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她倘若早知道這個下場,斷不會出風頭,還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旋即她又想起,沈晚六歲時曾隨沈景延入私塾開蒙,自那時起就與私塾里的生徒玩投壺,久而久之有了熏陶投壺技巧也極為熟練。 沉吟須臾沈雁笑盈盈道:“晚晚meimei,這投壺不太好玩,我們不如去那邊亭子小坐,吃些茶點吧?!?/br> 沈晚不疑與她,隨她走到庭院后頭的涼亭。 * 這廂,東宮含光殿。 馬蹄聲陣陣,伴著駿馬的嘶鳴,但見一名侍從牽著馬來到東宮大殿,朝門口把守的侍衛見到他立刻進殿稟報。 過了會兒,太子衛恪興沖沖的踏下玉階,看到長生身旁那匹長鬃寶馬,眼神亮了亮。 長生略行揖禮,“太子殿下,王爺吩咐臣下帶來一匹良駒,王爺說想要在擊鞠場與您一較高下?!?/br> 衛恪淡淡掃了兩眼,問道:“皇叔呢?” 長生躬身道:“王爺正在更衣,說是過會兒就來找太子殿下?!?/br> 衛恪應了聲,又補充道:“你回去回話,說今日那沈晚也會去擊鞠場,讓王爺仔細著點,莫要沾染到晦氣?!?/br> 長生臉色微白,卻還是不甚在意的笑道:“臣下明白?!?/br> 離開東宮,長生快步走到曲臺殿,見到殿外垂首筆挺而立的侍衛,心頭微顫。 他匆匆走進殿內,看到另一波侍衛,心驀地沉了下來。 長生低著頭慢慢地走著,額間冒著冷汗,強裝著鎮定道:“殿下,您吩咐臣下送給太子殿下的良駒已經送到,太子殿下說要您早些過去?!?/br> 衛瑯深邃的眸光微斂,他冷冷的應了聲,緩緩起身道:“走吧?!?/br> 眼神銳利漆暗的侍衛緊隨其后,直到走到東宮殿他們才屏退。 衛瑯眉眼淡淡,大步踏入東宮一眼便見太子正仔細端詳著那匹馬,棕紅色的鬃毛尤其俊美,昂首嘶鳴時氣勢兇猛,好似一頭猛獸。 衛恪見到他,朗聲笑道:“還是皇叔知道孤的喜好,這匹馬果真不凡?!?/br> 衛瑯溫聲道:“太子不如騎這匹馬隨我去擊鞠?!?/br> 衛恪思量了一下,婉拒道:“父皇說了這次擊鞠不讓孤太張揚,皇叔這匹馬雖好,但孤要是騎著它上了擊鞠場,被父皇瞧見定然又是一頓責罰,孤可不想再抄那些頭疼的通鑒典籍?!?/br> 衛瑯眼梢隨意一瞥,望向佝僂著腰縮在后頭的李福全,他朝衛恪道:“就讓李公公把這匹良駒牽到擊鞠場的馬廄里養起來吧?!?/br> 被喚到名字的李福全渾身一顫,他不以置信的抬頭,卻又倏忽垂下,掩蓋眼底的驚駭。 衛瑯看著他的模樣,淡聲道:“看樣子李公公不愿意?” 衛恪聽聞臉色勃然一變,“一個閹人還敢不聽話,孤把他從掖庭院里拉出來,是看在皇叔你的面上,他膽敢不聽吩咐做事,孤馬上砍了他的頭?!?/br> 李福全神色慌張,忙不迭的跪倒在地求饒:“太子殿下饒命,奴才知道錯了,奴才真的知道錯了?!?/br> 衛恪冷冷睇他一眼:“知錯不改,還不如不改,李福全你在孤身邊待了那么久,一點孤的心思都不懂,孤養你還不如養一條狗聽話?!?/br> 李福全表情凝固,臉上慘白一片,眼睛也沒了光亮。 衛瑯適時地勸道:“今日是闔宮歡慶的大日子,太子與其責罰一個無關緊要的太監,還不如早些去擊鞠場,再有一炷香的時辰,陛下也快到了?!?/br> “那我們快走?!毙l恪心里暗道不妙,急匆匆地邁步。 衛瑯不疾不徐地跟在身后,越過門檻時還悄悄撩了撩外袍。 * 擊鞠場正好設于東宮殿前頭,坐轎攆過去也不過幾步路,放眼望去屬于大鄴的皇旗佇立馬球場兩頭,分出兩條長長的線,一頭是打擊鞠的草地,另一頭則是以供觀賽的高臺。 而此時馬球場上,紅白兩隊正在如火如荼的酣戰,馬球場里塵土飛揚,四面絡繹不絕的馬蹄聲踏踏,揚塵而去。 衛瑯身著窄袖長袍頭束幞巾面戴金色面具,一手執韁繩,一手緊握偃月球杖,策馬行進,銳利的眼神捕捉著金球,風回電激間往西邊驅突。 與他正對的是太子衛恪。 衛恪無法追上,眼看著一球擊中,策馬行至他附近,揚聲道:“皇叔,你太過分了,明知道孤的這匹汗血寶馬走不快,也不曉得讓讓孤?!?/br> 衛瑯沉聲道:“我命侍從帶進宮的那匹良駒可是匹好馬,太子不妨試一試?!?/br> 衛恪應道:“如此甚好,孤這匹馬也近遲暮走不動了,孤先去換馬,皇叔可要等著孤?!?/br> 說罷他攥著韁繩一路奔向營帳。 衛恪騎著那匹寶馬得意地笑著,“果真是匹良駒,是匹好馬?!?/br> 繞了兩圈擊鞠場,他勒住韁繩他突然覺得有些乏味,便道:“皇叔,我們去圍獵場轉一圈吧,許久未與你比試射/箭了,也不知手生疏了沒?!?/br> 衛瑯眸色陡然一黯,“好?!?/br> 擊鞠場中并有武獵場,他們來到武獵場,六面箭靶立于紅墻,周圍則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大臣官員。 衛恪挽起窄袖,自侍從手中接過弓箭。 他手里握著鐵弓,漠然地自箭筒取了一支箭,眼神銳利的盯著箭靶中心,他拉滿弓,箭勢如破竹地從他的鐵弓飛離,如雄鷹展翅一瞬便正中靶心。 “太子殿下英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