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頁
盛皎月低頭,聲如蚊鳴般嗯了聲。 云煙剛來沒多久便看出張大人對她家姑娘有意,懇切獻殷勤,話不多,做事情很爽快。 云煙覺得張大人看起來還不錯,是良婿人選,可是她覺得好沒用,得姑娘喜歡。 她家姑娘是個不怎么開竅的,對男女之情一向遲鈍,哪怕和她敞開了說,她也不一定能聽明白。 云煙問:“姑娘,你喜歡張大人嗎?” 盛皎月臉上燥熱,還不得不板著臉裝鎮定,“你不要胡說?!?/br> “奴婢才沒有胡說?!?/br> 姑娘對張大人和顏悅色,不躲不避,不說喜歡,肯定是不討厭的。 盛皎月邊吃邊思考,她認真想過之后緩緩的說:“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歡?!?/br> 云煙也沒跟人好過,其實她也不懂。 盛皎月不好意思繼續和云煙聊這種讓她難以啟齒的話題,她撐著下巴,懶洋洋的問:“云煙,我這幾天出門總覺得有人盯著我?” 云煙眼神茫然,“是嗎?” 盛皎月的神情頗為苦惱,慢慢皺起眉頭,“你出門沒覺得有人跟著你嗎?” 云煙老老實實的搖頭,“沒有?!?/br> 不過姑娘以前在京城,哪怕穿著男裝也頻頻惹人側目,無論男裝女裝都漂亮惹眼。 “姑娘沒有戴帷帽嗎?!?/br> “戴了?!?/br> “那會不會是被賊人盯上了?” “你別忘了,我們住的是張大人家的院子。有賊人敢對他家里人打主意嗎?”盛皎月在蘇州待的這幾個月,連個小偷都沒碰見過。 云煙點點頭,“姑娘說的有道理?!?/br> 盛皎月沉思,忍不住輕輕咬唇,既然云煙說沒發現有人跟蹤監視,那可能是她自己心思太敏感。 這些日子她總是做夢,夢見被衛璟發現她設計了假死,騙過他們然后出逃了。 他如今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冷酷更甚從前,說一不二,蠻橫獨斷,若是讓他知道肯定會給她點顏色看看,不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不過衛璟若是知道她是假死,肯定早就帶人殺過來,沒必要溫水煮青蛙,煮熟了她再甕中捉鱉。 自打云煙從京城悄悄地跑到蘇州,盛皎月就沒有問過她“死后”的事情,不敢打聽,也不想聽。 “云煙,家里可還好?”她問這句話時顯然還有些緊張。 云煙怕她擔心,說府里一切都好。 盛皎月小心翼翼,“殿下沒有為難……我父親吧?” “沒有?!?/br> 云煙那天暈了過去,只聽其他人說那時太子要奪走尸首,不過最后還是還了回來。 她猶豫半晌,還是沒將這件事告訴姑娘。若是叫她逃來蘇州了還擔驚受怕就是罪過。 如今那個男人已經是帝王,京城一片平靜,說不定陛下早就忘了從前的恩怨,寬宥饒恕了不愉快的往事。 盛皎月舒了口氣,抿唇對她笑了笑,“這就好?!?/br> 傍晚,張大人從府衙回來照舊給她買了些好吃的,有紅燒肘子還有她愛吃的素燒鵝。 盛皎月幾次都叫他不要客氣,張大人為人固執,從來都不聽。 她聞著肘子的香氣,感覺肚子在咕嚕嚕的叫,她紅著臉請張大人進屋坐,邀他留下來用膳。 張大人倒也沒有拒絕她,用過晚膳后,男人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根木簪。 是只兔兒形狀的可愛小燕簪子。 這是張俞親自刻的,雖然木簪不怎么值錢,好歹也是心意。 盛皎月收下簪子,面紅耳赤,離他幾步之遙,心里也砰砰的跳得比平???,她說:“又讓大人破費了?!?/br> 先前張大人已經送過她不少的東西,耳垱玉墜,銀簪步搖。 張大人沒說是他親手篆刻的簪子,他只是問她明日有無空閑? 盛皎月臉又紅了,心里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抬眸看了眼男人白皙好看的臉,點了點頭,“我沒什么事?!?/br> 張大人說:“明晚夜市熱鬧,我帶你逛逛,可好?” 盛皎月扭扭捏捏,“好的吧?!?/br> 張大人清冷的眉眼難得存了幾分溫潤,抬手想摸摸她的頭發,及時忍住,又放了回去,“我明晚來接你?!?/br> “嗯?!?/br> — 翌日天剛剛黑,云煙翻箱倒柜幫姑娘找出門穿的衣裙,盛皎月感覺她大題小做,太漂亮的裙子都不肯穿。 “我穿的那么漂亮,他會不會覺得我是故意穿給他看的?”盛皎月想了又想,依舊不肯,“我平時穿什么,今晚就穿什么吧?!?/br> 不用特意打扮,搞得如此隆重。 盛皎月最終挑了件素色裙衫,清麗婉約,如芙蕖灼灼綻開。她剛換好衣裳,院門就響了。 張大人過來接她。 盛皎月想了想還是擦掉了唇瓣上剛抹好的胭脂,匆匆跑去開了門,面色薄紅,沒有抬頭看。 張大人耳根微紅,“盛姑娘,要不要戴面紗?” 她生的貌美,怕招好色之徒的覬覦。 盛皎月眨了眨眼,“要嗎?” 原以為和他出門就不用戴面紗的。 張大人被少女水靈漆黑的眼珠盯得說不出話,耳根子燒的發軟,他表面看著還是剛正不阿,冷肅正直。 “你不喜歡就不用?!?/br> 男人領著她出了門,余光從未離開她身邊,走三步就要叮囑她跟緊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