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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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萬歲是端陽大長公主,您上月寵幸瘦馬時呆的武英殿便是她的住所,其它的奴才就不知了。 衛燕思才不信他不知,太上皇退位時,他就在養心殿伺候,雖然不是一把手,但曉得的事情絕對不止這些。 她琢磨著想個法子逼問他,卻遭人打斷了。 萬歲圣安。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來啦~~ 第25章 來人有點年紀,一身素雅端正的藍靛色裙裝,眉眼沉穩,身側分立著兩名小宮女,似是經過她細心教導,長著一臉的精明相。 很眼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是樓宮正。春來頂機靈的提醒著。 樓宮正可謂大名鼎鼎,后宮沒有皇后,太后顧著吃齋念佛,全靠位分最高的宸妃cao持,但是宸妃年輕,大小事情多半還要靠樓宮正幫襯。 衛燕思心里有數了:樓宮正怎么來了? 萬歲回宮,宸妃娘娘自當前來問安,但昨夜不幸染了風寒,怕過了病氣給萬歲,便特地命奴婢將參加殿選的秀女花名冊送來。她說著,不卑不亢的捧來裝有花名冊的托盤。 衛燕思抬手去拿,露出手腕處的繃帶。 萬歲受傷了!樓宮正一把抓住她手臂。 衛燕思觸電般縮回手,充滿了警戒地盯著她。 奴婢逾矩了。樓宮正急忙退開,垂首請罪。 無礙。 衛燕思覺得她奇奇怪怪的,手背到腰后,跨過了養心殿的描金門檻,走神間腿抬的不夠高,磕了腳后跟一下,趔趄兩步才站穩。 隨著她的到來,店內的爭吵歇了下去,太后率先沖過來,泫然欲泣著:快要母后看看,手腕的傷可大好了。 衛燕思把勇毅侯府猛夸了一番,說他們照顧周到,事無巨細。 太后捧起她受傷的那只手輕輕地吹了吹。 緊隨其后的是太上皇,他杵著一根拐杖走的踉踉蹌蹌,面上因為剛才的爭吵,紅暈尚未完全褪干凈:讓父皇看看你的傷口。 不礙事的,父皇不必掛懷。 你好好將養身體,體內的余毒務必清干凈,朕以派兵去剿了紅蓮教的老巢!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他面部突然一陣抽搐,像一團被快速抽干水分的面團,歪歪扭扭著,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朝一邊倒下去。 侍奉他的李德全公公大喊一聲太上皇,一陣雜亂得聲響隨之而起。 宣太醫!衛燕思掐住太上皇喊道。 太后作壁上觀,扯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笑,用茶蓋撥開杯面上的茶葉,慢條絲禮的抿了抿,道:涼了。 衛燕思半抱起太上皇,再喊:快宣太醫! 微臣這就去!風禾像離弦的箭直直射出去,他跑出養心殿,跑過紅色宮墻夾出的長街,靈敏的身子一拐鉆進一條陰涼的窄巷。 他抹掉滿頭的汗水,靠住墻滑下去盤腿而坐,面上哪還有先前的焦急之色,待到喘勻呼吸,想起衛燕思賞他的瓜子還留了一半,自腰間摸出來,磕開殼,剝出果仁,丟在齒間細細咀嚼。 果仁太干燥,他吃得口渴,覺得要是有口茶喝就好了。 瓜子不多,但他吃的很慢,半揚起下頜觀察太陽,自言自語道:耽誤的夠久了。 他雙腿也盤得久了,麻酥酥的,撐著墻好,才走出窄巷,用最快的速度奔跑,汗水又滲了他一身,他闖進太醫院喊著:宋不寧! 太上皇并沒有大礙,在宋不寧的妙手回春中悠悠轉醒,一睜眼就虛弱的喊:皇姐,皇姐 衛燕思握住他四下亂抓的手,喚他父皇。 他眼眸霎時清亮了起來,盯著她看了許久,說餓了。 衛燕思忙吩咐御膳房做點清淡可口的小菜。 收到太上皇暈倒的消息,屹川王、渤山王和寧晨五公主先后趕來探望,被太上皇三言兩語打發了,唯有寧晨固執的不肯走,留在了皇極殿照料他。 他一共就五個女兒,兩個夭折,兩個和親,就剩最小的寧晨承歡膝下。即便寧晨到了待嫁的年紀,他也舍不得她嫁人,遲遲拖延著,不曾定下駙馬人選,只在宮外修定了寧晨公主府。 有了寧晨的陪伴,他的身子日漸康復,也不再出皇極殿,像以前意一樣摘花弄草,煮酒潑茶,小日子過的愜意又滋潤。 轉眼到了八月下旬,大雨嘩啦啦的向下澆,一場接一場。 徹查吏部的工作在盧池凈的主持下徐圖緩進,內務府也絲毫不敢松懈,如火如荼的準備著秀女殿選的事宜。 衛燕思擅自做主,在花名冊上劃掉了曲今影名字,這事兒很快傳進太后耳朵里,她一下朝就派來蘭嬤嬤請她去了慈寧宮,軟硬兼施的讓她務必納曲今影為妃。 衛燕思堅決不同意。 太后苦口婆心的分析各中道理 朝廷黨派林立,曲傲為白鹿黨之首,且能文能武,是天下士林的偶像,早年戰功赫赫,在軍中頗也有聲望。 至于曲今影的外祖父就更不得了了,大燕朝唯一一位異姓王,手握十萬鎮北軍。 她一昏君,御極四年政績一踏糊涂,百官腹誹心謗,民間怨聲載道,若不是有太上皇的庇護和?;庶h黨首葛長留的偏袒,早被被廢帝了。 簡而言之,曲今影如果當了她媳婦,就相當于手握一張穩坐皇位的王牌。 當皇帝哪里好了? 太后難得動怒:那屹川王巴不得你當不成皇帝,你真被趕下皇位,他能放過你? 原文中屹川王胸無點墨,碌碌無能,是個比她還沒有本事挑起江山重擔的人,而且命還不好他母妃是匈奴獻給太上皇的圣女,他體內流淌著一半匈奴的血,生來就失去了繼承大統的資格。 你平日任性妄為也就罷了,唯獨不能不當皇帝! 我當不了好皇帝。 當不了也得不當! 衛燕思不甚在意,與太后有了分歧,兩人不歡而散。 夜風吹開窗戶,衛燕思在龍榻上輾轉反側,遲遲無法進入夢鄉。 她的枕邊有一朵茉莉,花瓣失去養分,蔫巴巴的,正是曲今影送她的那一朵。 花下還墊了一塊絲帕,已經洗干凈了上頭的血漬,白如水月。 她趴在枕頭上一手拿起茉莉花,一手拿起絲帕,長噓短嘆著。 你呀你,煩死人了! 阿嚏!剛洗過澡的曲今影打了個噴嚏。 小楊柳急忙關上半敞開的窗戶,催她趕緊上塌,千萬別受風著了涼。 她躺進薄被,一頭烏黑的長發失去束縛,流泄在枕間,眸心輕泛瑩光,對前來放下床簾的小楊柳道:最近好安靜啊。 您日日在粥棚忙得昏天黑地的,我都替您累得慌,哪里安靜了? 反正挺無聊的。曲今影的聲音珠落玉盤一般的清潤。 小楊柳一挑眉,拖了個長長的音:哦~您是想萬歲了吧? 哪有! 萬歲來鬧騰您吧,您愛搭不理,萬歲不來吧,您又無聊了。 曲今影嬌柔的腰肢一扭,坐起身揚手要打她,卻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人家早已嘻嘻笑笑地跳開了。 我沒有等她,我是在等她下旨。 狡辯。 她答應準我不入宮當后妃。 小楊柳稍稍詫異:萬歲那么好的人,你不嫁可真是虧大了。 她哪里好了,不學無術,昏庸無道。 小楊柳拿起的手貼上她自己的心口:您捫心自問,她哪里不好了?您真認為她是壞人?是個壞皇帝?依奴婢看她或許有許多身不由己的苦衷。 你不是很討厭她嗎?怎么突然幫她說好話了? 萬歲住在侯府這些日子,日日都來玉階院,您不在,我就陪她聊天,發現她是個頂好的人,不單有耐心,還不擺臭架子,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很好,最重要的是她幫您出氣,教訓了二房。 這樣的人一點不像個昏君。 曲今影的思緒沉浸下去,她抱住雙腿,臉緩緩埋進膝蓋,傳出的話音悶悶的:她的確變了好多。 第26章 翌日,天光明朗。 宮里真有內官來傳旨,傳的不是圣旨,而是太后的懿旨,邀曲今影入宮小住一段時日,陪陪太后這位老人家。 事有蹊蹺,但曲今影不敢耽擱,馬上回玉階院收拾東西,向管事們交代了粥棚的事宜便隨內官乘車馬入了宮。 太后見到她比見到親閨女還親,等她稍作修整,才開用午膳,親自夾了一獅子頭,擱在她碗里:哀家不知你口味變沒變,全是你小時候愛吃的。 曲今影斯文地咬上一口,謝過她的厚愛。 二人如同母女一般,一起用完午膳,再去了暢音閣聽戲。 一出黃梅戲的選段《女駙馬》,笙簫齊鳴,場面熱烈。 太后多愁善感,剛聽了開頭,眼角就有眼淚流下,捏著帕子擦個不停,直說馮素貞李兆廷是好慘的一對苦命鴛鴦。 姍姍來遲的宸妃落了坐,對她又哄又逗:母后,鴛盟未成空,您別著急傷心啊。 曲今影與宸妃見禮,跟著勸道:好在結局圓滿,您應該開心才是。 太后言語殷殷:是啊是啊,愿你們以后與皇兒也這般郎情妾意,哀家才更開心。 這下曲今影懂了,太后匆匆要她入宮純粹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楊柳是陪曲今影一起進宮的,同曲今影住在慈寧宮后頭的三所殿內,這處離養心殿僅隔了一條長街。 曲今影心有不安,決定探探消息。 月上柳梢頭,她派出小楊柳避開太后的耳目,去養心殿走了一遭,花上一大把雪花銀,終于求得養心殿的守門太監去向春來傳話。 今夜不是春來當值,守門太監冒著風險回了十三所,拽起呼呼大睡的春來道:清慧縣主求見萬歲。 清慧縣主在宮里? 咋一點風聲沒有呢? 奴才的直覺告訴春來此事非同小可,叮囑傳話的太監,這事兒誰都不準提,一股腦的爬下大通鋪,疾步走向了養心殿,進了寢宮,他隔著珠簾低聲喊:萬歲,萬歲,出事兒了。 衛燕思睡意正濃,抱著被子翻了身,迷迷糊糊的問:天塌下來了? 清慧縣主進宮了。 衛燕思垂死夢中驚坐起,猛的扯開窗簾:什么時候? 奴才打聽過了,太后晌午前把人邀進宮的,不準誰多嚼舌根,也不準清慧縣主亂走動。慈寧宮的奴才們嘴巴守的嚴,傳不出風來。清慧縣主發覺不妥,想辦法讓小楊柳找來了咱們這。 衛燕思從愕然中回神,福至心靈了。 太后鐵了心亂點鴛鴦譜,逼迫她們強娶強嫁。 壞了,朕把太后惹急了。 您可要去見一見清慧縣主? 自然要見的,你明日偷偷去找她,約個隱蔽的地點,朕在那里等她。 月光雪亮一片,照的氣氛神神秘秘,春來有了做賊般的興奮和緊張,沒想到啊,回報萬歲包庇之恩的機會來的這樣快。 他抿緊嘴角,干勁十足退下了。 第二晚他當值,于后半夜挑著一盞燈籠溜進去:萬歲,奴才安排好了。 衛燕思披上一件黑色斗篷,帽兜罩住俏生生的臉,隨他七拐八繞的來到了一處鬼地方。 春來高舉燈籠,微弱的燭光照亮了斑駁的高墻,一陣風吹來,枯葉殘花混著灰塵在地上打旋兒。 空氣太渾濁,有霉臭的氣味,衛燕思嗆了一口,摘下帽兜問:這是哪? 冷宮。 衛燕思: 春來的眉毛蕩漾著得意:萬歲,這地方隱蔽不隱蔽? 衛燕思性子溫和,心道這孩子還需要多磨練磨練,不愿打擊他的自信心,吹噓他前途不可限量。 春來怪不好意思的,憨憨地笑著。 忽然,黑夜深處響起貓叫。 衛燕思最怕鬼,傳說貓可通陰陽兩界,邪乎的很,慌張地躲進春來的背后。 春來從不知她怕鬼,像發現什么不得了的事,嘴角大大咧開:萬歲,這是我們約的暗號。 那貓叫一共有三聲,兩聲長一聲短,結束后,春來也回了三聲兩聲短一聲長。 黑夜中出現一簇亮光,一盞燈籠領著兩個身影走近。 其中一人身段窈窕,面遮輕紗,分花拂柳而來。 衛燕思心臟仿佛拋上云端,驀的快了半拍,奇異感覺的太短暫,她壓根兒沒來得及好好感受。 一如往常的喚道:清慧縣主。 夜風靡麗吹過,搖晃了一下燈籠中的燭火,也吹起了曲今影發尾,她清雅的臉龐隱在半明半暗中,視線對上衛燕思眼睛,只一下又錯開。 才半月不見,她們好像有些疏遠,又好像更親近了。 究竟是何原因,誰也說不上來。 曲今影照舊有禮有節,一聲萬歲比以往多了少許軟糯。 至少衛燕思這么認為,怕是夢沒完全清醒,生出的錯覺。 此地不宜久留,朕長話短說。 衛燕思坐在黑漆漆的長廊下,拿出一個巴掌長寬的精致小木盒。 交由曲今影打開,里頭躺著一紙信箋,借著微弱的燭光,勉強看清上面潦草的字體。 衛燕思:縣主聰慧,應該猜得到母后的心思,強扭的瓜不甜,朕不會勉強你,又沒辦法忤逆母后,你收好這封手諭,到了殿選那日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拿出來。 萬歲費心了。曲今影睫羽微顫,似乎積攢了某種情緒的胸口,明顯起伏著,有如潮水漲漲落落。 為人民服務。 妾身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回報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