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書迷正在閱讀:真假千金戀愛了(GL)、在異界學習黑魔法的日子、替身拐走白月光(GL)、鎮國天王、柯南世界的亞克、父親何時死去、我老婆是傳奇天后、我只是一個羊販子、勇者退休以后(NPH)、和頂流親哥上極限綜藝后
自始至終,首輔盧池凈不發一語,神色靜似望遠山。 身為百官的表率,他沉默寡言的時候不多,衛燕思心生疑竇,詢問他的看法。 他素來有剛正嚴明、清廉不阿的美譽,贊成清查戶部,且愿意擔當主審。 他是朝堂一把手,如果充當先鋒可以堵上許多人的嘴,衛燕思求之不得。 發熱期來勢洶洶,她心里懸起的石頭落下去,一瞬間就顯出了疲態,伸了個懶腰,宣布退朝?;仞B心殿喝了碗牛乳,稍作休息,換上便服直直去往東華門。 那處,風禾也換好了衣裳,牽著馬在等她。 目的地自然是西城門。 衛燕思尚未瞧過早晨的雁京,煙雨淼茫中行人商販步履匆匆,竟是逛廟會似的,一派繁華美好。 落在她眼里哪都新鮮,空氣也是清新的,她微微后仰,一口氣深吸到腹中。 她跳下馬買了點兒小玩意兒,盡是女兒家喜愛的東西胭脂水粉和零嘴。 又同春來、風禾一起,在街邊一樹蔭下,吃起剛剛買的杏仁酥。 她吃相斯文,一手捏著酥點,一手接著掉下的碎屑,問風禾:好吃嗎? 風禾木訥嗯了一聲。 她又問春來。 好吃好吃,主子賞賜的最好吃。 衛燕思調侃道:少學你干爹的油嘴滑舌。 忽然想起忘記向太上皇討要薄荷和茉莉花的事,讓風禾幫她記著。 是。風禾將剩下的半塊杏仁酥一股腦塞嘴,跑到街對面的書肆,買來一個小本和一支小狼毫筆,一筆一劃的記在本子里。 衛燕思佩服他對待工作的認真態度,探頭去看,被那鬼畫符般的字體丑到了。 她重新騎上大馬,戴上斗笠。 風禾揣好小本前來牽馬,嘴巴一開一合,像是有話要問又問不出口。 衛燕思真替他難受,手探進后衣領摸了摸,太陽高照,衣裳領口高,腺體悶熱的厲害。 她展開扇子,朝領口里頭扇風,怕被人瞧見腺體,只扇了兩下就停了,跟風禾聊天分散注意力:有話快問。 風禾磕巴道:主子,您是真心喜歡清慧縣主嗎? 誰誰說我喜歡她了。 風禾腦筋不愛拐彎,直言道:您日日拿熱臉去貼人冷屁股,還不是喜歡嗎? 這問題春來也百思不解,像只小狐貍高高豎起耳朵。 怪風禾說話太傷人,衛燕思用余光刺他。 她很清楚對曲今影的獻殷勤,是出于alpha的本能強烈的占有欲,她標記過的人,理該是她的所有物,無奈這所有物并不愿歸她所有,對她愛答不理,激起了她的好勝心。 此乃alpha的劣根性,是骨子里的東西,靠理性根本無法克制。 而她又不愿意再標記別人,到了發熱期就會格外貪戀曲今影身上的香味。 說來有趣,曲今影的體香竟然比omega的信息素更對她的胃口,更令她著迷。 衛燕思目視前頭爭蹴鞠的幾個孩童:你可有喜歡的人? 沒有。 那你怎知我對清慧縣主就是喜歡呢? 風禾啞口:奴才逾矩了。 衛燕思拍拍馬脖子:出了宮我們就是朋友,哪有奴才不奴才。 風禾聞言昂起頭,馬上的衛燕思正垂首對他笑,笑容如涼風般沁潤,幾乎要融化頭頂的灼灼驕陽。 他腳步虛浮一陣,用細如蚊蚋聲音嗯了一個字,只他自己能聽見。 到了西城門,曲今影照樣不在,不知是不是料到衛燕思會來,早早的躲開了。 但棚內殘留著曲今影獨有的香味,若有若無的往衛燕思的鼻子里鉆,發熱期好似沒有那么難捱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衛燕思一撩下擺,瀟灑地坐在八仙桌前,提起茶壺自斟自飲,小口細品。 下人們都與她混熟了,有一搭沒一搭的同她聊著話,她一一應付著,被開玩笑也不生氣。臉上總有暖心的笑意,讓人以為她是個好脾氣的人。 一轉眼,瞥見一胖乎乎的中年大媽的眼神不太友好,帶著審視的意味。 她問:這位mama瞧著眼生。 奴婢是侯府二房的管事mama,昨日才派來幫忙的,姓司馬。 衛燕思拱手,客氣的稱呼她司馬mama。 司馬mama眼珠滴溜溜的轉,變出一副親昵的表情,在圍裙上擦擦臟乎乎的手,走近幾步,與她夾角而坐。 兩腮的rou抖了幾抖,笑問:敢問公子姓甚名誰? 衛燕思可不好回答,擔心再傳出不利于曲今影的流言蜚語來,敷衍說是渤山王家的帳房先生,來打理粥棚的,這會兒來替渤山王向清慧縣主傳句話。 公子氣度不凡,不像帳房。 司馬mama在忙活什么? 嗐,奴婢會的不多,無非搭兩個新灶臺,災民太多,粥熬不過來,多兩口鍋也好嘛。她語速極快,話題一拐又往衛燕思身上攀扯,公子官話說的漂亮,考過功名? 這 啪! 風禾把劍拍在她茶碗邊,沉聲威脅:甭打聽我家公子! 一陣殺氣,涼颼颼的沿著腳底心直竄上天靈蓋,司馬mama嘴唇嚇白了:聊點話至于嘛 她暗自啐了一口,哆哆嗦嗦回到一堆摻了水的泥石旁,拿起長棍攪拌,視線不離衛燕思,找了個視野開闊的角度,緊盯著人不放。 棚內的氣氛變得尷尬,不再有別的下人來搭腔。 衛燕思估摸那司馬mama在侯府的地位不低,下人們輕易得罪不起,所以刻意拉開跟自己的距離。 嘚! 她本就惹曲今影不快,這下連人家的家仆也得罪了。 好在這種場合有春來應對,他拿出剛買的零嘴鋪上桌,吆喝大家一起吃,場面轉瞬就活絡了不少。 沒有主子在場,下人們偶有偷懶,吃起零嘴,圍著衛燕思笑鬧成一團,興致到了,神秘兮兮的講起侯府的八卦。 從大房主母去世,講到二房妾室奪權,再到三房夾在中間兩面不是人,嘻嘻哈哈,好不精彩。 衛燕思聽的入迷,原來曲今影貴為縣主,后宅的生活也難得圓滿融洽,便打聽起曲今影的喜好,得知她最喜歡干的事是磕瓜子。 衛燕思挺意外的,笑說:這姑娘怪可愛的。 可愛姑娘一襲鵝黃色的漂亮衣裙,由小楊柳陪著,裊裊挪挪的立在粥棚外,面容微慍。 小楊柳代她發話:縣主一不在你們就偷懶,太久沒嘗家法的滋味了吧? 大家作鳥獸散,縮緊脖子,各歸各位。 小楊柳罵完人方才看見衛燕思,幾回相處,她把衛燕思的脾氣摸得七七八八,才不怕她是那臭名遠揚的昏君,沒好氣道:您怎么又來了? 衛燕思從一堆小玩意兒中捏出一支點翠珠釵:一份薄禮,還望你不要嫌棄。 小楊柳見禮眼開,嬉笑著蹦跶到曲今影眼前,將小禮物貼在臉側,興奮地問:縣主,它和我配嗎? 曲今影狀似無意的覷了衛燕思一眼,眉心往中間收攏了一寸。 她面色不善,嚇的小楊柳收斂許多,抽走珠釵放在掌心觀摩:好看,等回了侯府,我為你梳個好看的發式,把它插上。 謝縣主。 女兒家不經夸,小楊柳羞答答的走近八仙桌邊,拎起輕飄飄的茶壺,左右搖了搖:呀,空了,縣主您等等,奴婢去燒一壺。 太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春來黑亮的眼珠四下亂飄,攪著手指似有糾結,終于鼓起勇氣乖巧道:楊柳jiejie,我去吧。 他年紀小,生的唇紅齒白,比戲臺上的小生還要漂亮,尤其是那雙澄澈的眼睛,最容易叫人放下戒心。 小楊柳不忍拒絕,遞了茶壺給他。 他忙不迭的接下,轉身之際,自懷中掏出一拇指大的小藥包。 作者有話要說: 紅包發了,請兩只幸運鵝舉手~~ 沒有抽到的小伙伴不要氣餒,我經常發紅包的,哈哈~ 情節如果引起不適,請盡量移步我微博低下罵人,文案有微博名。 第19章 身為大內總管的接班人,春來平心而論,沒干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兢兢業業,恪守本分。 可清慧縣主是皇帝喜歡的人,皇帝若愛而不得,他遲遲不肯助她一臂之力,那是不忠。主意是他干爹出的,他若執行,就是不孝。 不忠不孝之人,哪配繼承大內總管之位。 但又實在邁不過良心那道坎兒,背對眾人,獨自蹲在小泥爐邊,內心天人交戰。 銅壺內的水已經燒開,啁咤作響,水汽從壺嘴噴出來,噴上他的小臉,燙得他差點成了白灼蝦。 他疼了一個激靈后,忐忑的打開藥包,將白色藥末倒進沸水里。 再用浸過水的帕子墊在壺把上,拎著銅壺到桌前,翻開扣在桌中央的茶杯,斟上滿滿當當的一杯。 細聲細氣道:縣主,您先喝一杯解解口,不過水太燙,您放一放再喝。 隨后又問小楊柳茶葉放在哪的?小楊柳信手一指,告訴他就在靠墻的矮柜里。 春來唉了一聲,提著銅壺要走。 等等! 小楊柳冷不丁的喊話,他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兒,不敢回頭,僵僵站好,問她有何事? 你泡茶不帶茶壺去嗎?小楊柳忍俊不禁,調侃道。 他頭一回干壞事,難免心虛,彎著腰埋著頭,接下她遞來的白瓷茶壺灰溜溜的逃走了,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衛燕思見怪不怪,打圓場說:這孩子年紀小,害羞,總是一驚一乍的。 她和曲今影面對面而坐,閃動的眸光明亮如春日朝露,緊追著曲今影那雙桃花眼不放,逼的人來跟她對視。 在其快要惱羞之際,將指腹貼上茶杯邊緣試溫度:燙。 她取了一空茶杯過來,把沸水在兩只杯中來回倒了倒,舉止斯文有禮,但不熟練,撒出不少,濺了一桌沿。 水溫漸涼,茶杯被她推回曲今影跟前。 縣主嘗嘗,可還燙口。 盛情難卻,曲今影兩手捧著杯身,閉目淡淡呷一口,纖細的脖子有細淺的凸起,隨著吞咽上下滑動。 衛燕思有短暫的失神,忙移開視線落在她的手指上,指甲精心修剪過,透著粉潤。 腺體微妙的顫動,衛燕思失水似的口干舌燥,卻沒有水解渴,只好伸出舌頭舔舔了發干的唇。 妾身謝過萬公子。 曲今影一如尋常的謙遜,帶著少許冷淡,置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衛燕思在滿桌的零嘴里挑出一袋瓜子,放到曲今影茶杯旁:路上買的,你嘗嘗,如果喜歡,明日我多買點。 曲今影長睫微閃,以退為進:萬公子總對妾身這般好,妾身過意不去。 衛燕思逗趣道:要真過意不去,就把杯里的水分我一半解解渴吧。 這曲今影面上浮出可疑的薄紅,妾身喝過了,怕是會冒犯萬公子。 衛燕思?;?,真就拿過她的茶杯,分了一半出來,三兩下喝了個底朝天。 曲今影清澈的眼波在激蕩,面上的紅顏色加重了,像是涂了一整盒胭脂。 萬、萬公子,你孟.浪!小楊柳嬌嗔的指責。 衛燕思回她個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無賴。小楊柳又道。 我還沒喝夠呢。 這話,不是虎狼之詞,勝似虎狼之詞,曲今影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受不住,又羞又氣,作勢要走。 衛燕思曉得鬧過火了,馬上賠了幾句好聽的話,軟硬兼施將人留住。 不過曲今影不愿多理會她,專心剝著瓜子殼。 偶有夏風穿棚而過,吹來她清爽如絲的薄荷和茉莉的香味,沿著鼻腔,溜進心脈。 衛燕思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這味道,大口大口的呼吸,四肢百骸連帶神經末梢都松解下來,似有說不出的舒適安寧。 她生怕留不住曲今影,絞盡腦汁講著笑話,可曲今影一如既往的冷淡,應付似的笑笑,以做回應。 衛燕思不了解她喜好,總是片刻的功夫場面又陷入安靜。 一副瘋狂獻殷勤的樣貌,落在風禾眼中: 呵呵,還說不喜歡人家。 日頭攀到最高處,陽光灼灼,衛燕思口渴難耐,一邊用折扇飛快的扇風,一邊環顧左右尋找春來,嘀咕說小屁孩跑哪去了? 說曹cao曹cao到,小屁孩從拐角處閃出來。 衛燕思如遇救星,讓他趕緊倒杯茶。 我摔了一跤,水全灑了春來磕磕巴巴道,眼珠心虛的四下亂瞄。 衛燕思錯錯后槽牙:你留一口也好啊。 奴才馬上重新燒一壺。 他把銅壺擱上泥爐,再捏了水瓢自大缸里舀水,可惜手腕在發抖,晃晃蕩蕩的灑出一大半。 衛燕思等不及,顧不上太多講究,捏著茶杯走過去,也從缸中舀涼水,喝進肚子里,嘆說透心涼心飛揚。 倏然,眉峰緊蹙,小腹跳躍出一團火,兇猛如燎原一般燒至五臟六腑,連眼皮都跟著guntang。 她驚駭不已,糟糕,發熱期失控了。 這種癥狀主要發生在未成年的alpha中,因為自制力差,體內激素水平不平衡導致。 如果沒有抑制劑壓制,信息素會瞬間噴薄而出,任何一名omega釋放信息素回應,都會使她的獸性以絕對優勢壓制理智。 她頭暈目眩,身子一歪,努力撐住缸沿。 春來離她近,最先看出她不對勁,趕忙扶住她,喊風禾幫忙。 二人合力,半抱著她坐回去,一松手,她就像一團軟綿綿的棉花,虛弱的趴到上桌一動不動,急速地喘著粗氣。 曲今影手背貼上她臉頰:好燙! 正要收回手的時候反被衛燕思抓住,幸虧衛燕思體虛乏力,曲今影沒用太大力氣便掙脫開,連退數步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