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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告訴你吧,這件事太子殿下是允準的,他早就看中了我,想要迎我為太子妃,而你就隨你腹中的孩子進陰曹地府吧?!?/br> 撂下話沈雁踱步揚長而去。 小廝漠然的丟下骨瘦嶙峋的‘沈晚’,隨著她走出了蕭條的小院。 “阿姐,別丟下我!” ‘沈晚’聲嘶力竭的喊叫,目送了人離去,她用盡力氣喊出那句話,腹內的絞痛令沈晚再難忍受,她癱倒在地,緊捂著小腹,唇邊的血抑制不住的往外淌。 沈晚親眼看著‘自己’死在面前,下腹隱隱墜疼,好似那杯毒酒也被她吞了進去。 她盯著那具屬于自己的‘身體’慢慢死去意識,想要伸手救她,可她動彈不得,她像是具傀儡被人cao控著。 沈晚眼睜睜看著‘沈晚’閉上眼睛,墜入地獄,霎時間她心跳驀地急促起來,想是要從她胸膛里跳出來。 她驚恐萬分醒來,然而入眼是柳兒焦急的模樣。 恍然憶起方才那場噩夢,沈晚悵然若失,她不敢相信,夢中那個人是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會那么愚蠢,愚蠢到被算計還不明白。 “小姐,你總算醒了,可嚇壞我了?!绷鴥涸谒砗髩|了好幾個軟枕,扶著她坐起身,她想到沈晚受的委屈,忍不住啜泣道:“小姐這病時好時壞,這可怎么辦?!?/br> 沈晚眼皮沉了沉,好一會兒才抬頭道:“柳兒你別哭,你去把安神藥端過來吧?!?/br> 柳兒抹著淚,頷首掀了簾子離開。 沈晚復又躺了回去,發絲掃過玉枕,當務之急她得趕緊回國公府,宮里不是久留之了地。 要繼續在這宮里待下去,她怕是真的有一天會死。 屋內充斥著濃苦的藥味,沈晚咽下最后那口藥,猛地咳了兩聲。 她起身捻了一顆甜果塞進嘴里散去唇齒間的苦味,味同嚼蠟的咀嚼,自從夢到那場夢,她便惴惴不安。 * 沈晚這場病,休養了四五天才徹底好,頭兩天吳皇后差人送了不少補品來,到了后頭兩天吳皇后竟把身邊的蕭尚儀派過來伺候。 “沈二姑娘,你多吃些,看你消瘦成這樣,定是吃不少罪,補補身子吧?!?/br> 連著三日的膳食都是交由蕭尚儀打理,她熟知沈晚喜好,命司膳房烹了些滋養的膳食。 沈晚并沒有什么胃口,她挾了幾塊魚rou進碗里,吃了兩口便放下銀筷。 蕭尚儀見狀拾起銀筷又挾了鮮嫩的魚rou給她,“我看二姑娘很喜歡這道清蒸魚,二姑娘多吃些吧,這可是司膳房特意做的藥膳,最是滋補?!?/br> 沈晚實在吃不下,硬塞進嘴里也只會吐出來,她拿起帕子掩唇,“尚儀大人美意我受了,我現在身子有些不適,想躺會兒,這些藥膳還是晚些再用?!?/br> 蕭尚儀還想勸她吃些,但看她臉色青白,想來也是不舒服,便扶著她起身,侍候她上榻,細心的替她掖了掖被角。 “二姑娘早些歇著,若需要什么,盡管吩咐就是,切記要把那碗湯藥喝了,涼了可就不好?!?/br> 沈晚斂眸垂下羽睫,微微頷首。 蕭尚儀走了后,柳兒看見食盒里放的湯藥,蹙了蹙眉,“小姐,皇后娘娘送來的湯藥你喝嗎?” 沈晚搖搖頭,“涼了就倒了吧?!?/br> 喝那么多補藥也無濟于事,她的病已是心病,再好的靈丹妙藥也治不了她。 柳兒應聲端起那碗留有余熱的湯藥,倒在小廚房的泔水桶里面。 回屋時,恰好撞見太子身邊的宮女,她盈盈行了一禮,“柳兒姑娘,太子殿下今日高興,又吩咐我送了些糕點過來?!?/br> 柳兒福身,“姑姑辛苦,多謝太子殿下美意?!?/br> 宮女囑咐道:“那是太子殿下最喜歡吃的糕點,柳兒姑娘務必得讓沈二姑娘也吃,要是讓殿下知道她不吃,又得生氣?!?/br> 柳兒假模假樣應承下,接過食盒回屋。 “太子殿下又送來了桂花糕?!绷鴥嚎粗腊笖[的那幾盤桂花糕,頓生懊惱,“奴婢這就拿去倒了,省的心煩?!?/br> 沈晚擺擺手,“不用拿去倒,我會吃掉這些?!?/br> 柳兒驚道:“小姐你可不能吃這些,你忘了以前……” 沈晚安然淺笑,捻了一塊桂花糕便放入嘴里,“太子殿下的好意當然得收下。 宮里虛與委蛇的人不在少數,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亦不少。 與其戴著面具阿諛奉承他人她寧愿活的逍遙自在。 卑微如螻蟻,性命被人拿捏在手中,到最后歸處都沒有。 這樣的命,她不要。 她要活下去,就得靠自己。 * 長樂宮,永延殿。 “讓你去看看沈二姑娘,你怎么不去,天天去找你那皇叔?!眳腔屎蠖俗邙P椅上,鳳眸凌厲的剜著坐在桌旁的衛恪。 兩三盞茶的時辰過去,大多時候都是她在說,衛恪規規矩矩的坐在那里,也不知想些什么,偶爾附和幾句。 吳皇后疲累的捏了捏眉心,她說得口干舌燥,卻也看得出衛恪一直在走神,壓根沒聽她的話。 忽然從殿外跑進來一名,她面如篩糠,顫巍巍地稟道:“皇后娘娘不好了!沈二姑娘身上起了紅疹高熱不退?!?/br> 吳皇后聽得臉色驟變,騰地站起身,看向那小宮女道:“怎么會這樣?” 宮女抖得厲害,“蕭尚儀說,沈二姑娘是吃了桂花糕才這樣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