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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一聲,門開了。 傅泊淮呼吸微滯,盯著那抹纖瘦的身影從昏暗的空間邁進了光里,黑裙包裹著她羸弱的骨架,讓人忍不住想擁進懷里。 當然,他也這么做了,并用力將人鑲嵌在自己的懷抱里,再也不能逃脫,眼眶微紅,嗓音暗啞哽咽。 “你嚇死我了?!?/br> 阮惜玥全身冰冷,像是剛從冰河里撈出來的,素凈的小臉滿是淚痕,眼睛更是腫得紅漲。 抽泣聲接連不斷,浸濕了傅泊淮胸前的布料,她雙手慢慢環上他的腰,整張臉還埋在他身前,說話甕聲甕氣:“傅泊淮,我找到了?!?/br> 臥室對面的房間不過是雜物間,比浴室還要狹小,潮濕的灰塵味撲面而來。 這里沒有燈。 阮惜玥拉著他走進去,情緒已經平穩了很多,大概是哭累了,手上的力氣很弱。 他們在黑漆漆的角落坐下,阮惜玥吸了吸鼻子,伸手按亮了眼前造型奇特,大概有半米高的擺件。 頂部是雕刻的圓錐體,中間六面玻璃環繞,橙黃色的光從圓錐中央的燈泡投射而下,照亮了底端綠茵叢生的人工微型湖。 下一秒,清脆的音樂聲響起,玻璃中央的純潔天使開始緩慢轉動,微細的水柱從上往下流,看起來像在制造微型雨景。 震撼又莫名讓人情緒平靜。 傅泊淮沉默不語地將人抱緊,眼底越發幽深,阮惜玥從底端的夾縫里抽出一張硬卡片,偏頭看向身側的人,蒼白脆弱的面容格外惹人憐愛。 他們對視著,沉默著。 都想把對方融進眸子里。 半晌,傅泊淮眼波微動,捧起她的臉,在額頭上印下一吻,輕聲低語:“恭喜你,集齊所有驚喜?!?/br> 那張卡面上蒼勁有力地寫著:生日快樂。 一年多前,二十一歲的阮惜玥獨自縮在這里過圣誕節時,收到了這盞獨一無二的落雨燈。 mama去世那天,天空下著細雨,她曾對著頭頂突然出現的黑傘許過愿: 希望這場雨永不停歇。 她的神明聽見了。 * 以爆發為代價,阮惜玥睡了整整兩天,像是要把之前噩夢時分的驚醒全討回來。 她的夢里不再出現黑色的雨,冰封的長河融成溫泉,有人站在對岸沖她張開懷抱,繾綣的嗓音穿破皚皚霧氣,掠過耳膜直達她心底。 他說:“你不過來,我就走向你?!?/br> 日光透過蕾絲窗簾,細碎的亮片跳躍在濃密卷翹的睫毛上,清亮的皮膚白到透明。 阮惜玥緩緩地睜開眼,深邃立體的眉眼近在咫尺,她的視線茫然了好久,長睫眨啊眨,才終于被拉回了現實。 “餓嗎?”傅泊淮單手撐在床邊,眸光溫柔,身上還穿著阮惜玥買來的粉色圍裙,配上凌厲的五官,堪稱頂級的視覺沖擊。 阮惜玥半瞇著眼睛盯著他,實在忍不住了,重新將腦袋埋進被子里,笑得肩膀都在抖動。 這人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經地惹人發笑。 一只大手突然從側邊的被子里伸進來,帶著體溫,準確無誤地錮住了阮惜玥的腰肢,將人從被子里撈出來。 “既然不想睡,那就起來吃飯?!?/br> 他的聲音如冷泉般清冽,任誰都無法拒絕,結實有力的臂彎托起阮惜玥的腰.臀,讓阮惜玥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像抱小朋友的動作那樣。 他們之間還卡著那條粉色圍裙。 阮惜玥虛虛地掛著他的脖頸,細白的長腿來回晃悠,打了個哈欠,頗為不滿地埋頭哼唧了兩聲,聲音里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好困啊?!?/br> 她將尾音拖的老長,聽的人耳廓發癢,傅泊淮將人往上湊了湊:“吃完再睡?!?/br> 小廢物模式久違地重現,阮惜玥無比艱難的撐起眼皮,任由傅泊淮幫她刷牙洗臉,甚至連頭發都扎好了,她連指尖都不用抬一下。 客廳的地板上,太陽光明媚耀眼,跟玻璃瓶里的向日葵交相輝映,發出了愉悅的信號。 阮惜玥坐在中島臺的高腳椅上,將嘴里的面咽下,喝了一口鮮湯,抬眸看向站在洗手池旁的寬闊背影,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傅泊淮,我想回去了?!?/br> 回S市,那里有他們未來的新軌跡。 男人身影微頓,任由水流穿過指縫,卡在胸腔的石頭終于落了地,然后低低地應了聲:“好?!?/br> 他沒回頭,阮惜玥自然也沒看見他眼底的欣喜。 回國之前,他們去參加了Ainley所說的那場拍賣會,阮惜玥的作用并不是去花錢,而是為畫廊新簽約的藝術家抬高身價。 只要將他的作品拍出天價,就能在一夜之間名利雙收,這是Ainley慣用的營銷技巧。 至于晚宴,自然是不被允許參加的,一飽眼福的機會被某人殘忍剝奪,還被往日的朋友嘲笑她“家教嚴”。 結束后,阮惜玥問Ainley借了輛跑車,身上的小禮服在夜風中搖曳,襯得一雙長腿纖細筆直。 她指尖勾著車鑰匙,在傅泊淮脫下自己的西裝給她披上時,學著Ainley夸張的語氣,抬起頭怪腔怪調地笑他:“看的好緊哦,哥哥?!?/br> 傅泊淮拽住西裝衣領,猛地將人拉近,低頭在她的紅唇上親了下,將熱氣盡數噴灑在她耳畔:“嗯,害怕失業?!?/br> 夜風輕拂,阮惜玥找回了曾經的手感,將跑車開得飛快,徹底在街頭放飛,傅泊淮坐在副駕駛上眉心幾乎擰成了“川”字,又放縱她發泄玩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