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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去了那家花店,很幸運地買下了最后一束向日葵,在夜間依舊朝氣蓬勃地仰望著。 客廳沒開燈,點了香薰,這回是清淡的茉莉香,比苦橙花清幽寡淡。 破舊的沙發被挪了位置,面朝著百葉窗,阮惜玥靠在傅泊淮身上,望著高掛在夜幕的月亮。 不太圓,泛著淡藍色。 他們就這么安靜地依偎著,享受在狹小空間里度過的最后一晚。 也正因為狹小,才能將愛意聚攏在相貼的肌膚,鼻尖,唇角,以及每一縷guntang的氣息里。 回程的飛機上,阮惜玥窩在靠窗的位置,半垂著眼皮翻著手上的那本舊詩集。 算起來的話,它已經跟著阮惜玥飛過好多次,扉頁的褶皺和破碎越發明顯,她在想要不要找修復師拯救一下。 指尖翻過最后一首小詩時,她放松的表情猛地怔愣住,眼眶開始變得酸澀。 末頁,泛黃的空白書紙上,多了三行熟悉的字跡: 不要讓愛束縛你, 我可以成為你嶄新的寄托, 但我更希望你擁有完整的自由。 傅泊淮坐在她旁邊,強迫癥和潔癖又犯了,正幫她整理小背包里的雜物,骨節分明的手指將便簽條一張張疊好,放進隔層里。 阮惜玥盯著他的側臉出神,直到傅泊淮捏著一張紙,面色僵硬地舉到她面前,她才恍然回過神來。 那是當初在回國的飛機上,遇見強降雨時寫下的遺言,傅泊淮眉心緊蹙,眼底滿是嚴肅和認真,就那么看著她,無聲地質問著。 這破紙怎么還在她包里? 阮惜玥一時語塞,眼神躲閃,腦袋轉的飛快。 她抬手問空姐要了只筆,小心翼翼地從傅泊淮手里扯過那張罪惡的紙。 低頭狠狠地劃掉了“死就死吧”四個大字,改成了“活久一點,愛久一點?!?/br> 然后在傅泊淮的注視下,又將紙塞回他手里,眼神清亮澄澈,粉唇微抿顯得有點委屈巴巴的意味。 對峙了半晌,男人率先敗下陣來,將紙丟到一旁,握住了她的左手,十指交扣。 他的掌心很暖。 “有愛真好?!比钕Йh放心下來,歪頭靠在傅泊淮的肩膀上,迎上他微微困惑的視線,傾身湊近了些,又重復了一遍,“我是說有你愛我真好?!?/br> 她的人生到現在不圓滿,波折如山川,也有差點中斷的時刻。 但林蒽凝和傅泊淮永遠是她的凈土和歸宿。 一個長在心底,一個立于眼前。 傅泊淮也偏頭湊過來,深海般的眸子溫柔滿溢,開口便是磁性悅耳的低音:“Ditto.” 阮惜玥不解:“嗯?” 傅泊淮將她的手指握得更緊,薄唇再啟,貼著她的耳廓重復了一遍:“很愛你,最愛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