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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备挡椿凑碜?,沒多在意她的欲蓋彌彰,情緒聽不出異常,“帶你去吃飯?!?/br> 吃個屁。 阮惜玥渾身的血液散發著燥熱,佯裝鎮定地搜尋措辭:“我想回家?!?/br> 再待下去她可能會爆炸。 車廂再次陷入死寂。 前排的沈逸冷不丁的勸誡:“太太,還是先去吃飯吧,總裁為了趕行程,今天只喝了兩杯咖啡,上飛機前已經提前預定了餐廳?!?/br> 明明定好了明早的飛機,又臨時改變主意今晚就要趕回來,家有嬌妻就是不一樣,而他只有被工作榨干的份兒。 阮惜玥驚愕的掀起眼皮:“你怎么也在這兒?” 沈逸從后視鏡對上她的視線,委屈巴巴的解釋:“我開車啊太太?!?/br> 而且還是疲勞駕駛,說不定開著開著就累到暈厥,不知道會先餓死還是先困死。 阮惜玥還沒接話,身邊的大佬率先發來警告:“話多,回匯云灣?!?/br> 愛崗敬業的沈助理抿抿唇,發動車子駛向市區,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全神貫注的目視前方。 馬路上的光飛快閃過,車內忽明忽暗。 阮惜玥忍不住側眸,身旁的男人已然卸去了渾身的冷厲,正困倦疲乏的倚靠著座椅,雙目閉闔,呼吸沉緩悠長。 這是睡著了? 傅泊淮落地后就馬不停蹄的過來給她撐場面。 反倒她因為一己私欲鬧著要回家,飯都不讓人吃,著實有點太沒良心了。 阮惜玥想了想,傾身湊到前排,壓低聲音:“還是先去訂好的餐廳吧?!?/br> 沈逸收到指令,瞬間精神抖擻:“好的太太?!?/br> 昏暗中,閉目養神的男人驀地睜開眼,側頭看見阮惜玥正百無聊賴的欣賞窗外夜景,微蹙的眉頭漸漸舒展,嘴角勾起柔和的笑意。 * 阮惜玥本以為訂好的餐廳會是富麗堂皇,人均天價的大佬水平,可最后車子卻在老城區的小巷里停了下來。 細雨洗刷過的街道干凈清新,低矮的樓房錯落有致,彌漫著獨特的煙火氣。 傅泊淮下車后又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手掌無比自然地擋在車頂。 阮惜玥受寵若驚的彎腰下車,不經意的抬起頭,古樸典雅的兩層小樓映入眼簾,她腳步一頓,當下愣了神。 塵封的記憶鋪天蓋地的襲來,本就消耗過度的大腦當場宕機,她怔怔地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小樓,雙腿像被灌了鉛,死死的定在原地。 自從回國以來,她一直在刻意躲避過去的影子,不敢回來看一眼,如今猝不及防地被擺在眼前,讓人有些無力招架。 攥緊的手指被一根一根的掰開,隨后一只大手輕輕的將其包裹在掌心,溫熱的guntang源源不斷的傳來。 藏于深處的緊張和抗拒悄然散去。 阮惜玥后知后覺的低頭看去,才發現傅泊淮正牽著自己的手,順勢仰頭,輪廓分明的男人不冷不淡的替她做了決定:“進去吧?!?/br> 六年未曾踏足,這里早已改頭換面,墻體重新粉刷成了霧白色,門窗欄桿也修繕過,庭院里的花花草草蔥郁茂盛,有精心照料的跡象。 落于庭院中央的銀杏樹枝繁葉茂,枝干比當初離開時粗壯了許多,石子路兩旁分別立了三盞庭院燈。 “傅先生來啦?!?/br> 渾厚溫和的聲音落于耳廓,阮惜玥抬眸望去,木門口站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鼻梁上的眼鏡溫文儒雅,不難想象出年輕時的俊朗風采。 “打擾了?!备挡椿次⑽㈩h首。 “不打擾,她看見你高興還來不及?!闭f罷,眼神柔和的落在阮惜玥身上,“這位是?” 傅泊淮神色平淡的回道:“我太太,姓阮?!?/br> 老人樂呵呵道:“這輩子竟然還能看見你帶愛人過來,屬實稀奇?!?/br> 說罷,雙手負于身后,引著他們上樓。 阮惜玥被“愛人”兩個人搞得渾身不自在,眼神四處張望,無意間看到了暖燈映照下手寫的繁體招牌:沅庭。 傅泊淮適時出聲解釋道:“這家私房菜的大廚名字里有沅?!?/br> 阮惜玥懷疑這人在她腦子里裝了監控,不然為想點什么都能被他捕捉到。 原來這里現在變成了隱于鬧市的私房菜館,那傅泊淮是怎么發現這里的?看起來還很熟悉的樣子,大佬應該沒閑到四處尋覓美食吧。 二樓倒還是熟悉的格局,原本的隔墻被打通成拱門,雕花屏風把寬闊的區域隔為一個個雅間。 傅泊淮不聲不響的幫她拉開木椅,隨即在對面落座。 風格和裝修過于特別,阮惜玥也隱隱期待著在這里能吃到什么驚喜。 她單手支起下巴,從窗戶往外望去,銀杏樹葉已經開始發黃,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在院子里鋪上薄薄一層。 傅泊淮藏在桌下的指尖微蜷,盯著她的側臉:“在想什么?” 這是今天第二次聽見這句話了。 阮惜玥頭也沒回:“在想什么時候可以讓你吃到今天第一口飯?!?/br> 不至于餓死。 …… 靜默的間隙,一道溫潤的聲音自外響起:“久等了?!?/br> 阮惜玥扭頭就對上了一彎笑眼,白發蒼蒼的老人身穿藍色小衫,圍裙還沒來得及摘,托著托盤走進來:“抱歉,傅先生今天預訂的晚,食材不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