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怕被欽原戳到的白瑯立即起身,忙不迭地跑進竹屋,生怕被欽原給碰到。 她連滾帶爬地跑入竹屋之內,就算如此狼狽,也沒忘了脫鞋。只是等她緩過來之后,對著一室靜謐,又不是很想擾亂這里。 這里的氣息都是溫暖的,白瑯一進房間里,就覺得渾身暖洋洋,很想窩在毛毯之上好好睡一覺。 時間仿佛不再流動,就這個小小的屋子,便是世間永恒。 溫暖,熟悉的感覺,讓白瑯控制不住地沉淪,繼續沉淪?;秀敝?,她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臉都挨在地毯之上,整個人身體屈起。又似乎是躺累了,不住地抻腰。 白瑯似乎看見,有一個身著玄色衣衫的男子走過。他直接路過白瑯,走到墻角堆放的玩具面前,仔細地挑選起來。 而因為他蹲下身來,白瑯這才看清那人的模樣。年齡不大,估摸著二十左右,臉上的青澀都還沒有褪去,卻已經開始穿老頭子們喜歡的顏色了。 似乎是察覺到白瑯的視線,他轉過頭來,朝白瑯微微一笑:你今天想玩什么呀? 這一笑,竟然讓白瑯心生酸楚之意。情緒來得莫名其妙,卻叫她難以自拔。 沒有得到白瑯回應的男子也沒什么異樣,一邊撥弄玩具,一邊和白瑯說話:這些玩具都舊了,等我見到圣徽,再求她給你做幾個。 說這話的時候,白瑯看見眼前人的耳尖開始泛紅,一雙眼心虛地四處亂瞟,怎么看都是情竇初開的模樣。 真好啊 就在她陷入莫名的成就感之中時,卻一個激靈,陡然清醒。 見誰?! 圣徽! 幻境如迷霧般散去,男子的身影也隨之黯淡??砂赚樂置骺匆?,在他身形消散之時,他若有若無的視線。 那一眼,寫滿了悲傷。 他是在看誰? 曾經和他相處之人? 不,不是。 白瑯立即否定掉這個想法。 剛剛從她的視角來看,男子是快樂愜意甚至于羞澀的,絕不可能有如此悲傷的眼神。 那么,他在看現在的白瑯? 白瑯被自己的猜想給驚到,可緊接著,又悲傷起來。 沒猜錯的話,那個男孩子應當就是汪堯了。 他現在是那么年輕,充滿朝氣,甚至帶著對圣徽的歡喜??砂赚樋匆娝臅r候,他已經滿頭白發,一身枯骨。 獨自一人坐在石室之中,只有囚仙鏈,知道他是何時死去。 一滴眼淚,悄無聲息地流出。 滴落在書桌上攤開的宣紙之上。 剎那間,好似一滴墨水滴入水池之間,墨色氤氳,字跡浮現。 作者有話要說: 有獎問答 圣徽和岳歌妄是什么關系? A母女 B同一個人 C師徒 D其他(記得補充正確答案) 回答正確的小可愛,可以獲得紅包獎勵~ 感謝在20210402 08:22:12~20210403 07:52: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夏海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呱唧呱唧 2個;晴空♀萬里、梨橙橙、不想考試、竹笙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呱唧呱唧、夏海 20瓶;晴空♀萬里 9瓶;我來了 2瓶;立夏、熾、zhang、大白、夜雨聲煩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0章 這些年白瑯雖然說不上是走南闖北,但還是有些見聞。至少能認識一些簡單的字,分得清一二三四。 可現在,她對著眼前的宣紙一籌莫展。 一整張紙,她就看得懂正中間的太極圖。至于圍繞在太極圖旁邊的文字,怎么看都不像是見過的樣子啊。 白瑯還在流浪的時候,看見過的字都是像方塊一樣,塊塊分明,雖然看不懂都說了什么,但她至少知道它們是字。 可現在,白瑯呆滯地看著眼前的紙,只覺得自己受到了沖擊。 這紙上字跡潦草,一筆連起一大串符號。符號空隙處還有不少小字,歪歪扭扭,好像是在鉆空一般,非要把這張紙給填滿。 白瑯恨不得將眼睛貼在宣紙上,手指一點一點地劃過,想要讀懂這到底說了個什么??傻鹊桨赚樀难劬Πl酸,眼淚都快要控制不住掉落的時候,還是一無所獲。 不認識,一個字都不認識! 眼見著自己不停做無用功,她索性站起身來,先是放松眼睛,之后才帶著宣紙,出了竹屋。 欽原 在外面等得有些厭煩的鳥兒,聽見聲音,立馬精神起來。它伸長了鳥脖子,看向聲音的來處。 白瑯見欽原等在門外,也不哆嗦,直接把宣紙鋪開,問欽原:這上面寫的什么? 被宣紙嘩啦啦打了一身的欽原倉皇逃竄,離得遠了些之后,這才無語看向白瑯:你做事能不能穩重點?要是這紙被我給毒毀掉了怎么辦? 白瑯聞言,將宣紙從她身前挪開一點,對欽原解釋道:你不是說只要我想,這里面的一切就能恢復嗎? 雖然是這么說沒有錯欽原嘟嘟囔囔,還是不情不愿地看向宣紙。這一看,整張鳥臉都皺了起來:這什么???鬼畫符? 一聽欽原這么說,白瑯只能耐心哄道,或許是汪堯字有些難看,你仔細看看,辛苦一下。 別說,他字的確挺難看。 烏黑的大腦袋點了幾下,又湊到宣紙前面去。白瑯只見它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時間都過去了不知道多久,欽原都沒再說話。 最后還是白瑯沉不住氣,試探開口道:看出什么來了嗎? 問出這句話之后,只見欽原驕傲抬頭,尾巴都要翹上天:本大爺一個字都不認識! 得,又是個文盲。 白瑯聞言,不由喪氣。 修行秘籍就擺在她面前,她卻練不了! 這能找誰說理去? 后天就要上課了,她連韻力都不會用,班級都去不了,宏圖偉業直接死在了第一步。 就算她現在有心習字,可又能找誰來教她呢? 欽原也是只文盲鳥兒,至于元鵲和陰衾,他們不搞出幺蛾子來折騰白瑯就不錯了。況且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這兩個人。 除去這三人,三空學院里白瑯說得上是認識的,恐怕就只有一個甄士涵了! 且不說甄士涵把她當替身,決不可能費心思來教她認字。他現在可是在突破的重要關口,估計正主來了,甄士涵都不帶看一眼的。 這思來想去,竟然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須彌間里陷入沉默。 就在白瑯絞盡腦汁,焦慮不已的時候,只聽得欽原一聲怪叫,打破了須彌間里的靜默。 我想起來了! 欽原站在地上,雙翅展開,就很像一只大鵝。 還是頂著蜜蜂腦袋的大鵝。 只見這只大鵝口吐人言,興奮不已:我想起來汪堯當初是怎么修煉的了! 欽原這句話,叫白瑯立即忘了腦海內的聯想。十分激動到問欽原:真的嗎? 我還能騙你不成。想起修煉方式的欽原再次昂首提胸,腦袋仰得高高的,你照我說的做。 好。 白瑯也不拖沓,直接盤腿坐下。 欽原也沒多說什么,而是直接進入正題:你屏息靜氣,腦海里什么都不要想,忘記你是一個人的事情。 將自己的五感打開,響應天地的呼喚。 白瑯也不懷疑,直接遵照欽原說的做。 風里吹來紫竹的清香,它拂過白瑯鼻尖,又飛到遠方。白瑯耳朵微動,似乎聽見了蟋蟀的叫聲。 蟋蟀游戲于落葉之中,似乎察覺到白瑯的視線,又匆匆逃入闊葉之下。闊葉青翠欲滴,上面水汽凝結成露珠,搖搖欲墜。 啪嗒 露珠落入土地,頃刻消失不見。而白瑯似乎聽見,土下有根莖茂密,泥土之上新芽冒頭。 她看見嫩綠的芽兒越長越快,從黃豆大小的葉子,變成參天大樹。流云在它身側駐足不前,日光灑落滿身,依然挺拔。 開花,結果,落葉。 鳥兒在它枝頭安家,又是一個生命的輪回。 漸漸的,樹干發黃,落葉紛紛。不知是第幾代鳥兒,也終于離開了這個家,再沒有回來。 這棵樹,死了。 白瑯感覺自己的手撫摸過凹凸不平的枝干,感覺自己見證了這棵樹的一生。 最后閉眼,成為這棵樹。 山川湖泊在她眼里變了模樣,她能聽懂鳥兒離去的悲傷和無可奈何。根莖下面有蟲豸穿梭,帶領白瑯探索更深的世界。 原本五彩斑斕的世界,逐漸變成一團又一團模糊不清的氣。藍色,綠色,褐色,紫色應有盡有。 白瑯的根須想要觸碰它們,試探性地靠近,卻看見它們滿心歡喜,直接圍了上來。 無數顏色把白瑯圍在中間,白瑯只看見它們彼此碰撞,交融,然后產生新的顏色。 最后,一團黑色的光點,靜靜地飄在白瑯面前。 它不像一開始的氣團們,活潑雀躍。它像是一個滄桑的老人,冷眼看待世間萬物。 而現在,白瑯對著這團黑色的氣團,伸出了枝干。 只見氣團緩緩移動,一點一點地注入枝干里,世界發生變化??菸闹Ω煞甏?,化作女子細白的臂膀,參天大樹消失,只有盤膝而坐的白瑯,坐在天地之間。 黑色的紋絡在她身上游走,最后凝結成一個小小的黑色晶體,凝聚在白瑯的額間。 晶體凝結之后,烈日流云紋金光大盛,只見黑色晶體所在的位置,恰好在烈日正中,填補起了圖騰的空白! 霎時間,流云靜止,風也停住,萬事萬物不再生長。 只瞧得白瑯睜眸,她右眼下方的淚痣一閃。須彌間,徹底易主。 欽原看著白瑯,一語不發。 白瑯不知道自己引起的變化,她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境界。 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到須彌間的任何一個角落。須彌間里面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在她的腦海里,無論是竹葉落下,還是欽原腳下踩死的一朵花。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白瑯朝著欽原腳下一指。只見瞬間花團錦簇,將欽原包裹。 她看見天地間流轉的各種各樣的氣,只要她招招手,氣都朝她奔涌而來。她甚至還看見,在池塘最深處泡了許久的桃木劍。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干的。 白瑯意念一動,桃木劍就出現在她手中。 在這時,欽原好不容易掙脫花海,氣急敗壞地對白瑯嚷嚷:就是會用韻力了而已,瞧把你高興的。 這就是韻力嗎?白瑯笑著,手上一團黑氣涌現:好神奇。 可惜了,怎么是黑色的。白瑯毫不懷疑,如果自己韻力是白色,那她肯定能被人追著捧。 那感覺,想想都覺得快樂。 雖然不是白色韻力,可這到底是天選者的顏色,白瑯還是十分開心。 想通這一點之后,白瑯就打算找欽原算賬了。她拎起桃木劍,挑眉笑道:這把劍? 哼。欽原見此梗著脖子犟道:有汪堯的囚仙鏈不就夠了嗎?要圣徽的破東西做什么! 白瑯卻不以為然,她有些不習慣地握著劍,對欽原解釋道:既然是好東西,當然要用起來。 緊接著,她無師自通,將韻力注入桃木劍之中。 只見得絲絲黑氣在桃木劍中流轉,從劍柄到劍尖。就在白瑯打算練練手的時候,劍身突然爆發出一束金光,將白瑯虎口震得生疼。 這 白瑯看這這一幕,有點驚異。桃木劍這反應,似乎是在抗拒白瑯? 她皺著眉,第二次將韻力注入其中。 誰料這一次反應比上一次還大,白瑯才開始注入韻力,劍身嗡鳴不止,似乎在顫抖和恐懼。 咔嚓一聲,桃木劍的劍身上,突然有了裂痕! 欽原見此,沒忍住嘲笑道:天下神兵,皆有靈性,你以為到手了就是你的了? 他說:圣徽的東西,還是扔了算了。 白瑯瞧著已經開裂的桃木劍,只覺得形同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最后她還是選擇留下,將桃木劍放回了竹屋里落灰去。 這種好寶貝,自己用不了,也要放起來,天天看著也覺得心里舒坦??偙茸屍渌藫斓?,之后再反過來對付她的好。 看見白瑯反應的欽原十分開心,當下好心情地傳授經驗:把你的韻力藏好,別被其他人發現了。 是。白瑯想起了元鵲說過的話,畢竟相同傳承道的人,是可以互相殘殺的。 不過 白瑯疑惑,問道:難不成汪堯仙人還有其他傳人? 欽原面露鄙夷:你以為天選者是什么。 白瑯卻好似沒看見欽原的臉色一般,繼續發問:那我為何要藏著掖著? 既然沒人和她是同一傳承道,她大可隨性而為,叫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最厲害的天選者。 尤其是沈家那老烏龜,要是叫他知道自己是天選者,只怕胡子都要被揪掉。 想想白瑯都覺得暢快。 欽原看了眼得意忘形的白瑯,幽幽開口:當初汪堯的韻力,也是這個顏色。 一提到汪堯,白瑯立馬平靜下來,認真聆聽。見白瑯還算上道,欽原也沒賣關子,開口道:他被打成了異類。 墨具五彩,大道至簡。 黑色是尊貴的色彩,可被有心人cao弄,成為了死亡陰暗的代表色。連帶著汪堯,都受到了波及。 說到這里,欽原沒忍住譏諷道:現在想來,不過是為自己謀利罷了。仗著圣徽好說話,就鼓吹圣徽,打壓汪堯,視他為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