,“你懂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