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8)
白瑯扭頭看了眼岳歌妄,見她笑著點頭,這才不情不愿地后撤一步,讓岳歌妄直面其他人。 比起白瑯的擔憂,岳歌妄也沒好到哪里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后才低聲道:你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吧。 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最好是這樣。元鵲冷笑著,他食指微動,小青就順著岳歌妄的腳背,纏上了她的身體。 岳歌妄和白瑯都沒想到這一出,在小青爬到腿上的時候,岳歌妄就臉色蒼白,大腦當機,身體也止不住地抖。蛇身滑膩冰涼,可那無法抑制的恐懼,卻叫岳歌妄無法思考。 至于白瑯,則想直接上手,將小青給扒拉下來。 元鵲也不阻攔,而是冷聲說道:如果她不說謊,小青是不會傷害她的。 白瑯聞言卻冷笑不止,你認為你做的對嗎? 她說:你擺出這一副姿態,不就是在拷問對方嗎? 你都把她當一個說謊者來對待了,那她說了什么,真的能影響到你的判斷嗎? 一連三問,戳穿了元鵲下意識的想法。他臉色難看至極,剛想反駁,可被岳歌妄提前。 蛇頭趴在岳歌妄的脖頸處,只要它微微咬一口,白瑯絲毫不懷疑,岳歌妄會立馬魂歸天外。 而岳歌妄卻冷靜不少,她努力忽略脖頸出的冰涼感,聲音卻還有些僵硬:阿瑯不要緊的 白瑯卻不放心,走到岳歌妄身邊,手都已經抓住了小青的腦袋,卻又聽見岳歌妄的勸阻聲,阿瑯,多相信我一點,好嗎? 岳歌妄都這么說了,白瑯自然也沒有再阻攔的理由。她只能不情不愿地松手,放開小青。只是視線卻不曾移開,一直死死地盯著,生怕一移開視線,小青就張開大口,咬在岳歌妄的脖頸上。 不過她到底是如了岳歌妄的意。 見白瑯松開手后,岳歌妄吞了口唾沫,心里雖然依舊發毛,可到底看向了元鵲:有什么問題盡管問吧。 元鵲冷著臉,看見白瑯松手,這才逼問道:你和圣徽有沒有關系? 小青冰冷的蛇身游動,帶起一陣又一陣的雞皮疙瘩。岳歌妄抖了一下身子,又勉強鎮定下來。她說:我自認為和她沒什么交集,不過看來事實并不是這樣。 她看了眼白瑯,臉畔擦過小青的舌頭,又是一陣顫栗。 小青見此,竟然十分人性地往旁邊挪了挪,叫岳歌妄對它露出一個笑容來。 或許是小青這一舉動,叫岳歌妄意識到,它真的不想傷害自己。當即長長地出了口氣,身體也放松了下來。 面對元鵲的拷問,也自在不少。 她回望元鵲,語氣也十分疑惑,她說:因為阿瑯剛剛告訴我,說圣徽cao控我的身體,和你們戰斗。 而且我每天晚上睡著以后,去的地方,就是圣徽的須彌間。 元鵲不屑地勾起嘴角:也就是說,你們除了這一點以外,沒有其他關系了? 也不對。 岳歌妄坦坦蕩蕩,神色不帶半分遮掩:我與她之間,應該算是有仇。 她說:她攛掇一權長老,挖我元丹,讓我無法修行;借我修煉,叫我夜夜痛苦;奪我身體,叫我作出不仁不義的事情來。 這樣想來的話,她應該算是我的仇人。 元鵲聞言,果然蹙眉:你不能修行? 對。岳歌妄臉色暗淡,苦笑道:元丹都被挖走了,怎么也不可能修行啊。 那可不一定。 一直沉默的駱紺突然開口,一字一句地說道:白瑯也沒有元丹。 見話題扯回自己身上,白瑯立馬開口,為岳歌妄辯解:我是天選者,自然不能相提并論。 誰料岳歌妄聞言臉色一僵,突然沉默下去。陰衾見此,悄悄掐訣,用陣法堵上了白瑯的嘴,好心地替白瑯解釋:白瑯是特殊狀況,我們暫且不提。 緊接著,他又說道:而且木吾老師剛剛說過,舉仙土之力,都不能再造一個天選者出來。不出意外的話,那岳姑娘確實是一個普通人。 嘖 元鵲雖然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但就他看見的,岳歌妄雖然可疑,可看起來又十分無辜。 就很矛盾。 只是雖然她沒露出馬腳來,但元鵲依舊持保留意見。他只是打了個響指,讓小青離開岳歌妄的身體。 誰曾想,這小青居然裝沒聽見,直接賴在岳歌妄肩膀上不走了! 眼看著元鵲有再次黑臉的意向,陰衾急忙開口,打圓場道:那現在來說,我們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去找圣徽? 沒錯!白瑯肯定道:這圣徽作為當事人,知道的事情,肯定要多得多。 而且不出預料的話,她現在應該還在天機閣。 說到這里,白瑯不自覺地松筋骨,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她說:我們和天機閣的帳,都還沒有算呢。 行。 駱紺最后結束了這場談話:那我們明天就再度出發,去天機閣。 白瑯也開口張羅,今天都勞累了一天,我們都歇歇吧。 明天,可有一場硬仗要打。 因為本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就比較多,所有人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格外疲憊。 一聽白瑯這么說,他們也不再糾纏,而是各自尋了一塊地,修養身息起來。 木吾老師又化作枯木,滋養自己頭頂的果子。而欽原就盤旋在周圍,一刻也不停歇。 元鵲等人也以木吾老師為中心,分布在附近。只有白瑯和岳歌妄,還沒有動作。 你不累嗎? 岳歌妄歪頭,看著身旁的白瑯,帶著幾分好奇問道:要不要休息休息? 不用。白瑯笑著回答道:你和我說說話就好。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還不忘牽著岳歌妄,把她也往地上帶。 二人席地而坐,在漫天繁星下,絮絮叨叨地談了起來。 其實要說的事情已經說的差不多了,現在白瑯純屬是沒話找話。她也說不清緣由,只是不想睡去罷了。 看見白瑯這幅模樣,岳歌妄沉吟片刻,主動說道:你還記得嗎?我曾經說過,我好像找到恢復的辦法了。 嘶 白瑯在自己的腦海里搜索,結果發現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她怎么想,也想不起來。 最后也只能垂頭喪氣,悶悶地對岳歌妄說道:我記不得了 沒關系的,我給你說。 岳歌妄笑彎了一雙眼,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就是前不久,我突然昏過去了,然后我看見,身邊都是云海,面前有一條鋪滿金光的路,在路的對面,是一個非常熟悉的女人。 她笑得溫暖,聲音里也全是期冀:那個女人叫我過去,她說只要我回到她身邊,那我就能再度修煉,就不是一個廢人了。 聽到這里,白瑯立馬提起興趣,開始追問:那女人長什么模樣?你們以前見過嗎?住在哪里?要怎么去找她? 問題像連珠炮一樣射出,岳歌妄只能笑著搖頭,在白瑯說完以后,這才士氣低落地說道:我也不知道。 她說:估計以前見過,但我實在沒有印象。 不過岳歌妄歪了歪頭,帶著幾分不知名地炫耀,她長得很漂亮,是那種看一眼,就再也不能忘記的漂亮。 白瑯聞言,五味雜陳。 她砸吧砸吧嘴,心里有些不爽,而且壓都壓不住。當下只能臭著一張臉,像人欠了她錢不還一樣。 哼。白瑯不爽道:那她怎么透露透露,要去哪里找她呢? 仙土這么大,走完劍仙之土都要幾年,更別說是其他地方了。 她說:在這之前,還是養好身體要緊些。 說到這里,白瑯又開心起來:等我和天機閣算完帳,我就來治你。 治我?岳歌妄一臉茫然,說出的話里,都摻雜著委屈,我做錯了什么,你要治我? 不是不是。 酸味煙消云散,白瑯笑著哄人:是治病的治,不是收拾你。 哦 岳歌妄眼眸微動,轉過頭去不看白瑯。只是火燒耳垂,屬實賞心悅目。 她帶著幾分羞郝,首先相應地轉移話題:你何時會醫術了? 白瑯也不打算叫岳歌妄不自在,借驢下坡,立馬接上:也不是醫術,就是上次和元鵲斗法的時候發現的。 說到這里,白瑯又對岳歌妄道:上次你不是也在嗎? 她說:你可是親眼看到,我叫元鵲長出了一條手臂來。 啊 岳歌妄恍然大悟,不住地點頭:對對對,記起來了。 隨即,她一雙眼里滿是星光,無比期冀:我的病也能醫好嗎? 不知道,不過暫且試試吧。 嗯嗯!岳歌妄開心應下以后,又猶豫道:會不會有影響什么的? 她說:你還要去天機閣呢。 所以我說的是從天機閣回來啊。 白瑯笑笑,一雙手發癢。到最后實在沒控制住,按上了岳歌妄的腦袋。把人原來十分順滑的長發,揉得亂糟糟的。 只是到這時候,又有疑惑浮現在她腦海 木吾老師不是說岳歌妄是意識形態嗎? 那為什么白瑯還能觸碰到她呢? 難道也是因為圣徽嗎? 岳歌妄好像是一個謎題,解開了一層,發現還有第二層第三層。如此神秘,又如此吸引人。 叫白瑯舍不得放手。 就在白瑯七想八想的時候,破空聲傳來,她下意識地躲開,誰料竟然砸在了岳歌妄的頭上。 哎呀。 岳歌妄摸著腦袋,一臉茫然地四處打量。 白瑯見狀,急忙看向聲音來處。只見元鵲靠在木吾老師化成的枯樹身上,不耐煩都開口說道:你們再這樣談情說愛,今晚干脆別休息了。 岳歌妄沒說什么,只是一張臉紅得不像話。至于白瑯,則獨自傻樂,也顧不上其他的。 看她倆這樣,元鵲沒忍住,嫌棄地嘖了一聲。 之后也就閉眼休息,不再理會她兩人。 好在白瑯有了分寸,也不再扯著人聊天了,而是和岳歌妄趴在草地上,看了一整晚的星星。 等到第二天天光微亮,岳歌妄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須彌間。 似乎岳歌妄的消失,吹響了號角,原本都在打坐歇息的幾人,齊齊睜眼,看向白瑯。 白瑯也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了身來。她拍掉身上的草屑,意氣風發:走吧,是時候和天機閣的人算賬了。 其余三人聞言,重重點頭:走! 四人就這么出了須彌間。 只是他們還沒站穩,身體就已經感覺到了周邊的不同尋常。 在落地的瞬間,各種攻勢齊齊爆開。 囚仙鏈出手,將元鵲等人都拴住,扔到了天上。而竹葉青適時變大,接住了白瑯一行人! 小青懸浮在半空,白瑯等人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白袍之人,冷笑不止:我們都還沒去找你們算賬,你們倒先來送死了。 地上只有十余人,一看就是一個小分隊。 而且他們并不是穿著長老袍,也不是騎士服。不長不短,不尷不尬。 是白瑯從未見過的著裝。 她在腦海里快速過濾了一遍,最后終于對應上相應的群體來??耧L吹起白瑯的衣袍,露出她的本來面目:你們是天機閣的靈子? 靈子,長老的候選人。 她在天機閣里活動的時候,從來沒有遇見過。沒想到一離開天機閣,倒是立馬碰上了。 誰知她這一露面,靈子的領頭人,竟然冷笑起來: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十班的廢物們。 喲?白瑯也不覺得冒犯,畢竟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聽別人這樣逞口舌之快,倒顯出對方的可悲來。 所以她十分好脾氣地問道:熟人? 呵! 領頭人抬起臉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龐,就這么出現在白瑯的腦海里。 只可惜,白瑯記性不好。 她沉默好半晌,終于出口詢問道:我們以前見過? 沒想到是這個回答,任晚日又急又怒,往日因為白瑯而遭受的屈辱,越發清晰。 他咬緊后槽牙,振聲道:你使我淪為三空學院笑柄,昔日之辱,我任晚日,今日必當討回! 哦白瑯聞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任晚日啊。 兩年不見,混得還不錯嘛! 這種輕慢調笑的語氣,叫任晚日的臉都快氣得變形。他也不含糊,直接對身后的人揮手,大聲道:殺了異族,我們就是長老了! 這一番話,很明顯的激勵到了其他靈子,一時之間,各色韻力涌動,五彩斑斕。 而元鵲他們則老神在在地坐在小青身上,甚至還有空打趣白瑯:曾經的體術課,現在也應該結課了。 是啊。 白瑯召出囚仙鏈,踩著黑色的鏈子,就加入了戰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