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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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說著商量的話,手上早有動作,陸一鳴拉著人在新做的竹椅上坐下,自己則將晾干的葡萄端過來。 房屋緊閉,壁爐內的暖氣通向大堂,整個屋子都暖洋洋的。 裴星清洗雙手干燥后,幫著陸一鳴將葡萄一顆顆摘下來放在木盆中,備用。 夫君,葡萄酒做法這般簡單嗎? 他見著陸一鳴將這剝離的二十斤葡萄用手抓碎后放入干燥的無油壇子中,放入四斤冰糖攪拌均勻,在壇子底部再鋪一層冰糖后,將木盆里的葡萄分批倒入,留出三分之一的空間,最后密封保存。 非也,后幾天才是關鍵,每天都給它排一排氣,將漂浮的葡萄果皮沉入水中進行發酵。 裴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崇拜地看著他,夫君好厲害呀! 這模樣在陸一鳴這很是受用,上輩子也沒發現他這么享受別人崇拜的目光,或許只是看人。 他心中一動,在對方的眼角偷親一口,假裝咳嗽一聲,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后者臉上的云霞忽現,明明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這人還是這么容易害羞,真想把人拴在褲腰帶上,每時每分都帶著。 夫君和爹都不喝酒,這會不會做得有些多了? 二十斤葡萄酒分成五個壇子保存,制作的葡萄酒整個冬季都不見得能喝得完。 不過陸一鳴想的是另一件事,吃穿住行再加上考武科的花銷,按照他這樣大手大腳花下去,三五年就得過回老樣子。 雖說賣菜方和救人得來了些意外之財,但也不能一直座山吃空,得有一份長期的穩定收入才行。 他有預感,顧煥并不會一直待在這個小鎮上,這家悅來酒樓的分店遲早會關門大吉,沒人需要新鮮菜色,沒人高價購買菜譜,他這些東西就毫無價值。 況且那些悅來的大廚經過學習后,會琢磨出更多的菜色,他還存在腦中的那些菜色,也賣不出多少來。 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的做法,并不睿智。 之前他就有想法做一門生意,不過都未有好的主意,這會兒趁著休假的空隙,他思索過后,決定嘗試賣一賣酒。 根據他的調查,這地方并不興葡萄酒,漢子更多是米酒和白酒,適合哥兒和女兒的低濃度酒并不常見,這可不就有了新鮮感和賣點嗎? 此外,如果他沒感受錯的話,這葡萄或許除了口感俱佳外,還有些其他的功效。 陸一鳴想到這,他側看了一眼精神十足的裴星,這會兒是半點無早晨疲憊的姿態。 嗯,看來確實有其他效果。 陸一鳴向小苗做最后的確認。 【你這葡萄藤有你主藤的藥物殘留?】 終于被主人從小黑屋放出來的小苗,差點激動地哭出來,原來主人還記得它,它不是對方從垃圾桶里撿來的。 【主人,你終于記起我了,嗚嗚嗚!】 陸一鳴沒理會他的叨叨,重復一遍問題。 【這藤蔓改良過,但具體效果如何我也不清楚誒,都是它自主進化的成果?!?/br> 【不過主人你要是能讓我看直播,我或許有辦法知道】 陸一鳴掐斷它的話,沉思,看來對方也不知道具體功效如何,暫時可以肯定的是,還有舒緩肌rou和神經的效果,其他未知。 毒性,那肯定是沒有的,否則小苗肯定會提醒自己。 他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之前那顆從小苗身上剝離的柿子不知道有沒有類似的功效? 話說回來,那顆柿子被混在一起,也不知道最終是誰吃掉了。 (十公里外的姜潤山打了個噴嚏,看著手里的柿餅,感覺是誰在念叨他。 還是說,天氣太冷,要感冒了?) 這些酒,我打算拿一半到鎮上賣。 裴星沒想到是這個回答,他還以為夫君要留著自己吃,或者冬日拜年時送人,總之沒曾想是要賣掉。 不過夫君自有夫君的道理,無論做何決定,他都支持。 這個葡萄酒甜嗎? 自然,和夫郎一樣甜。 從真正意義來說,這不是西方的葡萄酒,而算是葡萄果酒,更適合不會喝酒的人飲用,既能感受酒的醇美又喝不醉。 在現代時深受女性的青睞,沒道理在古代無法暢銷。 陸一鳴領著臉色微紅的裴星回到臥房,近幾日他回來的晚,都未好好教夫郎讀書習字。 如果說兩個月前的夫郎還是個幼兒園水平的小娃娃,這會兒已經能夠到小學畢業的線了,當然這僅限于字詞讀寫運用。 字詞還是得他自己積累,至于算數 他發現,要是在現代環境下,裴星絕對是個數學學渣,比如現在的算術,剛能把九九乘法表磕磕絆絆背下來,雞兔同籠的基礎題又難倒了。 原本還想培養小家伙成為一名小管家,現在發現這人除了管錢,算數類的并不擅長,至于為什么對算錢這么有興趣,對做算術題特別苦惱,他只能歸之于是個小財奴。 夫君,這題好難哦,雞為什么只有兩只腳,而兔子有四只?它們為什么不能只有一只! 那你怎么不說全了,讓它們無腳呢? 夫君好笨,沒有腳他們怎么走路呀。 陸一鳴被他的歪理逗笑,這可能是每個數學渣渣都不想面對的場景,為什么會有這么多題目能做? 見人皺起的眉頭能夾死一只蒼蠅,他總算出手幫人解釋,人聽懂了又好似沒聽懂的模樣,他給對方倒了一杯水,讓他起身休息一會兒。 夫君,你何時動身前往江州府? 裴星這話在心里頭醞釀了許久,既想知道夫君何時動身,又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太過粘人。 時常有人告誡女子和哥兒不該過多過問自家夫君的官場事,怕惹人不喜,但他尋思夫君還未入官,應該無事吧? 聽人說,五河村至江州府大約十來日的路程,如若夫君前往江州府,那他得提前為夫君備著些東西,可不能讓夫君在路途餓著凍著。 旅途來回二十日,加上科考的三五日,兩人得分開一月。 夫君沒離開,已經開始想夫君了,這該如何是好? 陸一鳴低頭見人嘴邊抵著水杯也不喝,不知道在煩惱些什么,他其實有意向帶著小星一同出發,但又怕正月里寒氣度過小星,一時半會兒便沒提此事。 姜先生希望我正月二十后動身,前往縣里報名后便可直接啟程前往江州府,聽聞科考前會有群英會,可去觀摩一番,對科考有幫助。 啊。 裴星神情沮喪,他還以為夫君在縣里報完名,等差不多時日才會前去,沒想到夫君是報備完直接前往江州府,那得好長時間見不著夫君了。 他掰著手指慢慢數日子,好似這樣能讓自己與夫君相處更久一些。 只有兩個月不到了。 再過兩個月不到夫君便要前往江州府,等三月初考完,回來得三月中旬了,那他豈不是要和夫君分開一個多月? 嗯,新婚燕爾便要分離,陸一鳴還是覺得得把人稍上,不過他暫時沒說,這事還有待商量,畢竟前去的不只他一人,還有其他幾位同鄉,夫郎會想我嗎? 想。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陸一鳴輕笑一聲,俯下身,打算溫存片刻。 然而總有人喜歡破壞氣氛,門外一陣焦躁的叫喊聲打斷了這片刻的溫馨。 星哥兒!你父親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友情提醒各位友友,自制葡萄酒很難保持無菌狀態,處理不當很容易生甲醛哦,最好不要嘗試哈,不想看友友們躺板板~ (說點三次元的事情,家里有人需要去上海開刀,近幾日更新挪到晚上十點,如果無法更新會請假,并在國慶前一周或者國慶補上,感謝理解) 今天給所有本章留評的友友發紅包,再次鞠躬 感謝在20210918 18:00:11~20210919 18:26: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吱吱霉霉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3章 裴星急急忙忙直起身, 頭頂磕到陸一鳴的下巴,后者毫無防備間咬到舌尖的一塊軟rou,捂著嘴痛嘶一聲。 別看這人看似柔弱無比, 這力量可真不小。 夫君, 你沒事吧? 裴星手忙腳亂踮起腳尖想查看人的情況,他剛一心急沒注意夫君的位置,暗自懊惱。 陸一鳴擺擺手表示沒事,這點小傷小苗還是能治愈的, 否則要它何用。 星哥兒?星哥兒! 外面的叫喊聲急促萬分, 讓里頭的人也心神不寧。 父親賣了他,他恨他怨, 但他做不到熟視無睹, 多年的親情怎能一下子割舍。 他還記得小時候父親抱著生病的他四處奔走,鄰里鄰外皆說這病無法治, 但父親還是沒有放棄。 或許是父親的誠信感動了上蒼,在換藥后他病情總算好轉,擔驚受怕半月后終于挺過難關,撿回一條命。 這能說父親不疼愛他嗎? 還有每次外出時的千叮嚀萬囑咐,向別人說起自己時猶生的自豪, 偶爾打獵回來帶的山果,給他講山間的趣聞。 怎么能說父親不疼愛他。 但,事實就是事實, 父親賣他的事情無法當做不存在。 或許血脈上的親情也會隨著自己孩子的增多而淡薄, 自從弟弟meimei出生后, 父親的目光極少在他身上停留。 他的懂事帶來的不是父親的關注,而是因懂事起的忽視,乃至, 無視。 那一日知曉父親作為的他傷心、難過,甚至有念頭想,自己為什么是父親的孩子?為何無法擁有像陸家夫婦一樣溫暖的家庭? 人的出生無法選擇,無論他如何厭惡,流淌在血液中的血緣關系終究無法改變。 有時候,他甚至怨恨這世道,為何對哥兒如此不公?但又忍不住想,他如果不是哥兒就好了。 或許人就是這樣,怨天尤人。 這是在遇到夫君之前的想法。 但如今這想法卻是變了,如果他不是哥兒,如果他沒有被賣給陸家,那他永遠也遇不上夫君,也無法做夫君的夫郎。 他現在很幸福,對父親的怨恨也少了許多,內心的創傷或許會隨著圓滿的生活而逐漸釋懷,但那條傷疤卻依舊留在心底,難以去除。 今日再次聽聞他往日刻意忘記的人,他還是難以做到裝聾作啞不去過問,因為這是他十幾年的父親。 陸一鳴帶著某個糾結的小家伙出門,他大致能猜到對方的所思所想,能理解不會責怪。 如果是他有這樣的父母,他絕對會老死不相往來,二十年孤兒的生活和十年末世求生還是讓他變得心腸堅硬,除了眼前這塊軟肋,他并不害怕失去什么。 來人是松陽村的村民,與裴家是近鄰,裴星還記得這人,對方家有一哥兒與他算是發小,不過自從兩人大一些了,關系反倒漸漸疏遠。 哎,星哥兒,你快跟我去瞧一瞧,你父親這情況可不好。 陸一鳴拉著人后退一步,倒不是他想懷疑人,只是事情還是說清楚些比較好,誰知道會不會是有人想謀害自家夫郎而設的陷阱。 他承認自己有些被害妄想,但夫郎只此一個,他要把人護好才行。 裴星不知夫君心里暗戳戳想著什么,只當是以為在提醒自己不該與人靠太近。 父親他怎么了? 自從阿爹搬到鎮上去,大哥和二哥分家,他還未去過一回,實在是不知該如何面對父親的這番轉變,相見不如不見。 你父親被賭坊的人打了! 裴星心下一驚,又是不解,父親從沒沾過賭,怎會招惹賭坊的人? 這是怎么回事? 哎,這事我不好說,這人面露難色,仿佛有什么難以啟齒,你要不回去問一下你父親吧。 對方越不說他越是在意,莫非父親因為二娘沾上了賭癮?惹了賭坊的人? 可不是有大哥和二哥在嗎?怎會派人來他這說事,他可是一個外嫁的哥兒,準確來說是賣掉的哥兒,早已入了陸家的籍,就算是解決問題也不該來找他。 他帶著不解問道:大哥和二哥呢?到底發生了何事? 大哥和二哥不至于鬧到這番難看的地步,父親挨打也不出面,這世道不孝可是要挨板子的。 你大哥不是你大哥! 這是何意? 這人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大哥怎會不是他大哥,這可不興鬼神的說法,莫非? 他不著痕跡地往陸一鳴身邊靠,有些害怕。 對方來回踱步,試著開口三四次,見人升起警惕的目光,他心一橫,將事實說出口:你大哥非你父親的種,你二娘他不守婦道??! 二娘不守婦道?怎么可能? 二娘不是心心念念父親嗎?甚至恨不得阿爹消失在兩人的世界里,怎會與他人通jian? 這事兒受到的沖擊比父親被打更加強烈。 然而說的人不會因為他的困惑而停下,越說越起勁,恨不得把知道的全部說給他聽。 你二娘他大哥真不是個東西,欠了債自個兒跑路了,將徐二娘抵了出去,賭坊拿著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你二娘的信物上門討債,結果你父親氣不過與人發生了口角,被打了! 這事要是徐大的鍋自然鬧不起來,官府也不是擺設,打了人豈能善罷甘休? 他說著緩了一口氣,偷偷睨了眼兩人,發現在聽,沒有暴起的傾向,放下心來,毫無顧忌地開口說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壞就壞在徐二娘還真與人有染,平日里徐大以此為要挾,讓她時不時拿錢供他賭,她也只能接下這啞巴虧,替自家大哥在后面擦屁股還債。 以往這都是小賭小鬧,萬萬沒想到這次徐大喝高后被人慫恿著輸了上百兩,他個窮光蛋哪里拿的出這么多錢。 為了自己脫身,徐大想了個陰招,他把徐二娘這事兒抵給賭坊,讓人去找徐二娘掏錢,自己則因害怕,當夜卷鋪蓋走人,人都不知道跑到哪個地方去咯。 找不到徐大,賭坊人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帶著人上門找徐二娘討債,那催債的頭兒見徐二娘拿不出錢來,把這事兒抖露出來,現在整個村都人盡皆知。 嘖嘖,原來徐二娘出嫁前與同村的童生有染后被拋棄,早已非完璧之身,我說當年怎的你祖母能給你父親納一個妾來,就這么些個聘禮,可娶不上一個女子,更別說是做小。