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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皇后急的吼道:“本宮不是吩咐過!沈二姑娘吃不得桂花糕,是哪個不長眼的賤婢送去暖閣的,給本宮查!查出來打她個五十大板!” 衛恪冷冷聲道:“是兒臣吩咐下去的,母后要罰就罰兒臣?!?/br> 吳皇后眼中閃過厲色,“我不是與你說過么,你沒記???” “兒臣吃得偏她吃不得?哪兒就那么嬌貴了,她又不是公主?!毙l恪滿不在乎的輕嗤, “區區幾塊桂花糕而已,死不了人?!?/br> 吳皇后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緩過來后她怒道:“太傅平日里就是這么教你的嗎?沈二姑娘哪里得罪了你,你要這么折騰她!” 衛恪忿而離席,半點面子也不予她。 吳皇后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誰讓衛恪是她肚子里出來的,有她的骨血,做了錯事也得她受著。 她頭疼地癱坐著,扶額氣悶道:“都是些不中用的東西,連個人都照料不好?!?/br> * 月色皎皎夜風清涼,蟬鳴聲應和而起,恬靜又清幽。 屋內燭火搖曳,昏黃熹微的光亮映著沈晚的臉。 沈晚額間沁滿了薄汗,碎發貼在鬢邊濕熱的緊,清淺平穩的呼吸聲驀地急促起來。 她睜開眼拾掇枕邊帕子擦了兩下,又覺得燥熱,穿上繡鞋走到桌旁,灌了一大杯水。 偌大的臥房靜謐到落針可聞,沈晚想要叫柳兒一起出去走走,卻見她酣睡。 她不忍打擾,便獨自趁著夜深人靜,披了件披風點著宮燈,輕輕推開門,踏出屋子。 清風拂面,沈晚攏了攏披風,輕手輕腳地走在僻靜的小道上。 皇宮不比國公府,這里隨時都有夜巡的侍衛,沈晚怕被他們發現蹤跡,忙用披風蓋住頭,吹滅燈火潛入黑夜。 等侍衛走過,沈晚眼前重新明亮,她提著燈輕步往前。 第11章 . 裝病 “小姐!大少爺回來了!”…… 蒼穹如被濃墨浸染,暗沉無光的漆夜,滴滴雨露驚起暗香浮動。 青年立于亭中,一人一盞燈,一尺素紙放于石案中央,提筆蘸墨點墨染紙。 涼風襲來掀起輕柔的薄紗,長生走近他,奉上安神茶,“主子,這都三更天了,還是早些安置吧?!?/br> 衛瑯勾起最后一筆,微閉雙目,“也罷,收拾一下回去吧?!?/br> 著人將紙收好,待要離去時他盯著燃燒的蠟燭,闌珊的燈火在晚間煞是好看,可惜再無心情去賞。 衛瑯走后,一道倩影翩然而至。 沈晚提著裙幅邁過石階,想要在涼亭小坐,卻瞧見案上擺著筆墨硯臺,還有一張素紙謄寫著尚未完成的字。 她粗略看了眼,還未看清是什么字,抬眸時卻意外的瞥見黑暗中一抹身影,嚇得她把丟掉了那張紙。 逆著燭火她看不清男人的臉龐,只聽見他低啞深沉的聲音。 “誰?” 沈晚抓緊宮燈背過身,垂首道,“臣女無意冒犯,不知沖撞了哪位貴人?!?/br> 男人似乎愣了愣,“沈國公府的二姑娘?” 沈晚顰眉,悄悄問:“敢問貴人是?” “容?!蹦腥讼ё秩缃?,語氣疏淡。 輕移蓮步沈晚檀唇微張,“還請容王殿下恕罪?!?/br> 衛瑯薄唇微抿:“無妨,聽聞沈姑娘身子有恙,怎得這個時辰出來?” 沈晚手指緊握宮燈提手,“臣女叨擾,多有得罪?!?/br> 深吸了一口氣,她踏下白玉石砌成的石階,想要回暖閣,離青年還有三兩步的時候,男人突然間側身。 男人看了眼沈晚,道:“沈二姑娘留步?!?/br> 沈晚腳未沾地,聞言又縮了回去,困頓道:“容王殿下有什么吩咐?” 她偷摸跑出來只是想透透氣,白天屋子里密不透風的全是藥味,好不容易找準時機溜出來,想不到會遇到不該見到的人。 沈晚沒忘記臨走前娘親囑咐的話,容王殿下能避則避,可如今她怕是躲不了這遭。 男人聲音低啞,“更深露重,沈姑娘病著還是早些回屋歇著吧,以后這些個傷身子的蠢辦法還是少用為妙,身子要緊?!?/br> 沈晚頓了下長睫半垂,略有幾分遲疑,她曉得,容王這么聰明的人,應該一眼就看得出她的小把戲,而且她聽得出男人語氣里的晦澀。 這么晚出來,沈晚當然并非單純的出來透風,吃下桂花糕出紅疹也是她故意為之,連日她的病來勢洶洶時好時壞,也是她動了些歪心思。 只是想早些擺脫,回到府里。 猶豫半晌,她鼓足勇氣道:“容王殿下,今日之事請你務必守口如瓶?!?/br> 月光下沈晚看到容王殿下的身軀儼然一頓,半晌后他沉聲道:“沈二姑娘放心,今日本王權當沒看到你?!?/br> 沈晚黛眉微蹙,身子一凜,少頃斂去眸中憂色,清眸微斂款款應道:“多謝容王殿下,今日臣女也不曾見過容王殿下?!?/br> 慢慢走回長樂宮暖閣,沈晚腦袋混混沌沌。 她對容王她了解甚少,聽方才他的語氣,定是極不耐煩的,即便他嘴上說得好聽,會替她瞞下,可誰又能說得準。 沈晚咬著手指,站在門扉前,遲遲沒有進去。 這里果然不是久留之地,她得趕緊回去,如今也只有謊稱病重才可以早些歸府。 * 白駒過隙,一晃又過了三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