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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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敵當前,怎能一昧圖安逸享受呢,衛燕思話到嘴邊收住了,怕傷了春來的心,捏了塊糕點,咬上一口,甜而不膩,真真的美味。 好吃嗎?春來問。 好吃。 衛燕思眼神示意他也吃一塊。 春來不敢。 衛燕思便親自動手,賞他一塊,與之互動,難免會冷落風禾。 她渾身不自在,冷落就冷落了唄。 一口酒一口糕點,安坐了兩個時辰,不見耿忘書現身,更甭提紅蓮教的身影。 衛燕思有耐心,繼續端坐,坐得兩腳發麻,便站起來踱踱步,活動筋骨。 頭頂轟隆一聲。 她急忙探頭出去,竟然是天要下雨。 烏云朵朵,有閃電在云層中扭動,天地忽明忽暗。 嘩啦啦,大雨澆灑,因風而斜進涼亭,沾濕了衛燕思的眉眼。 她今日的衣裳是件廣袖,想著是要見耿忘書,是以穿得氣派些,將就著袖子來擋雨。 春來又在跺腳了:哎呀呀!要是小的沒忘帶屏風就好了,至少能擋擋雨。 雨一下就是半日,直到傍晚才漸漸收住一點,空氣涼絲絲的,衛燕思一行沒有帶傘,待雨下得差不多了,才走出涼亭往回去。 曲今影又親手煲了湯,她的廚藝不算精湛,這些日子四處奔波,每日的飯菜草草了事,眼瞅著衛燕思身形日漸消瘦,快要瘦成皮包骨了。 那哪行。 她特意跟春來學習熬湯,調理一國之君弱不禁風的龍體。 帶來的干糧里有風干的牛rou,她丟了些進湯里,多熬上半個時辰,雖說佐料只少許,但也并不寡淡。 衛燕思淋點雨,鼻子發堵,額頭發熱,泡了個熱水澡驅驅寒,心罵原主的身子太廢柴。 穿上曲今影親手洗干凈的褻衣,披著被子,盤腿坐在床上,咕咚咕咚喝下熱湯,感覺疲憊之感減輕許多。 要是有胡椒面更好,撒進湯里,你鼻子能舒暢點。曲今影不停地撫摸她的背心。 衛燕思擺擺手,倒頭睡覺。 曲今影就在旁守著她,怕她咳嗽,怕她踢被子,如此干熬一夜,生生熬紅了眼睛。 衛燕思這一覺睡得美滋滋,第二天睜開眼,就見曲今影趴在她床頭。 她滿心感動,想叫醒曲今影卻不忍,輕手輕腳的下床,找出件厚實的氅衣,披上曲今影肩頭。 窗外,恰逢日出東方。 她出了房間,叫上春來和風禾,再去竹林,依舊坐在那座涼亭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許是天公不作美,衛燕思去幾天,雨便下幾天,得意的心情隨著雨水的沖刷,幾乎殆盡,耐心也隨之消耗。 她簡直懷疑這法子行不通,心里沒底,便問春來:你覺得耿忘書會來嗎? 春來比他還沒有底,但當奴才嘛,總要捧著主子:您別急,再等等吧。 另外再發揮拍馬屁的技能:您是天子,賞了他好大的臉面,是他祖孫三輩積德。 聽完他一串舌燦蓮花,衛燕思信以為真,轉問風禾,甫的想起他做下的丑事,剎住了嘴。 一垂眸,發現風禾的影子動了動,有點欲言又止的意思。 唉,衛燕思嘆息,也不知道還要等多少日子? 再問春來:糧食還能撐多久? 鎮北軍有備而來,再等上幾個月也無妨。 衛燕思送他一不善的眼神,他急忙抽自己嘴巴。 小的烏鴉嘴了! 不過他的烏鴉嘴并不靈,話音一敲地,林間有了大動靜。 嘎嘎亂叫的烏鴉于竹林深處騰飛而起,黑麻麻的一片,盤旋在上空。 不詳。 衛燕思無端的生出些許煩躁。 六公子小心!風禾道。 是耿忘書來了。衛燕思語間略帶歡喜。 開心勁兒短暫即逝,她好似聽到竹林里層層雜音,似在打斗。 壞了! 她撩開衣擺,疾步沖過去,看見十數名黑衣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幾名蒙面漢聚攏。 幾名蒙面人皆有受傷,手臂、胸口、腿 衛燕思注意到一人傷口周圍的肌膚,紋有紅蓮圖。 衛燕思:莫要傷他們。 黑衣衛不情不愿的試探著將劍放下幾寸,一名蒙面漢卻趁勢進攻,大刀揮舞,砍傷了人。 豈有此理,黑衣衛再次捏緊武器,作勢反攻。 風禾:誰敢抗旨不遵! 他喊聲震天,聞者敬畏。 黑衣衛便是鎮北騎兵,上貫了戰場,紀律雖嚴明,但見血眼紅,衛燕思對他們而言,不過時昏聵無能的君主,早失了民心,本是不服氣的。 衛燕思何嘗不知,面黑如鐵道:花老將軍忠義一世,鎮北軍可曾尊主澤民的? 弦外之音是,莫要為花家蒙羞,得君主猜忌,給花家引來殺身之禍。 殺自然是不會了,用來嚇唬人而已。 否則曲今影要怨恨死她。 可黑衣衛吃這一套啊,算是吃硬不吃軟的劣根性,紛紛放劍回鞘。 領兵站出來,抱拳道:請萬歲治屬下不敬之罪。 當皇帝嘛,要熟練使用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招,衛燕思大度道:諸位將士辛苦,你們既是鎮北軍,當由花老將軍懲治,等回到軍中,自請軍法吧。 她的大度,反倒襯得黑衣衛小肚雞腸。 領頭埋得低了些:遵旨。 小懲大誡,乃仁君之風。 衛燕思圣心感慰,問:這幾人是怎么回事? 稟萬歲,這幫蒙面漢鬼鬼祟祟,藏于竹林,形跡可疑,請萬歲發落。 發落定然要發落,可事急從權,她正試圖尋求耿忘書合作,不好殺人手下。 老話講,兩國交戰,不殺來者,幾名蒙面漢應該是來探聽虛實,并非有殺心。 風禾跟她想到一出去了,道:鎮北軍進城那日,陣仗頗大,為的就是震懾紅蓮教,耿忘書一定猜到我們會在竹林布下人馬,絕不會僅派這幾人前來刺王殺駕。 沒錯。 說明耿忘書動搖了。 衛燕思假裝生氣的斥責領隊:我吩咐過,不管發生任何事,絕不可動手傷人!你差點壞了大事! 領隊即刻跪地請罪。 一個打一個挨,顯得誠意十足。 春來也是有任務的,他嘴巴子利索,照提前安排好的,她要配合衛燕思。 是以這幾日他穿的衣服,都格外的周正,不再是粗布短打,而是錦緞長袍從衛燕思的行裝里拿的。 他經歷過虎頭山寨的三道考題,算是見識過風浪的人。 今日勉強淡定,清清嗓子,端住派頭,盡量做到不卑不亢,非常斯文的拱手行禮:幾位好漢貴姓? 幾位好漢不想搭理他,扯下臉上的蒙面巾,露出真面目,卻自始至終沒有放下武器的意思,眼神充滿戾氣,打量每一個人,著重打量衛燕思。 是耿少俠派諸位前來談判的? 一體型略胖的中年男子,長得賊眉鼠眼,淺淺的點了下頭。 與之成功交談上,春來頗有自豪感,上前一步,拉近彼此距離。 敢問耿少俠可有來? 胖子眼中多了兩分防備。 春來:耿少俠是否請諸位帶話呢? 有一句。 春來做了個請的手勢,請他暢所欲言。 不料男子道:這話只能狗皇帝一個人聽,悄悄話。 放肆!風禾惱道。 沒關系。衛燕思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嘛。她忍。 男子不為所動:愛聽不聽,不然免談。 風禾態度也很強硬:除非你們丟下武器。 悄悄話這種東西,挨得太近,武功高強者,可以瞬間抹人脖子。 衛燕思不是傻子,靜靜觀賞他的裝逼。 男子扯個冷笑,鼠眼中透出蔑視:看來你們沒有合作的誠意呀。 他的話在對風禾講,目光則始終瞄著衛燕思。 有沒有誠意,不是你說了算!風禾道。 再耗下去也是徒勞,免談吧。男子一甩袖子,扭身要走。 君王豈是你要見就見的!春來莫名的剛硬起來。 錚錚錚! 黑衣衛拔劍,氣勢洶洶。 男子臉色霍然一變。 衛燕思雙手負在腰后,端的是矜持貴氣:你有話不妨直言吧,折騰半天打太極,沒意思了。 我說過了,話必須你一個人聽。 成吧。 你靠過來些。 真正是拙劣的手段,衛燕思沒忍住笑,又打了個呵欠,像是太累,要就地打個盹兒:你的小九九我猜到了,想抓我走唄。 男子身形頓住。 耿忘書就在耿家老宅落腳,我有千名精悍騎兵鎮守豫州城,想捉你們易如反掌,卻只邀他竹林約見,今日以禮相待諸位,是為了顯示我的誠意。 衛燕思的眼睛黑亮如寶石,從來顯不出偏戾,易顯純良無害,像只小鹿。 幸而簡單的回答,直擊男子心坎。 男子瞇了瞇眼,心有盤想,數夜前,郝明在他們的眼皮子低下被救走,他們便猜是衛燕思派人所為,這無疑一記下馬威。 人總愛自己嚇自己,在他們眼中,大內已然尋到了他們的行蹤,處境很危險,而后鎮北軍明目張膽入城,更令他們感覺自己成了案板上的魚rou。 勞煩你轉告耿忘書,我還會繼續在這等,只等三日,之后我便離開豫州回雁京,他要真心想為耿家報仇,機會只這一次。衛燕思先禮后兵,發出最后通牒。 輕飄飄的語氣,瞬間拿捏住對方。 男子:你究竟要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回家凌晨兩點~可累死我了~ 今天兩章合一,補給大家 第70章 衛燕思不著急回答, 瞧著他五彩變幻的臉色,然后向春來眨了下眼。 春來挺起并不健碩的胸脯:冤各有頭,債各有主。法網恢恢, 疏而不漏。若耿家一案有冤情,萬歲自當為耿家平反。 呵, 說的比唱的好聽。 春來眼珠一轉:有要求你們盡管提, 別再把這筆血債, 怪罪在我家萬歲頭上。 好,既然你們要顯誠意, 男子側身,面對衛燕思,萬歲可敢靠近我三步。 有何不敢?衛燕思舒展眉眼, 轉而又道,我顯出我的誠意,你們是不是該禮尚往來呢。 怎么個禮尚往來法。 我靠近你三步,你保證不傷我性命。 當然! 衛燕思抿笑點頭。 萬歲。風禾低喚她。 衛燕思放下剛抬起的腳,回身看他, 四目相對間彼此心中了然。 方才將目光轉向男子, 有禮有節:看好了。 她言罷, 輕輕撩開衣擺,邁開步子, 一共三步, 絲毫不膽怯, 再抬眼,人就到了男子身前。 此舉,大大出乎男子的意料,他呆定在原地, 正待回神之際,衛燕思再朝他邁了一步。 一共四步。 太近了。 他的瞳孔甚至不便聚焦。 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這位大雁的君王,好像和他想象中不一樣。 就在這時,他左右兩名手下突然發難,拔劍刺向衛燕思的面門。 衛燕思早有準備,第一時間退開,卻被劍鋒的寒光閃了眼,不由的緊閉上眼皮。 有人在大喊:護駕。 衛燕思趕緊將眼皮睜開,竟見劍尖距離她不過兩寸。 她心頭一顫,卻出乎意料的躲過了,反應過來后,人居然退出黑衣衛了包圍圈外。 衣帶飄揚,灑脫利落。 動手的兩人最是震驚,無法相信這般的近的距離,昏君都能脫身。 風禾帶足了殺氣沖向他們,不過數招,就挑開他們的劍。 劍高高飛至半空,再落下,深深插.進地面。 而風禾的劍,則貼在一人的咽喉處。 一切皆發生瞬間。 也于一瞬間結束,所有人驚魂未定,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梁骨。這可是萬歲啊,出了差池,非得全體陪葬不可! 別殺他!男子陡然拔高聲線。 他該死!風禾大喊道。 直到衛燕思喚他的名字,他才憤憤的拿開劍,狠踹了這人的肚子,踹得其嘔出一大口血。 踹得好。 衛燕思輕哼,微露譏嘲:行走江湖,豈有不受江湖規矩的道理,我瞧著紅蓮教,連虎頭山上的山匪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 男子臉面掛不住,瞪著擅自動手的兩名手下,一人扇了一耳光:蠢材,你們是要壞了大事嗎! 教訓完手下,男子歉意道:請萬歲莫怪。 萬歲? 這兩個字從紅蓮教嘴里講出來真稀罕吶。 所幸沒有人受傷。衛燕思留了點汗,展開折扇,姿態輕松的扇著風。 虛驚一場,雙方都有點沉默,只幾聲寥落的索索聲,是殘破的竹葉在迎風搖曳。 短暫的安靜,衛燕思腦中漸漸清明,疑惑突然發難的兩人明明困于敗局之中,卻偏向虎山行。 她驚覺耿忘書此行,或也跟這兩人一樣,抱有必死的決心,乃至紅蓮教余下的教徒,也根本沒想活著離開豫州。 同歸于盡? 好在這賊眉鼠眼的男子是個拎得清的。 衛燕思挑起唇:錯不在你,但仍算你失信。 男子挺有覺悟,丟開了手中的兵刃:萬歲莫怪,這兩人確實行事魯莽,只因家中也有人蒙冤受屈,鬧得家破人亡,無路可去,方入了紅蓮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