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男人眼神高深莫測,緊盯著他的臉,像被陰冷的毒蛇盯上了他的獵物。 衛璟漫不經心的想,他小瞧了他這個伴讀,真真是國色天香。 身作男子,不知是該可惜,還是該慶幸。 如此花容天姿,若是女子,只會逃不開賬中寵這一種金絲雀的命運。 第10章 泡溫泉 暖冬炙熱的日光穿透隔扇木窗,均勻落在盛皎月的身后,她的大半張臉龐陷落在朦朧光影里,襯著雪白的肌膚,明日光華映著她的一截細膩脖頸。 男人抬起眼眸,端詳的目光悠悠朝他掃去,心底漸起波瀾,少年的皮膚脆弱不堪,才被太陽曬了片刻,雪白薄面浮起醉紅。 衛璟以前未曾特意注意盛清越的模樣,幾乎也沒見過他羞怯時的神情,記憶中少年永遠一本正經,克己守禮,古板到令人無趣。 不過此時,烏發微微凌亂神色略有驚慌的少年,站在明亮日光下竟被襯出幾分驚心動魄的活色生香。 衛璟覺著盛清越日后還是不要露出這種神情才好,男人邁開步子,腳底黑靴往前踏出兩步。 盛皎月繃緊了腦中琴弦,圓潤的指甲用力掐入掌心軟rou,驚懼中她誤以為自己被太子看出破綻,正繃著神經仔細思考開脫的說辭。 那種熟悉的壓迫感又朝她襲來。 盛皎月感覺自己仿佛又被太子周身漆黑濕冷的氣息所圍剿,她面上的薄紅漸次褪色,取而代之的是發膩的冷白,齒貝輕顫,吐息微弱。陷入沉悶長久的靜默。 衛璟冷冷掃過他全身,不過幾秒,太子冷聲將守候在院外的奴婢叫了進來,積威已久,神情冷肅叫人不敢直視,“幫盛公子整理好發髻?!?/br> 奴婢屈膝,“是?!?/br> 盛皎月面露尷尬,被當面揭了短,神色有些窘迫,張了張嘴本欲解釋,卻又不知該從如何說,干脆閉嘴沒做聲。 待婢女幫她整理好頭發,她耳朵尖已經冒出細嫩的粉白,脖頸的白rou透出細膩嬌色。 盛皎月長舒一口氣,兀自壓低眉眼,硬著頭皮又向太子提起回盛家的事情。 他的態度,已擺在臺面。 衛璟從少年的臉上看出了勉強、抗拒,像根本不愿和他扯上關系,逃之不及。 若是演戲,未免演的也太好了些。 可衛璟也不覺得盛家人會在這種時候臨陣脫逃,鉚足勁妄圖往上爬,恨不得為了七皇子狠狠咬死了他,怎么會半途而廢? 衛璟輕挑冷眉,敷衍打發他:“不急?!?/br> 晌午日頭正旺,盛皎月陷入燦爛陽光里的大半張臉,被曬得微微泛紅,雪白細膩的后頸泛起韶韶光華,漆黑長發襯得他皮膚病態蒼白,抿直唇角,板著腰身站在廊下,愈發高不可攀。 衛璟深沉的眸光定定落在他臉上,停留片刻,不掀波瀾緩緩移開,男人的嘴角緩慢綻開一抹淺薄的笑,“你平日在家怕是從不做事?!?/br> 連梳頭發都不太會。 衛璟很久之前就覺得盛清越太嬌氣,盛家人養兒子未免也太寵了些,細皮嫩rou,經不起半點磋磨。 剛進宮那年,盛清越就是長得最標致的粉雕玉琢小團子,又白又嫩,看著就好欺負。眼睛好似紅紅的,忍著眼淚被送進來,眼底的恐懼也不太會遮掩。 衛璟見過在盛清越身邊伺候的奴婢,真真是將他當成眼珠子來看待,怕他磕著碰著,怕他冷了熱了,鞍前馬后,伺候精細。 他除了讀書寫字,旁的事情恐怕一樣都不會。 盛皎月被太子這句話說的面紅耳赤,父親只要她讀好書,得到太子的賞識。母親又因為心疼她不得不假扮哥哥的身份在男人堆里受苦受累,事事寵溺她。家里其他事情從不要他cao心。 衛璟垂眸掃過他的臉,看見他被自己說的回不上話,倒也沒想步步緊逼,將人斥責出眼淚。 … 盛皎月有偷偷讓人給父親送信,懇切希望他來太子的別院將她接回家里,父親很快讓人帶了話,覺得這是件好事,容易得到太子的寵信,讓她安生在待幾天。 殊不知,她早已如坐針氈,今早起來還發現她不小心將血跡蹭到了床單,匆匆忙忙將床單藏了起來,燒都沒地兒燒,只能等離開時偷偷摸摸帶走。 又過了兩日。盛皎月的月事才走干凈,太子從那日之后再也沒有找過她,似乎將她忘記了。 她便老老實實待在客房的小院里,讀書練字,為明年的考試早做準備。 等風頭過去,太子應當就會放她回家。 只是盛皎月萬沒想到,中間還會起波折。 她知道小將軍做事情桀驁不馴,膽大包天,但萬沒想到他竟然敢在青天白日里光明正大出現在太子的別院。 盛皎月轉過走廊,迎面碰上小將軍,心臟被嚇得提到嗓子眼,她掐緊手指勉強維持表面的淡色,假裝根本不認識他,淡淡頷首,打個招呼。 那日寺廟后院,遙遙望了一眼,裴瑯就覺得盛清越長相出色,如今近看,他表哥那句話果真說的不錯,這人所有的本事都用來長臉了。 姝色無雙,比起他在邊城見過的艷妓顏色更甚。 似是清冷天真,卻是自有風情。 裴瑯的目光有意無意下滑,少年五指纖細,指甲干凈圓潤,一身月白色綢緞長袍,腰封鑲玉,身板挺直,纖瘦但是筆挺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