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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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風禾介紹,此地方距離雁京八百里,再往前是一座山,山的背后有一柳塘鄉,所以雖這地界和繁華不沾邊,但也不算偏僻,沒有山匪截道。 衛燕思環顧四周:真是個愜意的好地方。 她提議今晚不趕路,養精蓄銳,找一戶老實的農家安心睡一夜。 這時店家來上菜,花生米和醬牛rou,還有一碟饅頭,配有一壇好酒。 這酒是米酒,店家自家釀的,好喝不醉人,不過下酒菜很一般。 衛燕思本就愛吃,嘴巴早被御膳房的山珍海味養刁了,招呼店家把好rou好菜全端上來,吃著吃著就紅了眼眶,嘟囔說:縣主多金貴的人??!也不知那些賊人會不會欺負她,可是會給她一口好飯吃。 這些日子她故意不去細想曲今影在賊窩里會遭遇的情況,眼下卻不知怎的,坐在這綠水青山間的小酒館里,被這恬適寧和的氛圍一下傷了心,竟有些失控。 她下意識地撩開袖口,去瞧腕上的那處咬痕,指尖輕輕撫過,能感受到細微的凹凸。 她至今都記得當日曲今影咬她的情形。小白兔忽然變身小老虎。一排糯米小白牙。小舌嬌軟又guntang。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來啦~ 第43章 縣主吉人自有天相。春來接下店家新端來的油潑面, 輕放到她桌前,又在竹筒中麻溜地抽出一雙筷子,在遞向她之前,先用帕子仔細擦了擦。 店家似看出他們有倆臭錢, 問他們酒水可要多加一壇。 春來道:勞煩你拿些茶水來就成, 一定要上好的茶葉,我們家公子喝不了太次的茶葉沫子。 店家道:小公子可真是個精細的人兒。 衛燕思沒搭理他, 挑了一大塊面塞進嘴里, 勿圇吞下。 記得幾天前, 我這兒也來了一位精細的小姐, 店家把下完菜的托盤抱在肚子前,微仰脖子望天, 語帶懷念,長得跟天仙一樣, 我活了這么多年,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呀。 此話一出,立馬引起他們三人的高度重視。 風禾不愧是御前侍衛, 先飛出一個眼色,示意衛燕思和春來稍安勿躁。 他故作輕松的問店家:哦?那小姐一個人嗎? 這般漂亮的人哪敢是一個人?十幾號人陪著呢, 反正那小姐挺不樂意的, 一直冷著臉, 也是吃的油潑面。 十幾號人, 他們都長什么樣? 店家察覺不妥:您打聽這些做什么? 衛燕思百感交集,拋給他一錠銀子, 語氣軟和的講了兩句好聽的話:我們好奇罷了。 這錠銀子沉甸甸,店家幾乎捧不住,哪里管她嘴上有幾分真幾分假, 笑得眼睛彎成兩道月牙,竹筒倒豆子似的,道:她的仆從我這輩子恐怕都難忘,個個長得兇神惡煞,哪里有伺候主子的樣子,我要是那小姐也不愿意和他們呆在一塊。 旁桌的幾人聽得津津有味,插話說:嗯莫不是哪戶有錢人家的小姐遭了綁匪吧。 這地方雖偏僻,可向來太平,沒聽說有過匪人???客家答。 嗐,如今豫州大旱,難民涌去雁京,半道來這落草為寇也不一定, 是呀是呀。 綁匪怕引人注意,故意扮成仆從。 可沒聽說有哪大戶人家丟了姑娘啊。 店家,你該去報官的。 報官?店家急忙擺手,縣衙離這太遠,就一小小的鄉署罷了,沒有成事的本事,更甭提捉匪了。小店是小本生意,兩頭都不敢招惹 路見不平理應拔刀相助,這店家倒好,任憑一幫匪人欺負弱女子,還在這振振有詞,一派理所應當。 衛燕思好不窩火,丟開面碗,一把揪住店家的領口,罵他膽小如鼠、縮頭烏龜。 陣仗鬧得挺大,另外兩桌客人們扭頭來瞧熱鬧。 店家是個懦弱的性子,也不敢還嘴,只替自個兒開脫: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要養活官府不做為是我的錯嗎?盜匪橫行是我的錯嗎?是朝廷是昏君唔! 春來按住他的嘴,怕她說下去會刺激衛燕思這位真龍天子。 風禾一直沉著冷靜,按著衛燕思坐回凳子,問店家:那幫匪徒帶著那名小姐,往哪個方向去了? 店家胸口劇烈起伏著,敢怒不敢言,抬手往山后頭一指。 . 根據店家交待,這山名因為形狀似云,被當地人取名為臥云山,山后就是柳塘鄉,鄉民個個淳樸,生活樂無邊。 這些線索匯總起來很潦草,無法確認店家口中的那名小姐到底是不是曲今影。 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衛燕思細細思考,理性的整理出兩大重點。 第一,店家說那小姐美若天仙,恰好曲今影的顏值就在這一水平線上。 第二,耿忘書在大理寺遭受多日的嚴刑拷打,身負重傷走不了太遠,定會找一隱蔽的地方休養。 所以他們連夜翻過山頭,趕到了柳塘鄉,意外這小破地方竟有一家的客棧,破破爛爛的。 他們不挑,要了三間房,放好行李后,偷偷摸摸的到后院召喚暗衛,命他們連夜探查了每一個房間,沒有找到一丟丟的線索。 這說明兩個問題,反賊們要么已經離開了,要么根本沒住客棧。 如果是前者,他們就需要立即上路追趕。如果是后者,他們則需要多留幾日,派暗衛挨家挨戶的搜尋。 風禾請示衛燕思該如何抉擇? 彼時日出東方,天將破曉。 衛燕思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道:留下一半暗衛繼續搜查,其余的跟我們出發前往豫州。 風禾不同意:暗衛的職責是保護您,您在哪他們在哪,不可分成兩隊,遇上危險時會人手不足。 他軸,衛燕思曉得爭辯不出結果,幾番糾結之下,撿起一塊石頭:交給老天爺來選吧!正面我們就留下,反面我們就出發。 她把石頭往天上一拋,不料石頭太脆,落地時竟然摔碎了,分不清是正面還是反面。 衛燕思: 這回連老天都不幫忙了啊。 春來卻攤開帕子,彎下腰去將碎石頭挨個撿放進帕子包好,調皮說:您瞧,碎石子現在又呆在一塊兒了。 不愧是得易東坡真傳的干兒子,哄人的法子一套一套的。 倒也很管用,衛燕思對他又感動又感激,稍稍冷靜下來,思索新對策。 她在后院走來走去,到了下半夜終于計上心頭,眼中迸出精光,重燃起希望。 帶著風禾和春來快馬加鞭的去了一趟鄉署,亮了那塊大理寺的令牌,騙得署官兒團團轉,再命令衙差傾巢出動,挨家挨戶闖門。 衙差們服從性頗強,按照衛燕思的吩咐,闖門之前對著鄉民們亮出一張海捕文書,問問鄉民可曾見過文書上畫的人耿忘書。 柳塘鄉芝麻大點的地方,不出一個時辰,就鬧得雞飛狗跳,皆知有一朝廷欽犯人混進了鄉里。 鄉民們很緊張。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衛燕思難得好心情,放了根矮凳在客棧前的大槐樹下,安安靜靜的坐在上頭,捧著臉等消息。 風禾從遠處跑來,向他稟報事情的進展:六公子,目前沒有任何線索。 衛燕思沉吟:看來是鬧得不夠兇。 當天下午,鄉署張貼懸賞,緝拿朝廷重犯,能提供有用線索者賞銀一百兩,并稱這名欽犯人,□□擄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鄉民一片嘩然,藏在家中不敢出門,各別愛財如命的反其道而行之,上街四處晃悠,希望與這位重犯狹路相逢,換來那一百兩雪花銀,自此脫貧致富奔小康。 一日很快過去,去縣衙要懸賞的一個人也沒有。 風禾略感著急,問衛燕思:您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衛燕思:我想看看耿忘書做賊會不會心虛,你去鄉署門口守著,注意是否有可疑的人員出沒? 風禾似懂非懂的去了,在鄉署門口的小攤吃面,吃得慢慢吞吞的,總共吃到第四碗,才等到可疑人員一臉龐黝黑的老漢。 老漢用扁擔挑著兩筐白菜,停在不遠處叫賣,其身形高大卻腳步輕盈,一看便知是輕功了得之人。 配上那凌厲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行走江湖的亡命徒。 風禾拿余光死死盯住老漢,一陣微風吹來,吹開老漢的外衣,露出他別在腰間的一把短劍。 滋溜! 風禾喝了一口面湯。 臨近晌午,老漢的白菜一顆也沒買出去,把老臉拉得老長,抱怨了幾句,挑起扁擔,沿著往來時的路離開了。 風禾指著他的背影問攤主:這人您可認識。 不認識,以前沒見過他來這擺攤。 風禾冷笑著跟上去,七拐八繞的一路朝北,走進偏遠地帶,道路泥濘,坑洼不平,幾次都差點把人跟丟了。他提上速度,跟近了些。 那人似有察覺,身影突然一跳,鉆進了樹林里。 風禾也拔腿沖進林間,緊追不舍,追到一水塘邊人就沒了。 他心道糟糕,打草驚蛇了。 密林深處,濃蔭蔽日,天上飄著綿綿密密的秋雨,放目遠眺,整個世界猶如霧氣繚繞,如夢似幻。 要擱在以前,曲今影一定會放下手中的要緊事,偷一會兒小懶,登上家中的閣樓烹茶賞雨。 而此刻,她只想找個地方避避雨,以免淋成落湯雞。 自打落在這幫反賊手里,她沒吃過一頓好飯,睡過一個好覺,連頭發也全散了,盡數貼在肩頭,被雨一淋,矜貴清雅之氣蕩然無存。 還慘兮兮的被繩子縛在樹上,動彈不得。 與她一起縛在樹上的還有十來匹馬,臭烘烘的馬尾巴不時掃到她臉上,令她窩火得很。 真真是虎落平陽被馬欺。 起先她自然有些害怕,不知命運會如何。 那時她在想,如果反賊一刀了結她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他們折磨她、欺辱她,她就咬舌自盡。 橫豎要留點體面。 但這一路下來,反賊除了沒讓她吃好喝好以外,頂多加了兩句冷嘲熱諷的話。 極不符合他們在水月河畔迫害百姓的惡行。 好生奇怪。 雨不多久就停了,只是雨過卻未天晴,許是還有一場,曲今影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冷不丁的打個哆嗦。 腦袋也跟著暈暈乎乎,往胸口一垂,人就睡了過去。 這該是她這幾日以來睡過最好的覺,還做了個夢。 她夢見了兒時的一幕 她的娘親一身戎裝,銀亮的鎧甲在烈日下反射著灼眼的光,娘親也整個人溺在光里,牽住她小小的手,漫步在花叢里。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捉蟲的小伙伴,我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論檢查幾遍都把錯別字揪不干凈。 今晚雙更了,快夸我,下周爭取三更(如果存稿夠的話) 第44章 她努力揚起小臉, 憧憬道:我長大以后也要像娘親一樣做個巾幗英雄。 娘親低頭,滿目含笑:戰場太危險,影兒平平安安的,娘就心滿意足了。 可我也想像您一樣保護百姓。 保護分很多種, 護好自己和心愛的人也算一種。 她被這道題難住了, 抓抓腮,問:何為心愛的人? 娘親停下腳步, 彎下腰刮刮她鼻子: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然后她夢境一個反轉, 衛燕思出現在她夢里, 杏仁般黑亮的眼睛, 一如既往帶有微微笑意,笑容暖融融的, 有烘散永夜的力量。 阿思。她呼喚衛燕思的名字。 衛燕思朝她伸出手,但一碰到她的指尖, 人就如風一般忽然消失了。 夢境也隨之陷入無邊黑暗,她在黑暗中無助的奔跑。 阿思? 你在哪? 她感覺到心悸,身子一抖, 人就醒了,靠在樹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慶幸這只是一個夢。 驀的, 斜前方有人在說話, 是剛從外面回來的黑老漢和耿忘書。 曲今影豎起耳朵偷聽, 得知黑老漢去鄉署門口探查消息時,被衙差發現了, 其一路追蹤他進了樹林里。 自她失蹤后,朝廷派出的人一波又一波,這幫反賊也躲過一波又一波。 這回, 因為耿忘書傷勢加重的緣故,反賊們實在無法繼續前進,不得不躲進密林里頭,讓耿忘書休整。 但反賊們不敢貿然進城找大夫,所幸隨行的一名反賊略懂醫術,在密林中尋著需要用到的草藥。 耿忘書將草藥內服加外用,傷口一直反反復復的,不太見好 從昨日開始,耿忘書終于撐不住,傷口發炎,引起了高燒,整個人燒的迷迷糊糊。 他披著一件厚實的斗篷,縮在半人高的草叢中睡覺,不時的回答黑老漢兩句。 曲今影閉上眼冷笑,猜測他們又要啟程了,再睜開眼的時候,見到耿望舒正朝她走來。 他像是一床泡過水的棉被,邁出的每一步都拖拖沓沓的,費了好大的力氣似的。 耿忘書蹲下.身,亮出一柄匕首。 曲今影警惕地問:做甚! 耿忘書不作答,抬起另一只藏在斗篷下的手,手心躺著一顆蘋果。 他用匕首削掉果皮,麻溜的切下一小塊,遞到她嘴邊,用干澀嘶啞的聲音道:吃吧。 曲今影不屑理會他,別開了臉。 你不吃飽,可沒力氣騎馬。 曲今影瞪他: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 去豫州。 去那兒做什么? 只有你去了那,狗皇帝才會去哪,我要為我耿家一百二十口人平冤,用狗皇帝的血祭奠他們。 曲今影突聞他的遭遇,眼神中夾雜幾絲憐憫,可一想到他在水月河的所作所為,又恨得咬牙切齒:萬歲從沒有離開過雁京城,你的冤情與他何干? 有沒有干系我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