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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皎月緊閉齒關,不敢泄出半點聲音。 江桓往前走了兩步,離得越近,也只是看清楚了她的背影,長發落在纖細的的后腰,身姿娉婷。 他咽了咽喉,語氣不太自在,硬邦邦里透出幾分柔意,“你…你家住哪兒?不然我送你回去,以后不要再來這兒了?!?/br> 盛皎月以前也沒發現江桓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她腿都站的發麻,盼著他自言自語說完就離開。 江桓的話說完猶如石沉大海,他擰緊了眉頭,“你怎么不說話?” 還是不理。 難不成她是個啞巴? 這倒是怪可憐的。 家世不好,想來也沒個親人,如若不然肯定會有人告訴她圍獵禁地,是不讓人靠近的。 江桓想了許多,越想越覺得她可憐。也不指望她能回應自己半句,目光又轉向她踩在河里的雙腳,河水清澈見底,她的腳看著也小巧精致,白花花的。 江桓說:“你這樣光著腳站在水里,會受涼的?!?/br> 他抿了抿唇,“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br> 盛皎月的雙腳踩著河里的鵝卵石,有些硌,但是不疼。 她竟不知江桓還會如此貼心,在她的記憶中,江桓總是兇巴巴的看著心情不是很好,不體貼不溫柔。被長公主寵得跋扈飛揚。 盛皎月感覺不能再坐以待斃,繼續拖下去江桓不會走。 她沒有辦法,顧不得去撿河邊的鞋襪,趁他不注意匆匆忙忙就跑了。 江桓本來是打算上前去追,又怕嚇著她。 來日方長,總歸能找得到。 他撿起放在岸邊的鞋襪,看鞋子的做工也不像是窮苦人家,細線勾勒紋繡虎莽,不像是女子的鞋襪,倒更像是男人穿的鞋子。 江桓費解,但他又能肯定今晚偶然碰見的是位妙齡少女。 盛皎月光著腳一路狂奔,路面粗糙,腳心皮膚嬌嫩,叢草劃過皮膚也感覺得到輕微的刺痛,她急急忙忙跑回營帳,衣襟不整,頭發四散,呼吸輕喘,喉嚨被夜風割破了般的難受,不斷往下咽口水才舒服了點。 她屏住呼吸輕手輕腳掀開帳簾,深夜靜悄悄的,帳內幽寂靜寥。 太子應當還沒回來,今夜開了篝火,圣上嘉獎此次圍獵中表現的佼佼者。千金裘五花馬,美食美酒,縱情享受。 營帳內沒有點燈,放下簾子后漆黑一片。 她摸著黑走到床邊,剛舒了口氣,腰肢就被人撈了過去,于黑暗中被抵在床邊,男人的氣息似有岑岑松雪的寂寥藥香。 衛璟附在他耳邊問:“去哪兒了?” 深更半夜,做賊似的溜回來。 衛璟的宴席上喝了點酒,提前請退,父皇一向不怎么喜歡他,沒怎么過問就揮了揮手放他回來。 衛璟以為少年該在營帳內休息,卻不曾想這里空蕩蕩的看不見他的人影。 盛皎月聽見太子的聲音都提心吊膽,腰被硌在床沿,硬邦邦的木板抵得有些疼,她不安掙扎了兩下,本來就沒系好的衣襟看著似乎格外亂,松散堆疊,腳底劃破的傷口落在冷冰冰的地面也有些疼。 她喉嚨支支吾吾,打算糊弄過去:“渴了,去找水喝?!?/br> 衛璟的手指很漂亮,掐在她腰上有幾分用力,這雙能遮天蔽日的手橫在她的腰間似乎不打算挪開。 他用另一只手點了燭火,視線頓時明亮。 燭火通透,搖搖晃晃的,倒映著人影。 衛璟低聲冷笑,手腕上的青筋越發明顯,他聽見身下的人倒吸冷氣的聲音,波瀾不驚的說:“喝個水要半個時辰?” 他從宴席上回來,已經等了半個多時辰。 這人說謊還真是眼睛都不眨。 盛皎月心虛,唯有靜默不語,希望太子不要深究。 奈何太子的眼神十分的有壓迫感,黑瞳里帶著冷冷的打量和審視,一聲不吭掃過他的全身,瞥見少年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裳,衣領微開,雪白的鎖骨微微凸起,骨頭精致小巧,目光往下卻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胸前遮掩的很好,一層接著一層的衣裳擋著里面的細膩雪膚。 他身上獨有的幽香若有似無往衛璟鼻子里鉆,像是春夏相交時節最甜膩的熟桃軟香,有又點清清冷冷的竹節淡香。 衛璟的手指修長,指骨凸起分明,他捏著他的下巴,“換衣裳了?” 盛皎月嗯了聲,皺著眉解釋道:“之前的衣裳有點臭了?!?/br> 衛璟挑眉,粗糲覆著寒氣的指腹漫不經心蹭著他下巴的嬌嫩肌膚,“去哪兒洗的澡?” 先前少年同自己商量過,想在營帳內洗漱更衣。 卻又十分矯情要他回避,衛璟沒有答應,洗漱沐浴可以,叫他躲著可不行。 少年表情為難,好似遭遇了千難萬險,忍著兩天沒洗澡。 衛璟知道他很愛干凈,以前讀書的時候,不熟悉的人坐了他的椅子,他都要難受好久,偷偷摸摸用帕子擦過好幾遍才肯再坐。 這樣一個愛干凈的人,難為他忍到了第三天。 其他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是在營帳外用冷水沖洗身體,哪有那么多講究?他們又不是多講究的小姑娘。 “河邊,隨便洗了洗?!?/br> 衛璟聽了覺得好笑,“讓你在外面沖你不肯,偏有膽子去河邊洗澡?是不是仗著夜里沒人,不會被瞧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