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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璟不指望她在男女之事上忽然開竅,不耐煩打斷了她,“那你呢?” “什么?” “喜歡我嗎?” 盛皎月傻了傻,待她緩緩回神,一本正經的神色對他說道:“您只是想和我睡覺,我不愿和殿下共枕,所以我應當是不喜歡您的?!?/br> 沉默多時,衛璟的臉色并無變化,他扯起嘴角,笑容極淡:“你說的沒錯?!?/br> 男人抬手,輕松打掉她手中的匕首,反手抵在背后,架子上的紫檀木石插屏打翻在地,她被按在書架上,薄背瘦肩抵著架木。 拂面而來的冷香吞噬了她,男人貼著她的耳根漫不經心吐字:“既然如此,你陪朕交頸共枕一回,朕就放你回去?!?/br> 第96章 “朕可惹不起她?!薄?/br> 盛皎月面容醉紅,殿下怎么能開出這種條件呢?真是好生不要臉。 她確實分不清什么是喜歡,但至少知道什么是不喜歡。 她不喜歡和衛璟睡覺,驟雨疾風整夜的沖撞,腰肢好似被重物碾過酸脹疼痛。他雖是儒雅的文臣,看著薄瘦文弱,力道精氣都好似比武將還能折騰。 她雖有時也能從中得到趣味,可每回都被折騰的不成樣子。跪紅了膝蓋,塌腰發軟發麻,四肢無力,渾身疲倦。 盛皎月忍著扭頭就走的沖動,低垂著臉用側顏對著他,脖頸纖長,衣領透出雪白細膩的肌膚,泛著玉白的光華,窗柩迎進殿內的光線恰到好處照著她的眼睛,濃墨睫毛輕輕發顫,“您換個條件?!?/br> 冷色光照襯得男人的五官優越立體,周身氣息仿佛是濕冷的春雨,面無波瀾的臉孔看著格外高不可攀,他嗤笑了聲,“既然你說朕只是圖你的身子,若是得不到,換成其他的又有什么意思?” 衛璟只有在生氣了的時候才會在她面前自稱是“朕?!?/br> 盛皎月又想不通哪句話得罪了他,她扭過臉,聲音雖低卻很堅定,“我不要與你睡?!?/br> 衛璟挑眉,“如此也行。往后不要再提出宮的事情?!?/br> 盛皎月忍氣吞聲,尖銳的指甲掐著掌心粉白的軟rou,她說:“殿下這是強人所難?!彼÷曆a充:“您從前不是這樣的人?!?/br> 讀書的時候,雖然不怎么愛理她,卻不會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相比衛璟的另外兩個表弟,他待她還算寬宥,不怎么管。 盛皎月有些想念讀書時偶爾還會幫她一把的太子殿下了,而不是眼前這個蠻橫不講道理的霸道帝王。 她轉過身,掀起眼皮偷偷看了他兩眼。 臉還是這張好看的臉,這么多年,若是非說有什么地方變了,只有氣場更凜冽,還未靠近他身邊都有被壓迫的抬不起頭之感。 衛璟兀自倒茶,抿了兩口:“那你說說朕是什么樣的人?” 盛皎月想了想,說著奉承的話:“您是通情達理的明君,風流倜儻,模樣俊俏,哪哪兒都好?!?/br> 茶水放了好一會兒,已經冷了,入口也有些澀。 衛璟覺得苦味更能讓他清醒,他慢條斯理說道:“既然我在你心里這么好,你為何怕我?” 一聲反問,讓她忽然就啞口無言。 她怕的是上輩子將她當作玩物,肆意強取豪奪的帝王。 一陣靜默,凝滯的氣氛顯得尷尬。 日光正熾,她的額頭冒起細汗,皮膚卻是冰涼。 衛璟將手中茶杯擱置在旁,起身站定在她面前,壓迫感撲面朝她襲來,男人的眉眼浸潤冷銳,不過口中吐出的字眼溫溫柔柔,“為何怕我?” 身為帝王,衛璟只希望朝臣敬他怕他,卻不想讓他喜歡的人也這樣害怕他??匆娝幌胩?,都不愿在他身邊多留一天。 她對他的怕不僅僅是恐懼這般簡單,避如蛇蝎的態度,很難不叫人起疑心。 衛璟甚至懷疑,她當初假死都不見得是不愿和顧青林成婚,而是為了離開京城躲開他。 衛璟記性好,很多年前的事情都還記在腦子里,有關她的事情記的就更清楚?;叵肫疬@些年,他對她是再正常不過的態度,雖沒有給過太多好的臉色,也沒有刻意為難過她。 無功無過,疏離客氣。 撇開她是自己伴讀的身份,兩人也該是分別多年后能點頭打聲招呼的少時同窗,何至于此? 盛皎月別開視線,籠統含糊:“我膽子小?!?/br> 衛璟知道她在騙自己,他忽的記起曾經發生在他夢境里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情,巍峨森嚴的皇宮,沉悶窒息的宮殿,蜷縮在他懷中的少女,含著眼淚的剪水秋眸,一聲聲可憐的啜泣。 衛璟不喜歡她的眼淚,可是每次夢見她,總是要看見她哭的。 這些珍貴的眼淚珠子都還是被他逼出來的,那些幾近背德的事情,在她看來十有九分是一種羞辱,而不是情趣。 衛璟也想像夢中那樣對待她,囚.禁著她,斬斷她的羽翼,逼她不得不喜歡自己。 即便不能兩情相悅,也要將她的軀殼留在身邊。 可是他的忍耐心極強,他怕了她的眼淚。 夢中她病重在自己懷中昏睡再也醒不過來時,眼睫毛上還沾著濕漉漉的淚珠。 還是不要害她哭了。 哭出病來,就不好辦了。 她身體本來就弱,經不起糟蹋。 衛璟假裝相信了她的話,他抬起手忍不住又蹭了蹭她的臉頰,氣定神閑的說:“不睡覺也行,放你回家也未嘗不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