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這事情的發展,叫白瑯臉上火辣辣地疼。要不是她臉皮厚,定然會不好意思。 但好在她臉皮厚。 白瑯理不直氣也壯,這不是看你很喜歡,我才沒有說嗎? 她說:如果我說了我是那匹狼,那你肯定不會親親摸摸了,多可惜啊。 其實等白瑯說完,岳歌妄才有點遲疑地開口:其實我想問的是,你是怎么變成狼的?為什么會突然變成狼,還出現在天機閣呢? 這下,就算是臉皮厚也頂不住了。 白瑯臉上燒得火辣辣的,叫她都開始懷疑,自己現在的臉,現在是不是像猴子屁股了。 咳 她假裝咳嗽掩飾尷尬,目光四處飄蕩,沒個落腳點。雖然十分尷尬,但她還不忘為岳歌妄解惑,變成狼的話,應該是因為我晉階了。 我是天選者,現在從毫無階級進化成了地階,所以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原來如此。岳歌妄若有所思,看來是接受了這個說法。緊接著,她又張口,重復了一次另一個問題:那你怎么突然出現在天機閣呢? 她說:你不知道,那天早晨我看見被子里有一匹狼,有多驚訝。 如果不是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的話,只怕已經被我交給一寶長老了。 說起一寶長老,白瑯也沒忍住牙酸。她心有余悸地感嘆:落到他手里,我只怕是離死不遠了。 聽白瑯這么說,岳歌妄rou眼可見的低落下去。語氣悶悶,興致也不高。 其實他曾經是個好孩子。 她的聲音有疑惑和不解,但更多的,則是傷心: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就成了這副模樣。 岳歌妄臉色蒼白,嘴角浮現一抹笑容,只是卻不能給人開心的感覺:他是我年幼時唯一的玩伴,所以就算他也開始利用我,我也不會恨他。 罷了罷了??丛栏柰榫w低落,白瑯低聲哄道:我不說他就是。 緊接著,她又遲疑開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寶長老失去韻力了。 怎么回事? 白瑯簡單地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復述了一遍,最后下了總結:應該是他失去韻力了,所以才想到了這條法子。 岳歌妄聽完之后,沉默良久。最好也只是輕聲嘆氣道:那你說,我能不介意嗎? 這一次的儀式,差點就要了她的命。 如果不是白瑯及時出現,只怕世上再無岳歌妄。 她理解一寶,但她不會再拿一寶做朋友。 而且在很久之前,一寶就不再是她朋友了。 所以岳歌妄到最后,只能云淡風輕地說一句:他愛走捷徑,就走吧。 看見岳歌妄這副模樣,白瑯心里有些堵得慌。她又從背后抱住岳歌妄,輕聲哄道:是他們虧欠于你,你不要難過。 白瑯的聲音伴著岳歌妄, 岳歌妄笑著,可她臉上倦意濃重,顯然是精力損耗太過,已經支撐不住了。上下眼皮開始不住地打架,不知不覺之中,她竟然窩在白瑯的臂彎里睡了過去。 白瑯看著她恬然的笑顏,滿足不已,也不回須彌間,而是就這么抱著她,抱了一整晚。 岳歌妄也安睡一晚。 第二天晨光熹微,白瑯看岳歌妄還在熟睡,因為記掛著玉靈那邊的事情,所以她輕巧起身。先是左右打量一圈后,韻力就再次往額間匯聚。 只見站在床前的身影消失,潔白的衣袍失去支撐,層層疊疊地落在地上。在衣服堆里,拱起一個小鼓包,如果有人扒開衣服來看的話,就會驚訝于這鼓包里竟然空無一物。 白瑯艱難地從衣服堆里脫身,她叼著衣服,囫圇塞進了衣柜里。 畢竟她只是一匹小狼,不會整理衣裳。 等她把衣服塞好后,也沒有多余的時間等岳歌妄起床。而是趁著現在人少,離開了這里,去找玉靈兩人。 可走著走著,就歇了菜。 她忘了自己不認路的事實了! 恨啊,昨天回來為什么沒有做標記! 白瑯悲憤欲絕,最后還是老打老實,把天機閣轉了個遍。她晨光初現的時候出門,現在都聞到兩次飯菜的香味了,她還沒有找到地方。 今天只怕不僅找不到玉靈他們,還回不去岳歌妄身邊了。 白瑯無奈地蹲坐在噴泉旁邊,看著來往行人。準備隨機選一個幸運兒,她跟著過去。 至于能走到哪,那就算哪兒。 她沒有等多久,視線就鎖定了一個侍女。白瑯立馬起身,跟在侍女的身后,跟著她在天機閣里繞來繞去,她一路上都在懷疑自己的決策,畢竟這周邊建筑,格外陌生。 可走著走著,居然還真叫她給遇上了! 那冷得刺人的感覺,不是凈身池又是哪兒? 為白瑯指路的侍女并沒有停下腳步,她經過拐角,就消失在白瑯視線里。而白瑯則靠著感覺,往最冷的方向走去。 由她一頓亂竄,竟然還真叫她找到了地方! 那生著火堆,吃著烤小鳥的兩人,不是玉靈他們,又是誰? 想著自己一路上累死累活,早飯都沒出就出來了。而這兩人居然在吃香噴噴的燒烤,不爭氣的眼淚從嘴角流下。 更悲傷的是,她還不能立即變身成人,分享他們的食物。如果變身成人后,還是沒有穿衣服,那得多尷尬。 想了一想,白瑯忽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那么餓。 她慢悠悠地走近,rou墊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離得近了,白瑯才發現他們是在一邊交流,一邊吃東西。 只是這交流的內容,卻不怎么正經。 玉靈被燙到嘴,不住地吸氣,還不忘抱怨話嘮騎士:這么好的鳥,被你烤得這么難吃,真是暴殄天物。 能被我吃掉,就是它最大的榮幸。話嘮騎士啃得香噴噴,叫白瑯食指大動。 可惜她只是匹狼。 就在白浪無奈的時候,她又聽見了玉靈的聲音:白瑯什么時候過來???她會過來嗎? 不好說。話嘮騎士相比起來就隨意得多,可能她沒和圣女搭上話,覺得沒面子,想其他辦法去了。 也有可能。 玉靈頗以為是地點頭:畢竟圣女不是什么人都能見到的。 更何況她還想往圣女身邊塞人。話嘮騎士又啃了一口鳥rou,一邊嚼一邊說: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比搞亂天機閣的可能性還要小。 唉 說到這里,玉靈很顯然失去了胃口,他將手里的烤鳥放下,嘆了口氣:可我還挺想和她一起的。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鳥rou,就好像是在撕仇人的骨血一般,不管能不能成,我都想要叫天機閣亂起來。 話嘮騎士語氣輕松:如果她不來,我們再看看有沒有其他機會吧。 而白瑯聽清他們說的內容之后,心下大定??磥硭麄儗Ω銇y天機閣,也十分期待,甚至于沒有白瑯這號人,他們也打算繼續。 這讓白瑯滿意不少。 當即也不再隱藏,她直接按上玉靈和話嘮騎士,眼前場景轉換,又來到了須彌間里。 由于昨天已經體驗過一次,所以這次話嘮騎士和玉靈從容不迫,甚至在站穩之后,第一件事是繼續啃手里的rou。 等把rou手里的rou啃完,話嘮騎士才用衣袖抹嘴,全然不顧袖口變得油膩膩的。 他隨意把骨頭扔到一邊,不客氣地對白瑯招呼道: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白瑯看了一眼落入草叢之中的骨頭,意念一動,骨頭又回到了話嘮騎士的手中。還不忘對話嘮騎士說道:不要亂扔垃圾。 畢竟岳歌妄在須彌間里,經常都是打光腳。這熟的骨頭又比較堅硬,如果弄傷了岳歌妄,就不好了。 所以她略顯龜毛地把骨頭扔回去,這才慢慢回答話嘮騎士的問題,已經交代妥當。 她說:圣女已經取得了一權長老的同意,她過幾日就會親自挑選侍女。 說到這里,她又看向還在啃rou的玉靈道:我已經告訴她你的名字,到時候我也會從旁指引,你們不要太過擔心。 得到白瑯肯定的回答,話嘮騎士卻不意外,他嘴里叼著骨頭,翹起二郎腿,老神在在地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很重要嗎?白瑯反問,如果我不是人呢? 你是不是人,與我沒什么關系。 話嘮騎士罕見地認真,他說:只是既然要合作,總要交點底不是嗎? 你知道我是天機閣的前任長老,知道玉靈與天機閣的深仇大恨。話嘮騎士繞了一圈,這才看一下白瑯:可你與天機閣之間,又有什么過往呢? 白瑯聽見話嘮騎士的問題,沒忍住冷笑道:你這一個前任長老,實力如何尚未可知。 她說:而且誰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僅僅是因為理念不合,你就能放棄天機閣的長老之位? 那又如何?話嘮騎士并未正面回應:還有人能夠因為信仰,拔刀自殺呢。 行了行了。 玉靈看兩人針鋒相對,出來打圓場:我們既然有相同的目標,那就應該彼此信任,而不是現在在窩里斗。 她這話倒有幾分道理,白瑯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比較折衷的理由:天機閣的長老,綁走了我的師傅,殺了我朋友,甚至于其他幾個好友,至今還下落不明。 這個理由如何? 她說話這句話以后,沉默地看向話嘮騎士,等著話嘮騎士開口。而話嘮騎士卻不聲不響,任由兩人等著他,最后還是白瑯先耐不住,開口催促道:想好了嗎? 也沒什么不能說的。話嘮騎士好像才回神一樣,笑著開口:也不過是他們派我去屠殺平民罷了。 他說:我以身上白衣為榮,可他們非要我把衣裳染紅。 所以我就不干了。 他說完這句話,白瑯也收斂了表情 她知道天機閣里的人手上不干凈,可要想順利達到目的,那就只能和這種人合作。 白瑯在心底說服了自己以后,這才緩緩開口:好。 看見白瑯和話嘮騎士談攏,最高興的莫過于玉靈。她立馬對著話嘮騎士開口:你還沒有告訴我們,你究竟叫什么呢? 我們總不能叫你騎士吧? 我叫一木。話嘮騎士說:我曾經是靈子的時候,就叫這個名字。等我當上長老之后,依舊叫這個名字。 一木長老? 白瑯喃喃低語,只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聽到。 在哪里呢? 誰在她她提起過這個名字呢? 答案呼之欲出,可白瑯就是想不起來??伤置髦?,這個名字她是聽過的。 一木長老天機閣天機閣的一木長老 對了,那個被江風殺死的長老,不就是叫一木嗎? 白瑯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一木:你有沒有聽過江風的名字? 江風?一木把鳥骨頭收起來,整個人也坐正,疑惑地打量白瑯:你怎么會知道他? 白瑯也不隱瞞,對一木說道:我前不久,才和他見過面。 她說:有人告訴過我,江風殺了天機閣的一木長老。然后就一直在躲避天機閣的追殺,蹤跡難尋。 那個一木長老,是你嗎? 聽白瑯如此問,一木正色:是我。 可你沒有死。 我本來該死。一木坐得歪歪斜斜,像是路邊長的奇形怪狀是小樹,只是江風沒有殺我。 為什么? 或許是怕我臟了他的劍吧。 自嘲地笑了笑后,一木又看向白瑯:你和江風是什么關系? 算是認識吧。白瑯回答道:我的老師是江風前輩的好友,我的朋友是江風前輩的徒弟。 如果有他幫助的話,那我們勝算又多一成。 一木轉過頭去,不再糾結江風的問題。而是開始盤算,對付天機閣。 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他看向白瑯,等著白瑯回答。而白瑯也沒有叫他等太久,直接拋出接下來的發展方向來:就按照之前說的,玉靈去圣女身邊,籠絡底層教眾。至于你 白瑯看了眼一木,有些猶豫:你是想要繼續在騎士隊里呆著,還是去其他地方? 聽到白瑯的問題,一木瞇起眼,反問白瑯:你說的其他地方,是哪里? 權力核心層。白瑯道:這外圍底層教眾,已經由玉靈劃去的話。那剩下的部分,我們總需要派人去不是嗎? 拋出這個問題后,白瑯又補充道:而你曾經是最高長老,想來如果要接近核心層,會更加容易些。 你這個意思是讓我去當間諜? 一木瞇起眼,問白瑯。而白瑯大大方方與他對視,理直氣壯道:天機閣這種龐然大物,僅僅靠我們三個人,是不可能把它搞亂了。 為了防止他二人多想,白瑯立馬開口補充:但我們三個人可以當攪屎棍,把他們的關系搞惡劣,他們互相猜忌,自相殘殺,這樣我們才能真正的攻破天機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