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難不成,還能要這個異端給跑了不成? 萬般無奈之下,沈老頭子狠下心來。他只以壽命為代價,燃盡剩余的壽命,凝聚出一絲韻力來,點燃胸口處的信號彈。 感覺到生機快速消散,沈老頭子卻滿心期盼著天機閣能快點來人,抓住這個禍害。 啾嗙 白色的信號彈點燃了整片天空,照亮了這下面的場景。 白瑯看見滿天白光,便知大事不妙。她也顧不上躲避,直接就朝沈老頭子沖過去。身后的青色光點如影隨形,也直接沖了過來。 就在青色光點即將降臨在她身上的時候,白瑯抓住沈老頭子的領口,用他擋住了青色光點。 而沈老頭子,則笑著咽了氣。 他死之前,頗為自豪地說:妖女你死定了 下一秒,滿天青光炸開! 青色的光點紛紛揚揚落下,片刻之間融入土地。本以為這事就此了結,誰料土地突然開始塌陷。 大塊大塊的泥土墜落,白瑯只得不停地逃竄。她從巖石上跳下,緊接著又跳上了翠綠的松柏??伤€來不及歇息片刻,松柏也紛紛傾塌,落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眼看著可以讓白瑯站的地方越來越少,她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無計可施。 黑黢黢的深淵像一雙眼睛,深深地凝視白瑯,非要把她拉進去。 而白瑯避無可避,所幸不再躲避。 她隨著泥塊土壤一起,投身到無邊黑暗之中去。 與地斗,其樂無窮!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419 09:40:41~20210420 08:11: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41章 墜落的石塊打在白瑯身上, 而她現在卻無法調動半絲韻力來阻擋。只能以凡人之軀,不停向下墜落。 越往下墜,腦海之中越混沌。 不知何時,她的雙眼緊閉, 整個人也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化作灰塵, 悄悄落下, 好像一片落葉一般,跌落入塵埃之中, 蹤跡難覓。 有什么東西從她身上踩過,緊接著, 是春風拂面的感覺。白瑯意識混沌, 不知今夕是何夕, 腦海中卻傳來一道稚嫩的孩童聲音, 一次次地呼喊著白瑯。 醒過來 一定要醒過來 白瑯頭疼欲裂,很想叫那個小孩子閉嘴??傻降? 她還是醒了過來。 入眼的,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說粉雕玉琢也不對,因為這個男孩子只是模樣生得好看,他的裝扮和服飾, 甚至可以用落魄來形容。 白瑯睜眼之后,身體好像一夜恢復了一般。她站起身來,靠近男孩子。 而男孩子對白瑯的親近很欣喜,他用臟兮兮的rou手,摟住白瑯的脖子,奶聲奶氣道:我今天,看見了一只長得很丑的鳥。 我拔了它的羽毛,它說等過兩天回來找我算賬。 白瑯聽著, 卻覺得好笑。她卻沒有打斷男孩子,就坐在男孩的身邊,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說話。 我今天和小樹說話的時候,小樹好像動了,你說他是不是聽得懂我說的話呀? 今天山里面闖進來了好多人,我不喜歡他們。 男孩子趴在白瑯背上,小嘴啪嗒啪嗒說個不停。以至于說到后面,他把自己給說困了,竟然就趴在白瑯的背上,沉沉地睡過去。 白瑯直接站起身來,背著男孩,身姿矯健地在叢林中穿梭。她對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包括在下一個拐角處,那里有一窩兔子,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背著男孩跑了許久,最后停在了一處山洞之前。這個山洞大而寬敞,夠兩人一同進去,白瑯也不猶豫,馱著小男孩就走了進去。 山洞里面干燥溫暖,最深處是打通的,上面有光泄露下來,照亮一室。而洞里面的設施卻有些簡陋,只有一處干草堆,另一處則零星地放著幾只死兔子。 聞起來,應該是剛死不久。 白瑯打量了一圈之后,就將小男孩放在旁邊的干草堆上。而她也不走遠,就趴在小男孩身邊,沉沉睡著了。 之后的日子,和今天也沒有什么區別。 大抵就是她早上醒來,先去森林里找一些食物。等找完之后,又漫山遍野地去找男孩,叫他及時回來吃飯。 男孩總是調皮,經常往那些十分危險的地方去。 什么懸崖上的花,野獸旁邊的果子,乃至于鳥兒身上的羽毛。只要他看見的,都要摘過來。 白瑯每天醒來之時,總有一朵嬌嫩欲滴的鮮花,別在她的耳朵旁。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白瑯看著男孩逐漸長大。像雨后的春筍一般,飛速抽條。男孩rou嘟嘟的臉蛋,已經變得深刻,像藕節一般的四肢,逐漸修長有力。甚至于到現在,他都能夠把白瑯抱起來了。 在白瑯以為,日子就這么平淡地過下去的時候,森林里來人了。 那是一個可愛的女孩,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要漂亮。她的眼睛好像星星,忽閃忽閃地,十分招人疼。臉頰似皓月,眉目若春水,秀麗的長發及腰,正是豆蔻年華。 可這個女孩來到這里之后,男孩就要走了。 他不顧白瑯的挽留,和女孩子肩并肩,離開到這里。 而白瑯則站在山洞面前,就這樣盯著他們的背影,一動不動。她從天亮看到天黑,又從天黑再看到天亮。 男孩都沒有再回來。 白瑯想,他或許不會再回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瑯腳下的草兒枯萎了又冒出來,燕子離開了又飛回來,男孩依舊沒有傳來一點消息。 白瑯覺得自己腳下好似生了根,她要執拗地等著,等著男孩子回到這里來。 墨晶似乎聽見了白瑯心底的聲音,光華流轉,墨色顯,萬色黯淡。 在墨晶的內部,出現了許多根須,它們飛快的生長,扎根入白瑯的肌膚之內,與她的五臟六腑相連通。 最后又歸于平靜。 只有烈日流云紋,顏色越發耀眼。 白瑯再抬眸,看見沈家如舊,沒有受到一點損害,腦海中,卻死死地記著,離她而去的那個男孩。 只是一場夢吧。 白瑯笑了笑,緊接著,她發現奇異之處來。 她現在全身泛黑,皮膚逐漸透明,而在她皮膚之下,黑色的韻力是如此明顯! 這是怎么回事? 白瑯看見自己這模樣,當下立即做了決策 走! 等到安全的地方,再去問木吾老師或者欽原。 現在,此地不宜久留! 白瑯困難地將自己裝在一身黑衣里,只是現在班服都快碎成破布條,壓根就不能遮住身上的異樣。 可現如今,也沒什么更好的辦法了。 她嘆了一口氣,就打算離開。卻看見剛才還昏迷不醒的鬣狗們,全部清醒,正虎視眈眈地盯著白瑯。 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白瑯立馬戒備,指尖泛出黑色韻力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瑯的錯覺,她怎么感覺韻力流轉,快了許多? 只是在眼下,對付眼前的鬣狗群,顯然更加重要。 黑色韻力流轉,出人意料的一幕卻發生了。 只見方才還虎視眈眈的鬣狗群,現在齊齊朝白瑯搖尾巴,嘴巴咧開,怎么也不想是要進攻的模樣。 白瑯見此,試探性地開口道:坐下? 本來說這句話的時候,白瑯壓根沒抱希望??烧l知,那些鬣狗好像聽得懂她的話一樣,居然齊齊坐下,十分乖巧! 白瑯卻不敢輕易放松,她又試探道:站起來。 話音落下,鬣狗再次站了起來! 這些鬣狗,竟然通人性嗎? 本來她對鬣狗就沒有惡意,就連阻攔鬣狗,也僅僅是把它們打暈過去。而現在,鬣狗們如此溫順,白瑯自然沒有再出手的理由。 她想了一下,覺得將鬣狗留在沈家,不是什么好主意。 一來鬣狗本就是猛獸,留在這里,肯定會傷人。這二來,她現在狀況有異,正好可以利用鬣狗,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自己趁機溜走,逃離這是非之地。 只是要如何與鬣狗溝通,讓他們在引起暴動的同時,又不傷人,卻是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了。 只是現在,白瑯也沒什么更好的主意。只能再次開口嘗試:你們能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這句話說完之后,她又立馬補充道:聽得懂的話,就點個頭。 只見眾鬣狗都沒動作,而是齊齊轉頭,看向了正中心的鬣狗。這只鬣狗更為強壯,自帶一股王者之氣。 想來就是領頭狗了。 白瑯見此,又問了一次:你如果能聽得懂我的話,就點頭。 只見這只鬣狗灰色的眸子看了白瑯一眼,之后才點頭。 真的聽得懂?白瑯喜出望外,立馬開始和鬣狗打商量:你們要不要和我走? 她說:這里動靜不小,估計等不了多久就來人了。到時候如果我們被發現,那一個都走不了。 所以白瑯十分誠懇地說道:現在就最好離開這里。 為首的鬣狗一直看著白瑯,眼里全是懷疑??傻K于它不能說話,所以白瑯也不知道它在擔心什么。 只能想到什么說什么。 她苦口婆心道:這里住著也不舒服,現在把你們放出去,一直往東走,那里有一處小樹林,你們這段時間可以暫時在里面呆著。 白瑯說:等我處理完這里的事之后,就帶著你們回十萬大山。 這句話說完之后,白瑯注意到,鬣狗的眼神狂熱起來,滿是憧憬向往。 只見領頭鬣狗低吠,身后的鬣狗群也躁動起來,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白瑯,眼里的渴望是如此明顯。 白瑯想了想,確認一番:十萬大山? 看鬣狗群們的反應,白瑯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只是原來,在動物之中,也有想要去的地方嗎? 不過現在想這些顯然為時尚早,當務之急,還是先溜走為妙。 白瑯韻力聚集,一章拍出,直接將沈家的宅院,轟出了一個大口子。 亂石紛飛,引得旁人駐足側目。 而白瑯站定,對鬣狗們吩咐道:記住,往東走。到時候,我一定會去找你們的。 鬣狗群的首領點頭,幾聲低呼之下,身側的鬣狗就奔騰而出,院外傳來陣陣尖叫。 只有首領側目,久久地看著白瑯。 白瑯與它四目相對,再次承諾道:放心吧,我會去的。 得到這句話之后,鬣狗首領扭頭,也加入了遷徙大隊里。 外面鬧作一團,白瑯也不久待,看準時機就悄悄溜走,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路上低調到不行,這才回了客棧。 回客棧之后,她也顧不上先去看陰衾那邊如何了,她壓低聲音,要了一桶水,又吩咐小二,去買一些尋常衣服,一起送到房間里去。 做完這些之后,她才急匆匆地上樓,仿佛有人在追趕一般。 好在店小二動作麻利,沒多久東西就已經送到了。白瑯洗漱完畢,換上衣服,披上斗篷,將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 只是怎么看,怎么詭異。 現在這種情況,自己悶著頭呆著肯定不是辦法。白瑯趁走廊沒人,悄悄摸去了木吾老師的房間。 幾乎是才進去,一把劍就橫在了她脖子之上! 速度之快,毫無殺氣,以至于白瑯完全沒有注意到。 如果這個人想,白瑯毫不懷疑,她能片刻之間去見閻王! 這人實力,深不可測! 想到這里,白瑯咽了口唾沫,打算先避其鋒芒。畢竟自己現在這幅模樣,還是藏好點更佳。 那個大俠饒命 她話才說出口,就感覺到劍鋒離自己脖子更近。甚至劃破了新買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肌膚之上,寒意森森,叫白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見這人的態度,白瑯右手縮進袖袍里,悄悄凝聚韻力。 就在此時,熟悉的聲音響起:行了,別嚇著小朋友。 那是木吾老師的聲音。 木吾老師老師這句話出口之后,脖頸之間的利刃抽回,在空中挽了個劍花,這才入鞘。 白瑯手中韻力消散,抬起頭看向房里的兩人。 木吾老師老師正坐在桌邊飲茶,而在他的對面,一壺酒擺放得端正。 而剛才拿劍對著白瑯的人,淡然入座,還為自己斟滿了酒。 這個背影氣度,倒叫白瑯想起一個人來。 江風? 男人斟酒的動作頓住,頭顱半偏,看了過來。而木吾老師也愣住,片刻之后又笑道:你們竟也是故友? 這倒不是。白瑯看見是認識的人之后,說話也放松下來。她直接坐到木吾老師左手邊,為木吾老師解釋道:只是這位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罷了。 木吾老師捋著胡子笑:那可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他說:這是江風,我的好友,也是我為駱紺找的老師。 ??! 這句話信息量過大,白瑯已經被炸懵了。 她艱難開口:這是您的朋友? 是的。木吾老師捋著胡子道:千年前就認識了,后來也有不少交集??上x開三空學院之后,我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 聽到這里,白瑯吞了口唾沫:江風前輩也一千來歲了? 沒錯。 得到肯定回答的白瑯更加震驚,沒記錯的話,江風還和元鵲做過同窗! 這一切未免也太過魔幻了! 而到現在,他還即將成為駱紺的師傅。 等白瑯臉上的表情不再那么魔幻之后,木吾老師又對江風介紹道:這是白瑯,新一任的天選者。 天選者。江風為自己斟滿酒,一飲而盡: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